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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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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非想要选择转院,已经来不及,医生告知,雪莲目前已经有出血现象,最好不要动,如果硬要转院,等于不听医嘱,发生的一切问题本院都不会负责。

万般无奈之下,方非只好拨通了陈正东的电话。

陈正东在那端,不曾想过方非会主动找他,他握住听筒,难以置信:“是你吗?真的是你?……”

方非误会了,忙说道:“是,我是方非。你不方便?”

“哦,不,没有什么不方便。”陈正东看了看身边的刘飞燕。

“不是关于我,我长话短说,雪莲正在医院,快要生了,医生说危险。这里住院条件一般,病人也多,我怕雪莲有危险,现在换医院已经不可能……”

“好,我明白了,你告诉我医院名字和病房号。我马上过去。”

陈正东挂了电话,立刻托了父亲,请他通过同事朋友联系了负责雪莲的主治医生,自己匆匆往医院赶。

此刻的刘飞燕,无论要去哪里,都不再需要请求陈正东带上自己,她堂而皇之,以妻子的身份如影随形。

陈正东走的那样快,她几乎三步并两步也跟不上。

到了医院,陈正东跟方非一见面,两人心中各有千言万语,不知道从何说起。

陈正东憔悴的不象样子,眼窝深陷,没有一点新婚的喜悦,方非虽然婷婷,此刻也似个无魂之人。

陈正东开口:“小菲。”

他对她换了称呼,发自内心却全然无意,方非心里咯噔一下,一下想起了爸爸,这是第二个如此称呼她的异性。

刘飞燕追上来,从他身后闪现,阴魂一样,跟方非招呼:“芳菲,又见面了。”

两人的思绪嘎然而止。方非缓过神来,只对陈正东说:“我都知道了。”

雪莲的老公终于找到机会插进来,握住陈正东的手:“我听说陈大夫他帮我们找了一下关系,虽然都是按正常程序走,心里还是踏实了一些。不知道怎么感谢。”

“我爸跟这个医院的很多医生都认识,这是举手之劳。何况雪莲是我同学,什么谢不谢的。”

雪莲已经进入产房,终于还是要选择剖腹产。雪莲的老公和陈正东两个男人显得最着急,低着头,在走廊里来来回回的走。

方非看着陈正东担忧的样子,心里微微疼痛。不管他做了什么,他仍然是一个善良而义气的男人。如果做了对不起方非的事情,又不便诉说,一定是迫不得已。

很久以前,陈正东的妈妈曾经晕倒在沙发上,阻止陈正东当天跟方非的约见。他妈妈身体不好是事实,这是法宝,他不敢对抗。

方非尝试着去原谅和理解。

手术室里面安静下来,走廊也安静了,方非的困倦感再次袭来,她靠在休息椅上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婴儿的啼哭将方非惊醒,方非站起来,左右张望,问陈正东:“生了吗?生了吗?在哪里?”

有护士推门出来报喜:“3号床何雪莲,生一个漂亮女儿,大人孩子都平安。恭喜!”

雪莲的丈夫喜极而泣:“我当爸爸了,是女儿,是女儿,我有女儿了……”

这一刻,陈正东和方非都受了这个男人的感染,不仅喜上眉梢,连连互相道喜。刘飞燕待着实在无趣,也不好发作,不知道何时已经离开。

她走的安静,心里却不平静,她这次的失落,一定要找机会让方非加倍感受。

雪莲还没有完全醒过来,被推入病房休息,孩子去做洗漱消毒和各种检查,这一切已经回归平安。

方非和陈正东留下幸福的一家,并肩走出医院。

新生对婴儿自己而言,到底是全然陌生的开端,对大人而言,则是希望的象征。陈正东随之减少了往日的消沉,心里渐渐生出萌芽。

他在回去的路上,沉默好久,犹豫再三,试着想不出声,却又忍不住,终于开口问:“是否能够重新接受我?”

“事已至此,何必再说这些。”方非看着他回答,“有时候我会想不明白,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我们曾经那么相爱,贫苦,侮辱和各种伤害都不能把我们分开。”

陈正东也无法明白。是啊,怎么能想得明白,或许是命运安排。他也没有料到自己会落入刘飞燕的圈套。

一个人的心,是世界上最黑暗的地方。

“我会选择离开她。”他自说自话。

“你不怕你妈妈为此寻死觅活?”

“她现在,有点想明白了,刘飞燕也并非她的心腹,何况,我也想为我自己活一回。”

方非闻得此言,有点庆幸,也有点失落,但她不打算拆散别人的家庭,而是要专心做自己计划中的事情。最好不要再有人倾心于她,为她生为她死,为她神魂颠倒,她没有时间顾及。

她说:“或许她是真的爱你,真爱让人疯狂。”



方非走向家门口,脚步特别慢,想到雪莲,为她高兴,想到陈正东,有点心痛,想到自己,又带了三分落寞。这才推开家门。

妈妈在家中等消息,一见方非,立刻问:“男孩女孩?”

“是女儿。”方非瘫在沙发上。

“女儿,也可以。”妈妈的表情显然有几分失落。

“怎么,你还重男轻女?”方非笑她,“你知道现在有多少儿子把老妈赶到大街上吗?”

“家里有个男人,就会硬朗些,所以我说,让你赶紧跟正东定下来,我可是会把他当儿子来疼的。”妈妈抓住机会又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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