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非顺着妈妈的眼神看过去,在不远处呆站着的,正是她日思夜想的人。
方非跑过去,在与他两步之遥的地方站定,与他凝视,心中千言万语,却久久说不出话来。
两情相悦便是如此,完全没了情节,象是大师的泼墨画,只有一笔,却完全的溶入。
母亲见势识趣,对方非喊:“我先去二楼看看专家在不在。”
方非朝妈妈挥挥手,转头面向陈正东,她先开口:“我的培训快结束了。”
陈正东深深望向她,眉头快速拧起。她那样决绝的藏匿起来,害他四处寻找,曾在心里偷偷呼唤千万遍,最终认定她不顾他的感受而人间蒸发。如今她又魔术一样的出现在他面前,可已经时过境迁。
她不再是从前的芳菲,他也不是半年前的陈正东了。
他看着方非的明净而垂坠的齐肩短发,轻轻说:“你变了。我几乎要认不出了。”
方非回敬他:“你也变了,更不爱笑了,见到我应该高兴才是,你这算是什么表情?”她一脸坏笑,问他:“我妈说上次在这里遇到过你。你干吗总来这里?”
“什么时候?”陈正东双手插进裤子口袋,解释道,“我爸爸被聘请到这家医院了,所以……”
“可我妈说看见你跟一个女孩在一起。从实招来。”方非看着陈正东神色略显紧张,很想逗逗他。其实心里并不是那么在意。
方非凝视着他,甜蜜的笑了出来,这是多久没有过的表情了,原来这是只有在爱人面前才可以展现的容颜。
她是该早早结束那边的合约,奔赴正常的生活了。
陈正东身后走来一个女孩,迎面对着方非。方非的脸微微发烫,笑容凝固了。
怎么会是她?
方非这才恍然,妈妈提到过的陈正东身边的女孩,正是刘飞燕。她换了短卷发,染成棕黄色,但方非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刘飞燕快步走上前,热热切切地挽住陈正东的胳膊,故作惊喜:“芳菲?这么巧!”她看一眼陈正东,对他摆出无辜和娇嗔:“你跟芳菲说我们要结婚的事了?干吗呀,好像讨要老同学的红包似的。”
她微抬下巴,露出胜利者的微笑,对芳菲说道:“红包就不用了,婚礼一定要出席。我们正要去找正东他爸,托人给我做个检查,或许,你很快就当阿姨了呢。”
刘飞燕靠住陈正东的肩头,刻意将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小腹,她在炫耀某种权利,脸上时时刻刻都是满足。方非后退两步,如坠深渊的绝望。尴尬而孤立地站着,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刘飞燕花了半年的时间,在她和陈正东之间砌了一堵厚重硬冷的石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