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正东欲言又止,雪莲抢先提出了他的问题。却见方非并不回答,只从包里掏出两个信封,又厚又鼓,分别推到两人面前。这是方非早上从姜跃明手里接过的现金。
“欠你们的,总算可以还清。不要问里面有多少。我自己也不知道。”方非说。
“我怎么敢接受,你真是……吓死人了。”雪莲扯着方非的手,急的语无伦次,“你说清楚点,这到底是……”
“如果有多,就当是我给你的新婚祝福,将来宝宝出生的那份也有了。”
陈正东定定的看着方非,她看上去有些冷酷无情,他说:“你必须说清楚,这钱是哪来的?”
方非仿佛聋了耳朵,答非所问:“你一定要相信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当着雪莲,也不再避讳,凝视着陈正东,问道:“半年或者更长,我想知道,你是否愿意等我?”
“你不说清楚,我绝不会等。”陈正东与方非僵持,雪莲在一边手足无措。
“陈正东,一定等我回来找你。”方非说完长叹一声,把这句话当成结束语,任凭那两人怎么发问,方非都不再出声。
方非起身要去洗手间。雪莲看方非包不离手,即刻与陈正东递一个眼色,紧随其后。一路上力逼方非说出实情,唯恐她已临深渊还不清醒,直到各自进了隔间,雪莲还念念有词:“我知道你要强,陈正东这人也算负责,难道你要离开他?”
方非不语,将手机丢入马桶,从包里掏出一袭黑色长风衣,迅速穿上,又将头发后拢扎起,戴上墨镜,推门出来。
雪莲正在洗手等候,余光一扫,走的是一个陌生女子,没有在意,对着镜子理理头发,继续说道:“你给的那些钱,不管怎么来的,我一分也不要,你妈这身体,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说着说着幡然醒悟,想要追出去,方非已经一阵风似的,叫了出租,绝尘而去。
方非怕自己再听下去会动摇决心,只好来个不辞而别,陈正东因为她的不辞而别,反而动摇了坚定已久的决心。这是后话。
方非躲回家中。妈妈正在收拾厨房,一如所有普通的母亲一样,方非看得愣了神。
很久以前,方非多么相信,只要耕耘就有收获,她想学业有成,或者工作上出类拔萃,然后衣锦荣归,做一个合理而有尊严的女子,如今在宿命的悲哀中沉沦,才感觉世事不过如此。
母亲回过头来,骂道:“死丫头,吓我一跳,总是神神秘秘的。”
“妈妈,真想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下去。”方非说。
“为什么不能?”妈妈拧干一块抹布,搭在架子上,对方非笑:“我会努力,会活很久,别担心。”
妈妈显然是误会了方非的意思,不等方非解释,问道:“家里的电话提示已经停机。因为欠费?”
方非一想,姜跃明开始行动了,便解释道:“跟我的工作有关,妈妈,我们需要换一个号码。”
“你的工作?”
“我做很危险很保密的工作,你得配合我,妈妈,这段时间不要跟外人联系,我明天进入培训期。”
“你做特务?”妈妈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