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车子绝尘而去,郑子昂站在太阳下,望着车子消失的地方,远处,一辆军用吉普缓缓驶来。
郑子昂站在那里,直到车子开到跟前儿,他摘下墨镜,拉开车门坐进去。
车子启动,他微侧着头,闭上眼睛:巫格格,他到底有什么好。
车子路过很多地方,郑子昂都无心观赏,这里,他太熟。他的脑子里,只有巫格格,一瞬间闪过很多她的模样儿:微笑,惊讶,疏远……
郑子昂双手一叠,置于脑后,脑海的画面一转,便出现机场里,巫格格的脚步明明是往前走的,可她的头,依旧转在身后,她的眼里一直望着另一个人,她的闷闷不乐都是因为一个人……
郑子昂忽然叹气,她的那句但是,他没什么勇气听下去,他其实最想跟巫格格说的就是:你未嫁,我未娶,你怎么就知道,我们没有在一起的那天。
可这些,如今郑子昂说不出口,他的立场是什么?朋友?追求者?抑或,什么都不是,什么立场都没有!
追到这里,他以为她会高兴,他以为这个假期,会给他带来好运,他以为一切都会好转,只是,变化总比计划快。在机场,看到巫格格的身边站着的是个男人的时候,他还能告诉自己,这不算什么,当那个男人是夏司循时,他还可以告诉自己,这不算什么!可当他陪着她,飞了一个多小时的航班时,她的态度,她的神情,她的心态,他不得不说,感觉很糟,几乎糟透了!
可谁说这糟透的一切,没有婉转的余地?!他郑子昂才不信!不信?那就试试!
他转着手里已经破屏的手机,女款的小手机,样子很精致,看得出,巫格格是个细致的人,这款手机是两年前的款,如今依旧很新,很干净,后盖虽然被摔开了,但仅仅是蹭了一点儿漆,修?还是算了,估计这款现在没多少地儿还在卖,他该趁早去找找。
巫格格看着空荡荡的手心,上帝似乎并不看好的她的那点儿小心思,其实她可以打电话给夏司循,她可以问他,当面不好意思,电话里总可以的,但是回头想想,这一切,是否有必要,夏司循会在适当的时候告诉自己的,即便是离婚,他也不会让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只有商场的对手,他才会毫不留情面,除却那些人,他对待所有的人都是井井有条,她相信,这次也一定是。
车窗外闪过,花红叶绿的景色,她无心观赏,她想把那个高挑的美女,当作是夏司循以前的绯闻女友,可是,她有种预感,这次,不一样。至于怎么个不一样法儿,她不知道,像是女人的天性,抑或是她女巫的灵力,她知道,就是不一样。
本是舒心的脸上,此刻又皱上眉,她在自寻烦恼,她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车子停在教堂的门口,巫格格下了车,一切仿佛又回到十来岁的时候。
木质大门上,翠绿的爬山虎漫过一大半。
手里提着小行李包,巫格格站定,伸手敲敲大门,没有回应。她笑了,绕过一片玫瑰园,来到教堂的后门,她微微一使劲儿,门“吱”的一声,开了,巫格格将头探进去,只见一个胖胖的修女站在正中间,面对着十字架,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祷告词,巫格格本想从身后调皮的吓她一下,因为她第一眼便认出这是那个曾经照顾过她的修女,和蔼,亲切。
“……主,愿您的子民,免受尘世苦扰,一切安康。感谢您,因您用完满的恩惠来接受您的子民,爱您的子民。圣灵啊,世人为着您将与基督永远合而为一感谢您。神圣的神啊,让世人在您里面,以孝顺不渝的爱为您而活,今日并永远都在把握中期待很快便能与您永远同住……”
巫格格走到修女身后,听她还未将祷告词念完,她放下行李箱,双手合十,一起念着:“主,将赐福于世人,主……”
胖修女虔诚的做完祷告,一转身,看到一脸笑容的巫格格,脸上一晃闪过惊讶:“孩子,你回来了?”
“恩……”巫格格笑,“修女,想我没?”
修女嘴角的笑容依旧,点头:“长大了,样子倒是有几分小时候的模子。”
“神父还好么?”
胖修女没有说话,脸上有些忧虑,她转身:“跟我来。”
一排排长椅上,不染一丝灰尘,空旷的教堂里,除了脚步声,便什么也听不到,在大门关上的一瞬间,巫格格转头,十字架上,上帝仍在,只是有些东西,像是一闪而过,她好像看到了什么,她努力眨眨眼,教堂里的一切,却又一如从前。
在通往神父的住处时,修女一路无语,巫格格本不是个爱说话的人,这里的一切,都让她熟悉,她只顾着看这一路的景色,却没有发觉到,这条路,多了一些荆棘,道路有些曲折,像是比以前多了几条小路。
“修女,这里整修过?”巫格格随口问道。
胖修女依旧向前走,嗯了一声,不在多语。
巫格格忽然觉得不对,她们走过的路,像是设计好的,她停下脚步:“你是谁?”
“……”胖修女依旧向前走,三米开外,终于停下,她回:“你比我想象中的聪明。”
迷雾中,胖修女终于转身,一件长袍脱落,她笑中带俏。
巫格格一时愣住了,她从没见过如此缜密的魔术,只是一瞬间,胖女巫瞬间变了样子,一个和她一般年龄的女人,双手环胸,身体浮空,若不是周身的迷雾,巫格格几乎以为自己是在看一场魔术,观众只有她一个人的表演!
迷雾渐渐将两人包围,妖娆的女人一伸手,一顶帽子瞬间浮出,另一只手轻拍着,念叨到:“都落灰尘了,我的小可怜,这就让你见见阳光!”
说完,一把扫帚直接从黑色的帽子里掏出来,巫格格眼睛瞪的老大,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
女人上下看了一眼手里的扫帚,嘴巴轻轻念着咒语,扫帚瞬间横躺,女人毫不客气的侧坐在上面,手里转着帽子,慢慢的,一件黑色斗篷缓缓的从帽子里,被她拽出来,她吹了一下帽子上的灰尘,翻转了一下,直接扣在头上,又将手里的斗篷,使劲儿的得瑟了两下,帅气的披在身上。
“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