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杯误事、贪杯乱性,这些她都知道,但贪杯也能引发穿越?
红纱窗前,是一架紫檀雕花妆奁,上头装置着一枚蟠螭纹图案的精致铜镜。铜镜斜下方,摆放了一张楠木小锦凳,看得出来是女子平日里描眉梳妆之用。
若说这是女子闺房,似乎也不完全正确。因为她分明瞧见了在紫铜红木雕刻屏风上挂着一袭宽大黑色锦袍,那锦袍她认得,是那个男子批在身上之物。
这充分证实了她昨晚看见的男人绝对不是梦境!
昨晚。
呼延迄难以置信,这个南毓国的蠢公主竟然胆敢在他们的新婚之夜服毒酒自杀!她是蓄意要引起两国的战乱吗?若不是她真的是货真价实的公主,呼延迄真的要怀疑她是不是其它国家派来的细作,目的就是为了南毓国得知公主顽固,借口和其它国家联合兴兵攻打他西祈!
暴怒地打翻了那杯毒酒,呼延迄瞪着这个起先还气息微弱,甚至渐灭的南毓国公主南纤影,环抱着她的腰身,倾身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地道:“南纤影,你若再敢寻死,本王定将南毓国夷为平地!”
不怒不躁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若换做是其他人,恐怕早在这片冰冷的语气下战栗,然而这番警告意味十足的话语,对醉鬼显然起不了什么作用。
出租车司机是不是带她去错了地方啊?顾沫白勉强睁开醉意朦胧的双眼,对上一双冰雪覆盖的双眸,冷!
六月的天气,也有寒月的冰冷?
再瞧男子一身古装的打扮,南纤影笑了,原来这是在做梦啊!
所以她对男子威胁森冷的话语置若罔闻,轻声咕哝道:“嗯,别吵。这是我的梦哎!我才是老大!你别吵!”
然后酒品奇差无比的她就在呼延迄错愕的眼神中恬然睡去。
真是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睡!
该不会,一穿越就成为他人妇了吧?
大致上环顾了下周围环境,几乎确定已是穿越事实的顾沫白,从床上坐起身子,揉着还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因饮酒过度而声音略带沙哑的她,出声问道:“能不能别哭了?”
这啼哭声饶得她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醒来,现在又哭得她头疼更加厉害,顾沫白的语气里充满浓浓的无奈。该哭的人是她吧,兴高采烈地去参加了毕业酒会,不过一时兴起,多喝了几杯,就赶上了穿越时空的狗血事件。哎,顾沫白不由地叹了口气。
听见顾沫白叹气,丫鬟沁绿泛红着双眼,吸吸鼻子,抹着眼泪,探近身子,关切地瞅着顾沫白,焦急地问道:“公主您还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再叫军医过来诊治呢?您怎么这么想不开呢?什么事您可以和奴婢商量商量啊,奴婢人微言轻,好歹能够帮忙出出主意是不,您这样新婚之夜服毒酒自……”
吓死她了,她方才见公主醒来,人却像离魂了似的,怎么叫都叫不应。还以为是中毒太深,虽然一口气是保住了,但只是个空壳,这可叫她一个人在人生地不熟的西祈国如何是好。要是公主有个三长两短,都是她看护不周,想到因自己失职,没有时时刻刻守护在公主身边,以至于连公主服毒都没能及时阻止,悔愧的沁绿又有掉泪的趋势。
顾沫白见状,忙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制止道:“停,那日是我想不开。但我现在想开了,你能不能别哭了。哭得我头疼。你去给我打些水,倒杯茶来,可好?”
她现在需要快些醒酒,好理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便尽快地适应这里全新的环境和生活。
沁绿的大眼睛眨啊眨,眨啊眨的,她怎么感觉公主自醒来后有些不对劲呢,但公主的话就是命令,何况公主醒来后也没有再寻死觅活的,沁绿心里稍稍地放了放心,朝顾沫白福了福身子,“奴婢这就去,公主您先稍加休息。”
“嗯。”
顾沫白虚弱地应了声,乘沁绿出门打水和斟茶的功夫,仔细地回想了下昨晚发生的事。
她记得昨晚她和护士班的同学们一起在约在ktv里k歌,因为毕业临近,所以难免有些许伤感。几年的朝夕相对,第一次看见尸体时恶心想吐,到后来的无知无觉。第一次扎针时颤抖的双手,到后来的百发百中,第一次……他们曾有许许多多的一次,以后他们还会有很多的第一次,但都不再是和彼此分享,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所以昨天晚上,大家都很尽兴,劝酒的、打通圈的、吹瓶的,连带的她都被这份离别的浓郁气息所感染,就不小心多喝了几杯。
之后身重脚轻的她,自己地打的回了家,
再后来的记忆好像出现断章,只停留在了再次睁开眼时对上的,那双琥珀般迷人的绿色双眸。
既然一切都不是梦,昨晚的那个英俊男子也是真实存在的……
顾沫白紧张地低头查看了,呼,幸好,里面有穿衣服,那么,那个男子去哪儿了?
没有拒绝沁绿替她更衣梳洗的好意,反正这古代玩意儿她也整不来。就在沁绿伺候她更衣梳洗的过程当中,顾沫白旁敲侧击地探得了些她想要知道的信息。
包括她现在的身份,以及昨天她不小心醉倒在他怀里的,那个男子的身份以及他的去向!
昨夜,与西祈交壤的北胡乘西祈国王和南毓公主大婚之际,料想西祈上下应防备松懈,所以派人攻打了他们的重要城池——邶城。为振奋军心,呼延迄抛下新婚公主,亲自披挂上阵,指挥前线,她也因此暂时逃过了“洞房”这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