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柜和王夫人对看了一眼,果然这事黄了。
“但你们先别急,那个人是办事极为稳妥的人,这事肯定是成了,只是不知在哪儿被拖住了脚,还没能来回话。”贾二打着哈哈,事到了这地步,能先稳住他们一阵是一阵,打发他们前脚离开,他后脚就可以开溜。
王掌柜拉下了脸,冷哼一声,“当真成了?”
“应该是成了。”贾二想拍着胸脯赌咒发誓,他心里是虚着的,脸上却半点没含糊。
王掌柜哪能了解他的为人,就算天是是晚上,他也能睁着眼说是白天,板着脸,倒还沉得住气,王夫人就不行了,上前一步,照着贾二脸上就呸了一口,“贾二,亏你跟我还是一家人,你骗人骗到老娘头上,你别把我惹急了,惹急了我,我把这事捅到老太爷那儿去,看收不了你?”
贾二啥不怕,就怕这老太爷,为什么呢。因为他算是王夫人家族一门远房的旁枝,就只有现在的老太爷跟他死了的爹是正宗的血脉亲,也就因为这点血脉亲,对他还算照顾。
偏这老太爷命中无子,等这老太爷入了土,还能分上点什么给他,如果把这老爷子得罪了,一脚踹了他出来,还有谁当他贾二是回事,到时连渣都不会给他一口。
这老太爷无子,现在和王夫人的爷爷是亲兄弟,分着东西院住着,老太爷虽然有钱,但日常生活却是王夫人娘家这边照料着,所以老太爷对那院子里人也是亲密有加。王夫人的爷爷过了身,这边待那老爷子仍如以前,所以谁轻谁重,一眼就能看出来。
王夫人回去在老太爷耳边吹上一阵风,老太爷就能把他当狗打出来。
贾二哪敢得罪了王夫人,向王夫人连连赔着好话,“我哪敢啊,姐姐可真是冤枉死我了,就是借我十个豹子胆,我也不敢骗姐姐啊。”
王夫人也不想跟他胡扯下去,现在关键是要弄清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撇下了嘴角,等他的下文。
王掌柜提起脚迈进门槛,贾二忙让到一边,等他进了门,跟在他后面。等他在屋里唯一的一张好凳子上坐下,小心试探,“姐夫,您是啥意思?”
“我还想问你是啥意思呢。”王掌柜也看着床上的包袱,想跑?没门。
贾二有点懵,想着如果那事黄了,子容和雪晴多半也回来了,‘永生’和‘富通’门对门,如果回来了,不可能不碰上。
但如果碰上了,他们现在还能这么空闲来找自己?搓着手,干笑道:“就是不明白姐夫的意思。”
“子容和雪晴好好的在铺子里坐着呢。”王掌柜也没了好气。
贾二眼皮一跳,果然黄了,“两个人都在?”
“都在。”王掌柜点了点头。
“都好好的?”贾二又问。
“当然好好的。”王掌柜其实没看见子容和雪晴,不过夫人说好好的,自然也就跟着这么说。
贾二长松了口气,刚才还捏了把汗,这时就完全放开了,“好好的就好,好好的就好。”
王掌柜一瞪眼,来了火气,“好好的,还好?”这事没办成,他居然拍胸叫好。
贾二拉了条三支脚的破凳子,坐到王掌柜面前,“姐夫,您别急,听我细细的给你说说。”
王掌柜心里正不痛快,拉了拉嘴角,“有屁就放。”
“他们今天开铺去寻你们麻烦没有?”贾二屁股下的三脚凳子摇了摇,险些将他晃到地上,忙重新坐稳。
“没有。”王掌柜如实答了,看着他这寒碜相,有些不屑。
“这就对了,这就说明昨天我叫去的人不知有什么事搁置了,没有下手。”贾二暗暗欢喜,看样子,自己是不用进山避难了。
“没有下手?”王掌柜愣了愣,“这叫好事?”
“哪当然,没下手,就说明对方不知道,那我们就可以另寻机会下手。”贾二可不舍得那几百两银子,关键是可以想着方子娶雪晴,一想到雪晴那柔软的腰身,心都酥了。
王掌柜咧着嘴,吸了口气,牙齿有些发酸,啧了一声,“这能成吗?”
贾二又赂他凑近了些,“成,怎么不成?这次我重找些人,一定做得干净。”
王掌柜不作声,过了许久,才又‘啧’了一声,有些犹豫不决。
王夫人却犯了迷惑,那二人的表情反复在眼前飘,“只怕不妥当。”
王掌柜和贾二一起看向她,贾二问,“怎么不妥当?”
王夫人想了想,又摇了摇头,“我怎么觉得他们知道了那事?”
坐着的两个人同时一惊。
王掌柜刚才就急着来找贾二,也没仔细问王夫当时看到的情形,“这话怎么说?”
王夫人又埋着头,想了想,还是没能想明白,“他们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我神情很古怪。”
“怎么样的神情?”王掌柜顿时有些慌了,其实只要对方没啥大事,只要借着夫人娘家势力,完全可以摆平,但这事毕竟太过恶毒,心里难免还有个坎过不去,不自觉的心虚。
王夫人将在门口看到的说了一遍,王掌柜也觉得不太对劲,贾二却滴溜了下眼珠子,“这就对了,说明他们并不知道我们要办的事。如果知道了,以雪晴的脾气,还能不冲过来找你们?还能就这么瞪两眼就算了?”
王掌柜觉得也有道理,王夫人忘不了那眼神,“如果不知道,那她无故瞪我做什么?”
贾二故作不以为然道:“咳,你们平时就是对头,看你们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瞪两眼算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