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傅兰欣咬了咬牙,不管百里念茹最后会走的是哪条路,可对她来说,朋友一场,百里念茹帮她甚多,她应该让她知道那个人的真面目。于是字字清晰道:“太子殿下说,他于大小姐并不是无情,只是身不由己罢了,若是大小姐可以不计较名份,他愿意护大小姐一生。”
百里念茹眉宇之间便有了淡淡的笑意。
傅兰欣一边观察着她的神色,一边道:“大小姐立刻便指天立誓,说她不图虚名,在乎的只是那么个人。又喊了我上前,逼着我将那夜的情形描述一遍,与太子殿下听全。”
“这么说来,大小姐这是立誓要做小了?”
傅兰欣点了点头,犹疑道:“太子殿下当即便给了大小姐一枚玉佩做信物,只说回宫之后便会禀明皇上,迎大小姐入宫。”
百里念茹点了点头。这些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傅兰言进宫是必然的,即使是无名无份,可宫里有个在们的皇后娘娘,于她来说,名份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要紧的是她能不能抓住独孤楚的心。
“千儿,你将那些针线命了过来,我绣几个香囊给你们小姐。”
傅兰欣不明白,百里念茹怎的突然便转了话题。她不知道的是,百里念茹只是将适才的那番话当笑话来听。此刻,她想起昨夜端木明华的话,知道傅兰欣进宫的日子迫在眉捷,前世很多事经她的手都发生了改变,可傅兰欣的婚事,她不希望发生任何的改变。
“兰欣,如果有一天有一个很好的人,他给你名份,给你痛爱,善待你的亲人,你嫁给他的条件却是你必须远离故土,你愿意吗?”
傅兰欣不防她会突然说起自己的婚事,不由便羞红了脸,恼道:“又在胡说些什么,自来婚姻在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由得我们乐不乐意,同不同意。”
百里念茹笑了笑,道:“我只是说如果,又没说真的。”
傅兰欣看着她道:“这个府里我是一日也不愿呆的,如果真有那样一个人,我愿意的。”
她那我愿意的那三个字说得极重。
百里念茹点了点头,一边手不停的挑着筐里的线配色,一边道:“可是这一辈子都故土难回,你不在意么?”
傅兰欣凉凉一笑,“有什么呢?有欢乐的地方才值得人留恋,如果一个地方给你的除了伤便是痛,还有在意的必要么?”
百里念茹抬头看了傅兰欣一眼,傅兰欣不由便红了脸,微策的低了头,不无悲凉的道:“可惜你我都知道,只是如果。世间男子娶妻有几个不为权只为情的,像我这样的出身……唉。”长长的叹了口气,不由心下便燥动起来,狠狠的扯了手里线。
“宫里凝华夫人是个淡雅的人,不若便送梅、兰、竹、菊,四个香囊与她。”
傅兰欣强打起笑脸道:“你决定吧,我相信你。”
百里念茹忆及上次傅兰言的那几个荷包,不由挑了挑眉头。想着如果傅兰欣这次换作是在皇宫里与那个人相遇,那么她的衣裳与妆容便要越发的细致些了。
“我记得上次宫里给你的赏赐有几张极好的皮子,你不若挑张出来,做件新衣吧。”
傅兰欣看着百里念茹道:“府里每年过新年都会备下新衣的。”
百里念茹摇头,失笑道:“你用自己的银钱给自己添件把衣服,有什么不可以的。”
傅兰欣隐约猜到,百里念茹这般为自己打算,又想了想她适才说的那个如果,不由得心里便生起了隐约的热切,于是点头道:“就依你说的,那几张皮子改日你看看,用哪张合适?”
百里念茹眉头也不抬的道:“里面有张洁白似雪的雪狐皮,就它吧。再配以那匹大红的绫绡。”
傅兰欣点了点头,有心想再问几句,可又不知该从哪问起。百里念茹却在这时抬了眼,笑道:“往年这个时候,宫里会有各地的官员入宫述职,也会有候门子弟进宫问安,我想着,左右是个机会。”
这般解释,想来即使是将来,傅兰欣遇上那个人,成就良缘,也能将她这刻意的行为解释了过去。
果然,傅兰欣眼里生起了满满的感动,可是却在想到自己的身份时,又不免流露了几许卑微出来。百里念茹眼见她眸光陡然转暗,知道她在自伤身世,于是笑笑道:“所谓英雄不问出身,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兰欣,你那么好,会有那么一个人只在乎你的人,而不是其它的东西的。”
傅兰欣听了百里念茹的话,眸中生起一片温热。
“念茹,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能如你所说,我一定将给予你,我所给予的一切。”
百里念茹点了点头,大多的时候她已经不相信诺言,可是她,她选择相信。
两人这般说说笑笑,一边做着绣活一边打发时间时,耳边忽的响起千儿的声音。
“你是谁,鬼鬼祟祟的在这探头探脑的做什么?”
百里念茹与傅兰欣对视一眼,扔了手里的针线,起身朝院子里走去。自从百里念茹将那份藏宝图给了萧氏后,她便发现,总会有那么几个小丫鬟的面孔,不时的在院子外出现。想来是萧氏派来盯着自己的人,是故她也没做出什么反应。不想让千儿将事情闹大,正欲息事宁人,却发现那小丫头,并不是这几日所见的,而且面相生的很。
“你是新来的?”百里念茹看着小丫头一副了不起,鼻孔朝天的样子,不由失笑,这般上门挑衅,会是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