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请了皇兄们来吧,正好人多热闹些。”
因见三公主似对百里念茹有好感,众人便也收了之前取笑打趣之心。只个个眼瞪得像灯笼似的,瞧着远远走来的一行人。
当先之人,一袭紫衫华服正是孤独楚,他的身侧是一身绛色华肤的独孤漠,二人五官肖似,却于气质上有着截然不同。三公主见了,迎了上去,“蔚雪见过两位皇兄。”
“蔚雪今日可是一饱眼福了?”独孤楚上前揽了三公主的肩,目光却是扫向了角落处的百里念茹。
三公主独孤蔚雪上前倚了独孤楚身侧,斜睨了二皇子,笑道:“二皇兄你素来惧冷,我到真没想到,你也会来。”
独孤漠淡淡一笑,并不言语。但细心之人却会发现,他的眼风往傅兰言那飘了飘。有心之人不由得便低了头唇角嚼笑,站着看好戏。
傅兰言是知道二皇子今日也会来的,可是当真的这样面对时,便觉得浑身像是被针扎着似的,有心想说几句,却又觉得不任她说什么都是落人笑柄。不由得暗暗气恼,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大小姐这是怎么了?”问话的仍是那位温国公府上的伍灵阳,也不知道傅兰言到底是怎么得罪了这位大小姐,她今日是真的要与傅兰言对抗到底了。“怎的这脸上红白交替的,莫不是天冷给冻到了!”
伍灵阳话声一落,众人的眼光便瞧了过来。傅兰言原本绯红的脸便越发的红了。见独孤楚也看了过来,终算是她反应急时,捂了脸笑道:“许是刚才烤鹿肉吃多了,上火。”
伍灵阳冷冷一笑,不再搭话。她只不过是不屑于傅兰言那不可一世的嘴脸,并不是非要与她为难到底。眼见差不多了,便见好就收。
“既是上火了,少不得喊了厨房做碗莲子汤来降降火。”
傅兰言听着独孤楚淡淡的声音,心头便像是有两只兔子在跳似的,扑腾个不停。他在关心她,那就是说太子根本不相信那些流言,不由得便抬了水汪汪的眼去瞄独孤楚,然目光所及处却是独孤楚正与着另几家小姐闲闲打笑的情景。一时间心里懊恼得翻了天,这些狐媚子,早知道便不请她们来。
“昨日父皇赏了我几个香梨,回宫后,我便让人送出来吧。”
傅兰言猛的抬头,便看到温雅如菊的二皇子正看着她,淡淡笑着。虽是一片殷殷挚情,但那笑却无端的让她发寒,“臣女谢过二皇子,想来这两日吃得清淡点便行了。”
独孤漠见她这般推辞,也不再说,微微的笑了笑,朝最近的梅树走了过去,仰首看着那虬枝纠结上的点点怒红,不再说话。然眼角余光处,却是那抹迎风而立,眉目温婉如冷月的身影。他看那花看得看样细致,似是要盯出个洞来,直至眼睛酸涩不堪,也不肯挪了目光。许久,终是微微的抬了头,对着素白的天,深深的吸了口气。
“怎样,你若是爱这园子里的花,我与子承说声,让他每日派人挑那最新鲜最好的折了送进宫里来。”独孤楚携了独孤蔚雪的手,轻声道。
独孤蔚雪不知是真喜欢了这花,还是只趣想寻个乐子,笑道,“好啊。我屋子里的那些花看也看腻了。”
独孤楚见她应了,笑盈盈的转了身,正欲吩咐傅子承,不意傅子承已是上前几步,笑道:“记下了。”
“子承这花是送与三皇妹的,可不许经那些莽汉粗俗之手,你得找个妥贴的人,由她折了也由她送进宫。”独孤楚笑了对傅子承道。
“太子哥哥。”傅兰言终于平静下了心情,迎上前,轻声道:“三公主若是不嫌弃,便让臣女来做这差事如何?”
独孤楚挑了眉头,呵呵一笑,“兰言这可不是你候府千金做的事。”
“太子哥哥……”
傅兰言还想再说,一侧的傅兰欣缓缓上前,福了一礼,轻声道:“三公若是不介意,不若由臣女来做这差事如何?”
三公主抿了嘴轻笑,拿眼去看独孤楚,她到是想应下,但因先前独孤楚已然拒绝了傅兰言,她不知道这位大皇兄心底打的是什么主意,是故干脆保持沉默,一切交由他来决定。
“四小姐你也是这候府的小姐啊!”独孤楚撩了眼看傅子承。
傅子承一时愣住,他不是很明白独孤楚的意思。
“奴婢斗胆,愿每日送花进宫。”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众人回头便见百里念茹低眉垂眸的立着,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半边覆满胭脂斑的脸朝着众人,反倒是完好的那半边脸隐了过去。
噗嗤一声,人群中不知是谁笑了起来。随着这声轻笑响起,轰的一声响起一片喧嚣声。
傅兰言举步走到百里念茹跟前,上下打量一翻,笑道:“百里念茹我堂堂候府一个齐整的丫鬟还是拿得出来的。”
她的话声才落,人群又再次爆发出一片更大的轰笑声。
笑声里,百里念茹却是眉目安然,不羞不恼。
“传言傅大小姐为人宽厚,我怎么觉得传闻有假呢?”陈丹雪压了声音对一侧的傅兰欣道:“你母亲即将六小姐接进府,便该好生相待,怎的这般任她被人羞辱?”
傅兰欣低了头,轻声叹了口气。再抬头时,已是满脸无奈。
陈丹雪又道:“我听人说,那日进宫时,她因行为失检,牵累了你,忠义候夫人便将她罚作粗使奴婢,可是真有此事?”
傅兰欣慌忙摇头道:“陈小姐从哪听来的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