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瑶冷冷一哼,“两情相悦!”斜睨了眼低眉垂眸唇角挽了抹浅笑的温美玉,不屑道:“只怕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吧!”眼见温美玉重重的咬了唇,目光似有似无的朝这边看了来,心下越发快意道:“这世界上啊,总有些人喜欢打着两情相悦的旗号做下的却是男盗女娼不知羞耻的下三滥事。”
百里念茹眼见成功转移了战火,便不再出声。只是温温婉婉的笑着,小意的跟在书瑶身后,往前走。直到走了很远,还见温美玉定定的站在原地,只是隔着太远的距离,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
隐隐的似乎听到丝柳急切的一声,“主子你怎么了?”
百里念茹再往回看去时,只看到那主仆二人,已然模糊的身影。
二人到得萧氏的明月阁时,小丫鬟远远的便打起帘子对屋里说道:“夏妈妈,书瑶姐姐回来了。”
百里念茹便见帘子一撩,夏妈妈心急火燎的跑了出来,百里念茹作势举了袖子去探额头的汗,抬了脸对着夏妈妈虚虚一笑,人跟着无力的晃了晃。
“怎的这么久才到?”夏妈妈瞪了书瑶道。
书瑶眼见夏妈妈神色不善,连忙指了百里念茹道:“奴婢一请到六小姐就急急的往回赶,可是六小姐她……”
又想往她身上泼脏水?这个书瑶,真不是个省事的。百里念茹果断的插了嘴,对着夏妈妈盈盈一福,温婉道:“妈妈不怪书瑶姐姐,是我太没用了,才走这么些路,人便吃不消。”
“走过来的?”夏妈妈瞪目结舌看向百里念茹。
百里念茹也不答,只是有些受不住身子歪了歪。夏妈妈便看到她满是尘土的绣花鞋,立时回了身,狠狠的剜了眼书瑶,斥道:“备好的青油小车不做,你是吃撑着了还是怎的?误了夫人的事,仔细你身上的这层皮。”
当着众人的面这般被训斥,书瑶一时间只羞得脸如血水。便是这般,还不忘抬了眼,恶狠狠的去瞪百里念茹,然目光所及,却是百里念茹笑意盈盈的脸。心下只恨得咬牙切齿,却又难奈她何。
“香琴,可是六小姐到了。”
屋子里响起萧氏的问话声,夏妈妈连忙道:“到了,到了。都是书瑶这个不省事的小蹄子,才让夫人等了这么久。”一边亲手打了帘子,对百里念茹道:“六小姐,快请进吧。”
百里念茹福了福,“有劳妈妈。”
屋子里萧氏斜依着临窗的大炕上,原本应是闭了眸打盹的,这会子见了百里念茹进屋,已经靠起,书兰拿了一个花开富贵的大迎枕垫在她的身后,许是早就得了吩咐,见了百里念茹进来,便起身,悄然的退了下去。
“茹儿来,到这边来坐。”萧氏含笑,指了炕边一个铺着厚厚锦缎的实木圆墩对百里念茹道。
百里念茹福了福,这才低了眉眼,上前,半搭了小半边屁股,坐了上去。
萧氏摆了摆手,夏妈妈便起身坐到了窗门处,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茹儿,皇上她可曾问起?”萧氏压了声音问道。
百里念茹勾唇,冷冷一笑。
也怪不得萧氏这般紧张,今日一早,太监总管荣禄亲自来忠义候府宣她时,萧氏当时便派了心腹夏妈妈通知她,一定要谨言慎行。却不料见到荣禄时,那荣禄什么也不问,直接一句,“皇帝召见,百里念茹随洒家入趟宫吧。”
当时,她清楚的看到,萧氏的脸都绿了。频频的朝她使眼色,她猜想着,萧氏定是要她否了那个藏宝图的事。当时在荣禄看不到的地方,便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百里念茹重重的点了点头,轻声道:“问了。”
“那你怎么说的?”萧氏惶急的看着她。
百里念茹垂下眼睫,轻声道:“奴婢回皇上,奴婢并不知晓什么藏宝图。”
萧氏便重重的吐了口气。
未几,却是语气不好的道:“你说,那消息是怎么传的?怎么就说藏宝图在你身上呢?”
百里念茹眨了眨,转忖了一会儿,忽然勾起唇角,淡淡一笑道:“奴婢不知道。”
萧氏冷冷一哼,再看向她的眼光时,便带了浓浓的肃杀。百里念茹却仍是低眉垂眸的,不避不惧,不慌不乱。
屋子里便似凝了层冰,往外渗着阴阴的冷气。
“夫人。”百里念茹微微的抬了眼,目光直直的迎着萧氏,一字一句道:“皇上还问奴婢,若是藏宝图不在奴婢身上,可是在候府。”
萧氏一凛,脸上便有了一丝惨白。
百里念茹又道:“皇上说很奇怪,夫人为何要执意将奴婢接入候府。”不待萧氏回话,又道:“皇上说,别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的,当日家母与夫人只是玩笑一句,便是连信物也不曾有的。”
话落便缓缓的敛了眼睫,神色安然的坐着。
萧氏听了她之前的一番话本已大定的心,一瞬间便像是被投入巨石的湖水,荡起了滔天巨浪。“皇上他当真是这么说的?”
百里念茹笃定的点了点头。
“可是你不是已经说了藏宝图不在你身上吗?”
百里念茹便抬了脸,看着萧氏,道:“是啊,奴婢确实说了奴婢身上没有那张藏宝图。也说了夫人之所以接奴婢入府,只不过是看奴婢可怜,全了与家母之间的一番交情而异。并不似是外人说的那样,是要遵守当日的婚约。”
见萧氏虽是默然无语,然一双杏核眼,却是寒光幽幽。百里念茹知晓,该适可而止了。便低了眉眼,再次安静下来。都说谎话一定要掺着真话说,看来果真是有道理的。她就不信了,萧氏还能打听到皇帝与她说的内容。要知道,当时御书房内,可是三丈之内连只鸟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