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黑暗中蹙眉思索着……
早自修课,高二三班。
“喂,志海,你同桌席维语怎么好多天不来了?”发问的是高二三班后排一个叫夏晓的男生,留着一个三七分的头,生了一副很顽皮很精透的模样。
“不太清楚,好像是病了吧,你看他那娇贵又柔弱的模样,一看身体就多病。”康志海虽然多话好事,但是却正直单纯。
“哎,我怎么听说他不只身体上有毛病,心里好像也不正常。”
“有这么回事?呃……夏晓,别瞎说哟。”
“我瞎说什么,有人说他在威海几乎都把那里的高中都上遍了,后来还去了国外,半年就转五所学校,不信他来了,我们问问他本人呀。”
“嗯,这应该是真的,不只夏晓,我也听别人说过,说席氏二少爷转战国内外,又出口转内销,在每所学校都是蜻蜓作风呢?”夏晓的同桌——杨盼——一个颇为老成沉默的男生道。
“蜻蜓作风?什么是蜻蜓作风?”一直认认真真看书的的李勤,此刻也忍不住问道。
“……”
别的同学也都纷纷转过头来,满眼兴味的看向后面那一排桌上几个大个的男生。
“蜻蜓作风就是……呵呵,杨盼,别告诉他们!”不等杨盼开口,夏晓就甩了甩他那额前三七分的刘海,顽皮的一摸鼻子笑道。
“哈哈……”同学们都被他的那副模样逗笑了,“买什么关子,他来了,我们不会自己问吗”
“好了,好了,别说了,快背今天的英语课文吧,没准有听课的,我们不能丢蒋老师的脸。”这时陆曼开口了。
这个率直泼辣的女生如今不仅将那些坏毛病全部改掉了,还毛遂自荐做了班里的纪律委员,发誓要助她的救命恩人蒋老师一臂之力。
“对,快点吧!”李勤也附和道。
班里顿时安静下来,那一颗颗洋溢着青春和朝气的头颅瞬间都垂下去,埋进课本里去了……
蒋穆纯站在洒满清晨细碎阳光的楼道里,微笑着摇了摇头,但片刻后又将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昨天她翘班,席维语也没来,也就是说他已经误了三天课了,今天这是第四天。如果再继续下去,恶性循环,她想他会更加不想来学校的。
先不说别的,就凭同学们的好奇心,她想这个自闭敏感、胆小懦弱的少年也承受不起。再加上这帮孩子爱闹爱玩笑、纯真率直不假辞色的个性,席维语更会无所适从,近校情怯的。
也难怪他不愿来,她能理解!
“叮铃铃——”
时间飞逝,转眼就到了上课时间,蒋穆纯目送学生们进了教室之后,就坐在办公室里开始准备下午的新授课,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掏出手机一看,心尖禁不住微微一跳——
席维彦!
哎,该来的躲不掉,她无奈的叹息一声按下了接听键——
“蒋老师,你下来吧,我和维语在校门口!”不待她开口,男人那低润磁性的声音就通过听筒传了过来,但很明显语气不好,声音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懊恼和不耐。
“好!”她不由得挑了挑眉,然后赶紧下楼去了。
华盛高中前的林荫路上,积雪已经被清在路的两侧,路中央的深青色柏油路面洁净无尘,一派清新。此时在那路的北面,停着几辆黑色的汽车,程亮的金属光泽映着雪色和阳光,分外耀眼。
蒋穆纯出了校门就直奔那几辆汽车,看着那犹如皇帝出巡的阵势,不由得暗暗撇了撇嘴心道:腐败!
“蒋老师,这边——”
她本来是要本着中间那辆凯迪拉克而去的,她想那个“皇帝”应该坐在那里等着她的觐见,但是一边一辆车的门却突然打开了,一个穿黑衣的保镖为她引路。
“呃……”
她惊讶的望向里面,然后就看见了那张冷魅俊惑的脸,烟雾缭绕中看不清车子内男人的表情,但是根据那保镖的脸色以及车内的低气压推断,应该是很差。
“上来吧,难道还等着我抱你吗?”虽然出口的话很浪荡轻佻,但是声音和语气却满是低沉肃然。
细碎而干净的阳光映在面前女人那青春白净的脸上,一片清新灵秀,粉蓝色的大衣和脸上那温煦的笑容让她整个人带着一种淡淡的暖意,席维彦眯起眼眸静静地看着,觉得自己心头的阴霾似乎瞬间散去了很多。
“呃……呵!”
当着保镖和司机的面,蒋穆纯面上顿觉一片赧然,但是她却敏锐地意识到现在可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她讪讪的一笑然后坐进了车子里,赶紧转移话题问道,“席维语呢,他怎么没来?”
“来了,”席维彦并不看她,只是将手中的烟蒂大力的掐熄,然后面无表情的沉声道,“在后面的车子里,怎么都不下车!”
“哦……”
蒋穆纯向后面那辆凯迪拉克望去,看情境推断兄弟两个应该是经过了一场不愉快僵持,最后做弟弟的那十足的鸵鸟态度将哥哥气的摔了车门而去。
她的这个推断并不是毫无根据的,因为她今天早晨到了学校后已经打电话给席家了,接电话的佣人说昨天大少爷就要送二少爷去学校,但是怎么哄好话说尽了二少爷也不去,但是今天肯定会到校的。不过看来事情并不顺利,学校是到了,可是却不进校门。
“维语似乎很怕进学校的大门。”席维彦再次开口了,眸中闪过一抹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