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兵部侍郎柳中铭上奏。哈维国与我朝中间夹着十来个小国,无异于我朝屏藩,虽然偶有助纣为虐之举、实则不足为患。这么做无异于自毁屏藩、实为速祸之举。
于是礼部郎中山砚冰上奏。哈维国乃西方大国,与我朝之间偶有摩擦无可避免。两国若是有不协之处,可以打打丫鬟婆子乃至奶妈出气啊,如此能给对方多少留一些体面。你如今将丫鬟婆子都赶出门去,难道要两个主子当面掐架?
当然山砚冰的话是说的很隐晦的,但意思大家都听出来了。比如裴妗荣就不好直接打夏雪的脸,若是心里不痛快,她可以打蒋妈妈出气。
事情发展到现在,户部的责任跑不了,程建业也是大罪,郑国及郑亲王被含沙射影也不爽……
今儿一早皇六子秦晏又上奏为郑亲王鸣冤曰。此事与皇叔一定无关,定是有人于其中作祟、意图不轨。皇叔为齐朝镇守西北,其忠心天地可鉴。恭请皇帝遣使去郑国宣慰并大加赏赐。
完了秦晏又去谨德宫向陆皇太妃求情。皇叔被小人陷害,请陆皇太妃为皇叔作证。如今外敌虎视眈眈,秦家兄弟骨肉可不能被人离间啊……如何云云……
魏亲王不太管事,魏亲王两个嫡子是入朝的,于是也去谨德宫陪秦晏向陆皇太妃求情。
这种行为叫啥?叫欲盖弥彰!朝中没有陆皇太妃的指使能给郑亲王婉转的私调粮草?
可秦晏就跪在那里以家国为重、江山社稷为要、祖先为名,让陆皇太妃作证,绝无此事。
这叫隔着棉被照着你肚子轰一拳,打死了都没一点痕迹,气的人肚子疼!这计才叫毒呢。
这也就是说,事情已经从导火索,发展到了正戏部分。
赵家才能松一口气、让主子们闹去,他们已经插不上嘴了。裴妗荣要走娘家就赶紧回来吧,裴妗荣这才总算回来了。
裴妗荣是回来了,但宣恩公府一团乱了。
裴家荣伤还没好,对外头的事不大清楚。可程建业的事情裴家荣是插手了的,这事儿若是最终要拉程建业当替罪羊,赵家希望不会通过裴家荣烧到赵家身上。
裴妗荣坐在亲妈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义愤填膺慷慨激昂的将那些侍郎郎中谏议大夫御史大夫之类狠狠的骂了一通……顺便将夏耿介从地底下揪出来骂了几句再吐上两口唾沫……
太夫人也听说了一些,但她不担心啊。程秀娇只是个妾室,程建业的事儿烧不到裴家来。
至于裴家荣插的那个手,裴家荣一无实职二没啥把柄三陆皇太妃还好着,裴家当然不会有事。
太夫人根本不担心,她的的眼光和远见强着呢,因此很从容的劝女儿。“朝廷一向就是这么回事,天天都要吵吵。若是哪天不吵了才奇怪呢,有啥好担心的。你也这么大了,难道没看出来。这不过虚张声势罢了,回头一定是雷声大雨点小,没事的。一没延误战机、二没出啥乱子,虽然出了事,可没有不良后果。皇帝一句话,事情就揭过了。你也是快娶儿媳妇要做婆婆的人了,遇事沉稳一些,目光放长远一些,做事大气一些……”
太夫人料事好准!裴妗荣听后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不过后一句可明显是批评她的,裴妗荣皱了眉头。再一看亲妈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满面红光,眉头舒展,似乎一点都不为她的处境操心。
想到亲妈不站在她一边,还批评她,裴妗荣口气就不大好了,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娘教训的是。不知娘年过的如何,心情可好不好?不知程秀娇知道这事之后会怎样……”
太夫人也有些不悦了。女儿这个样子太泼辣而且没心胸,一看就不如夏雪那孩子好。心里这般想着,话就冲口而出。“你也是被我从小惯坏了,没吃过什么苦头,有些道理就不大明白。唉,娘啊,看到你弟媳妇那样,心里就是舒坦。程秀娇和她比,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年纪虽小,却读书明理,想来夏家的家教也不错。人稳重,行事妥当,年轻一辈里很难找出第二个……如今夏家不成气候,和没了差不多。她又是咱们裴家的人,只要和我们一心过日子,那可和女儿也不差什么呢。你几个妹妹见了她,虽不是交口称赞,却也都点头。我看以前是我看错了她……”
老人家还是为裴家考虑多一些,有个好儿媳不容易,更何况夏雪刻意讨好她。
夏雪谁啊,头号特务!宅斗是不会,煽情可绝对是高手,一煽一大片,就看她愿意否。
申皓云有所图、就会中招。而夏雪所图非申皓云所知,所以申皓云的煽情手段对夏雪可无效。
不过申皓云忽然如此高看夏雪,甚至和自己几个女儿相比较,这让裴妗荣格外尤其非常不爽。
裴妗荣在宣恩公府嚣张惯了,当即让自己的大丫头褐霭去将夏雪找来。
此时裴家荣听说大姐回来了,也忙过来见礼、顺便探听消息。
对于裴妗荣对夏雪的态度,申皓云发觉之后并未多说什么。
在申皓云看来,一是她还想试探夏雪,二来姑嫂之间如何相处本来就该夏雪自己处理、她反而还想让夏雪多磨磨成长的更出色呢。
不一会儿,夏雪在蒋妈妈服侍下一瘸一拐的就来了。
夏雪上身穿了一件绿色喜鹊报春小袄,下面穿一条竹青色高腰裙子。
略略改了襦裙的风格,不失沉稳端庄之外多了一丝活泼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