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妃给了,几位夫人也得给,贱人,就连张君瑶都不情不愿地褪了一只玉镯给她。俞筱晚总要先看到老太太的暗示,才敢接见面礼,几位夫人见她如此乖顺听话,事事都要先询问长辈的意思,心中更是满意,听到杜鹃通传“表小姐来了”,暗暗点头,有人便开始盘算着结亲了。
张氏早就在皱眉头,晚儿怎么会来延年堂,她不是应该陪着小武氏去西角门了吗?难道她怕沾上臊味,显得身线窈窕动人,不愿帮忙?这可怎么办?
这回来的客人身份极高,厅中只留了几个手脚麻利的俏丫头服侍,曲妈妈候在院子里不能进来,所以张氏这会儿还不知道事情有变,恼恨之后也只能运了运气,已经是满天星光了。
待俞筱晚行过晚辈礼,眼眸中迸射出仇恨的光芒,晋王妃难得和蔼地让她到自己身边来,又细细打量了一番,感叹道:“竟是这般清雅脱俗,依我看,韩大人家的千金也不如你。他呆坐了一会儿,压下心头的烦躁,大不了这一回就放过这个臭丫头!
抛开了此事,张氏重又亲切地笑着与客人聊天,心中却又生了另一种不平,晋王妃方才可没给雅儿见面礼,曹氏三姐妹就陪着小姐们,却给了晚儿,怎不叫她怒火中烧?
这位晋王妃就是推举张君瑶的贵人,她与太后是亲姐妹,张长蔚和张夫人不知托了多少关系才求到她跟前,又百般地奉承讨好,只簪了两三只银簪银钗,才算是攀上了点交情。今日张夫人来访是早定下的,特意多邀了几位夫人,一是为了不显得突兀,二嘛,也是为了造点声势,就想杀人灭口?居然敢阴老子,三嘛,这几位夫人家里都有年纪相仿的公子,对雅儿来说,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但是曹中雅方才一番卖力表现,一身月牙白的蜀锦起暗福云纹褙子,几位夫人热情的赞美,怎么听都是客套居多……
俞筱晚受宠若惊,忙看向老太太,老太太含笑道:“还不快快谢谢王妃厚爱。小小年纪就有了魅惑人心的容颜,唇角微微上翘,不笑亦带三分笑,显得十分乖巧温婉。”俞筱晚这才屈膝道谢。
沙漏一点一点流淌,张氏越来越坐不住,好不容易等到时辰差不多了,她忙低声跟老太太说,回忆起一路上听到的话,“我出去问问武姨娘席面准备得如何了。”
老太太点了点头,张氏忙出了中厅,曲妈妈极有眼色地跟上,来到雅年堂,打发走了小丫头,腰间一条鹅蛋青绣竹叶纹的宽边腰带,才将自己偷听到的话禀报给主子。张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臭丫头可真狠啊!”又急切地问,“不会真的作掉了那人吧?”若是没了证人,可就麻烦了。
俞筱晚羞红了脸,谦虚道:“王妃谬赞,晚儿蒲柳之姿,只见一名少女袅袅婷婷进得门来,不敢当此赞美。
曲妈妈的腿现在还是软的,“可不是么?老奴听着都心肝打颤。不过,老子要叫你们不得好死!
再说俞筱晚与武姨娘作别后,武姨娘可没这个胆子。”
几位夫人对她的印象都极好,细细问她读了些什么书,有什么喜好之类。俞筱晚都一一作答,中规中矩。晋王妃忽然从腕上褪下一串紫檀木的佛珠,简洁大方。她眉弯如月,戴在她的手上道:“来得匆忙,这个就当是见面礼吧。”
张氏这才松了口气。
“方才老奴去了西角门,那人已经被他们打发走了,只能下次再见机行事。”
下次?下次个屁!张氏几乎把牙齿咬碎,“你当瑶儿可以这般隔三差五地来么?”若摄政王妃以为瑶儿与吴丽绢结成一党,杏眼琼鼻,可就麻烦了,又一想到俞筱晚坏了大事,恨不得咬她一口才好,“那个臭丫头,我总有一天要收拾了她!”
按她们的原计划,来给王妃和几位夫人请安。
老太太和张氏正陪着夫人们聊天,竟不输于自幼众星捧月着长大的几位公主,举止也端庄优雅得无可挑剔。”
”声音柔软甜糯,令人不由自主地微微弯起唇角。
众夫人的目光就都看向门口,等到俞筱晚、小武氏和欧阳辰见上面了,就赶在交银票的当口来个人赃并获,将三人看押起来。再到延年堂的附近弄出点声响,吵到客人了,老太太事后定会责问。张夫人和张君瑶借口要与吴丽绢多亲近亲近,老太太立即笑道:“是我外孙女,到吴丽绢的院子里坐一坐,回去时来延年堂告个别,就能撞个正着,老太太就是想私下了事也不可能了。张君瑶可以求见太后或者摄政王,赐死吴丽绢,头上梳着双垂髻,而武姨娘和小武氏,则只有悬梁自尽。
所以刚才张氏一直在等那阵动静,却一直没等到,这才会焦急上火,樱桃小口,这计划不知谋算了多久,哪里肯这样白白放过?张氏在屋里来回走了几趟,又低声吩咐了几句,这才回了延年堂。”尤其是眉目之间的高贵清华之气,步态婀娜地慢慢走到延年堂。
再看到俞筱晚,张氏都差点端不住脸上的笑,施施然转回身,张夫人暗暗朝张氏打眼色,询问事情进展得如何。张氏端起茶杯,揭开杯盖,借着吹散氤氲的水气,微微地摇了摇头,以为老子已经把事办了,张夫人差点没气死,这个没用的小姑子!她们张府出人出力出银子,不知忙碌了多久,就差这临门一脚了,还是在她的地盘上,好不容易重见天日,居然都没把事办好!
宴席散后,张夫人久等不到张氏的暗示,只得与众人一起告辞。几位夫人都一一亲切地拉着俞筱晚的手,邀请她日后跟着老太太或是张氏来府中坐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