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怀三气呼呼地说:“怎么会有这种事?这不让我们白跑一趟吗?”
蔡之仁保持沉默,反正出了事也不用他扛着,他想看看义妁怎么处理。
义妁使命在身,绝不能辜负师父的期望,走向前去语气诚恳地说道:“请带小女拜见崔老爷。”
“这……”王管家拿不定主意。
“情况紧急,小女一定要见到崔老爷!”
“好吧。”王管家说道,“请跟我来。”
“老爷!”王管家禀告道,“他们非要见你不可!”
崔老爷体态有些臃肿,由于极度愤怒,他全身颤抖着,背着双手,头也没有回,痴笑道:“你们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以为见了我就可以让你们给夫人治疗了吗?”
“如果有一丝机会我们就不会放弃!”义妁底气十足地答道。
“好大的口气!”崔老爷倒吸一口气,一个丫头竟然如此对他说话,他忍不住回过头来,大摇大摆走到义妁的面前,命令道:“抬起头来!”
义妁抬起了头,目光坚定,不可抗拒。
崔老爷被义妁的目光震住了,暗想,这丫头,看样子来历不凡。
于是冷笑道:“你让老夫如何相信你治得了夫人的病?”
“小女只凭一颗心!”
“一颗心?”崔老爷哈哈大笑,“这世上夸夸其谈的人还少吗?”
“如果小女没有十足的把握就不会前来。”
“很好!”崔老爷话锋一转,“如果治不好夫人的病又该如何?”
“小女愿意把这双手交由您处置!”
“剁掉你的双手你也不怕?”
“如果小女没有治好夫人的病,无怨无悔。”
“口说无凭,你敢画押吗?”
“小女可以画押。”
义妁自始自终从容淡定,而杨怀三却吓出了冷汗,他已经向义妁使了好几个眼色,暗示义妁不要冲动,出了万一,后果不堪设想,如果双手真被剁掉,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蔡之仁一直一言不发,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趁崔老爷写状书的空挡,杨怀三小声说道:“义妁啊,你真要这么做吗?这样值得吗?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病患,你要拿自己的双手做交换吗?”
义妁笑道:“请大叔放心,小女有把握。”
杨怀三叹道:“唉,真拿你没办法!”又扯扯蔡之仁的衣角,说道:“你怎么也不劝劝义妁,你难道真忍心她的双手被剁掉?她现在已经失去理智了!”
蔡之仁假装谦和地说道:“师妹的医术比我高明,蔡某不才,无话可说,只好静候师妹的吩咐。”
杨怀三在心里骂道:“还没见过这么虚伪的人!”
义妁在画押的时候没有一丝犹豫,这让崔老爷震惊。
“现在,你跟我来吧!”
到了王夫人的卧室,王管家告诉义妁,夫人已经昏迷两天了。
中风是一种可怕的疾病,很多医家对它束手无策,老百姓得了中风无异于得了绝症,因为请不起大夫只有等死这一条路。中风的发病原因很复杂,发病的部位是脑府,风、火、痰、瘀是其主要的病因。肝肾阴虚,水不涵木,肝风妄动,五志过极,肝阳上亢,饮食不节,痰浊内生等都有可能导致中风。
义妁首先探了一下王夫人的脉息,不妙,若有若无,形同死脉,再不急救恐怕有生命危险。
义妁记得师父说过,治疗中风首先得分清楚是中经络还是中脏腑,绝对不可以混淆,否则加重病患的危机。
王夫人昏迷不醒,半身不遂,牙关紧闭,口噤不开,这是中脏腑的症状。为确诊,义妁又让蔡之仁试了一下。蔡之仁查看病情后,明知道是中脏腑,却说:“夫人舌强语謇,口角歪斜。面红目赤,舌红或绛,苔黄或燥,为肝阳暴亢,应该是中经络。”
义妁果断驳斥了蔡之仁的观点:“虽然有师兄所说的症状,但师兄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夫人已经昏迷两天,单凭这一点就可以确定夫人是中脏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