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原住民的聚集地点并不近,原因是流域两端的人都集中到中路去了,而长藤族正好在流域下端,晚上睡觉的时候我道:“王老师,有一点我不明白,长藤族的人为什么要袭击我们,就算现在这里出了怪事情,至少和我们没有关系吧?”
王晨飞道:“谁知道呢,或许印证了中国一句古话:草木皆兵,非常时期的人总会有非常表现。”
他的这个解释当时听来似乎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很快我们就发现不对头了,就在我们路过的一片密林区域时,发现其中的居然有一个用碎砖搭砌的三角形的碎石堆,中间充满了焦糊的树枝落叶,钟长山道:“看来这里还有和我们一样的旅游者,原住民生活方式不是这样的,他们是用枯枝搭建成四方形来生火。”
赵边城道:“这能说明什么问题,这种地方不可能只有我们一队人吧?”
钟长山道:“本来应该属于正常的,但是我和长藤族人聊天时候曾经问过他我们是不是唯一遭受到他们攻击的旅游者?他说是的,但是很明显至少还有一队我们这样的人曾经从长藤族的领地内通过,本来这应该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可问题就出在长藤族没有发现他们,我怀疑的是他们为什么知道躲避长藤族人?”
赵边城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深入的了解一个地方,肯定是带有目的性的,否则不会下这番功夫。”
钟长山道:“没错,显然这种非常时期,来人居然知道长藤族的人正处在警备时期,我很难把这点归结于巧合。”
赵边城道:“别说你,我都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我道:“王老师、赵哥来之前你们可是说好这次行动没有风险的,如果又遇到怪事了,我可要求回去。”
赵边城笑道:“你放心,我保证你的安全,再说谁没事愿意去找死呢?找到驭鲸人咱们就回去。”顿了顿又道:“找不到咱们肯定也会去。”
听他这么保证,我心里稍稍安稳了一些,不过钟长山又道:“这条流域大大小小有十几个部落,我不想每到一个地方就被人用麻针射一次,虽然这东西不致命,但是承受多了会对神经系统产生破坏。”
王晨飞道:“那怎么办,难道你又想打退堂鼓了?”
钟长山想了一会儿道:“王叔,也就是您,我实在没有推的理由,否则我早就回去了,这么说吧,还有一条山路可以通往我们的目的地,但是那条路有点不太平,有野兽出没。”
赵边城道:“那帮人会不会选择和我们同样的路呢?”
钟长山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说明这群人来此绝对是带有极强目的性的。”
我道:“那也很正常,我们来这里也是有目的性的,否则来这里干嘛呢,咱们不要本末倒置,寻找到驭鲸人才是我们唯一应该做的事情,至于有可能存在的另一帮人,他们来此的目的与我们无关。”
赵边城笑道:“你说的非常有道理,小钟,依我看还是以快速找到他们的聚集地才是正事,可别自找麻烦了,小邹急着回去呢。”
钟长山道:“行啊,但是这次旅程未必平安,如果我感觉到有威胁,那么无论如何我要走。”
赵边城道:“你放心,到时候就算你不走,我们也要走,你别以为我们是傻子。”
基本达成了共识我们继续上路,不过这一路并没有碰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唯一让我觉得非常苦恼的是丛林里的蚊子实在太大了,比城市里的体型至少要大一倍,据说这种蚊子是能要人命的。
我们和这种昆虫做着斗争,一直到晚上钻进帐篷,才感觉好些,至少可以将这种恼人的生物拒绝在帐篷之外,第二天一早我刚醒过来就觉得不对了,因为我在帐篷旁看到了一双毛茸茸的大腿,把我足足下了一跳,仔细看才发现这是一个人的腿,通过气孔看上去,只见一个表情严肃的外国人不知道站在那里思考着什么问题,这个人足有六十岁的年纪,满头白发,不过身高体壮,有点类似于欧美人种。
我有些戒备的打开帐篷,走了出来,只见还有一个年轻人,在钟长山的翻译下他和赵边城、王晨飞聊的非常愉快,老人看到我用力点点头,我笑了笑算作回应,只听钟长山道:“奥利弗问您对这件事情又怎样的看法。”
王晨飞道:“对于这件事情我觉得本身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巨蟒的生长除了有周期限制,环境也是非常重要的,这种生物没有什么天敌,如果给它合适的生长空间,我相信它们可以长到无限大,前些年在一座海岛上,我曾经见过一条大约十四米长的蟒蛇,科学界有记录的蟒蛇体型最长的好像只有十三米多,没到十四米是吧?”
奥利弗道:“十三点七米,而且还是远古时代的蟒蛇。”
王晨飞道:“我不认为蟒蛇的生长周期这么短,绝对有超级蟒蛇,只是我们没有发现而已。”
正说话间之间林子里飞鸟扑啦啦群飞而起,我们立刻警觉起来,这说明肯定有情况,否则这些鸟不会莫名其妙的飞起,果然没过一会儿,我们听到一声闷吼,一只五彩斑斓的豹子从密林深处慢慢踱了出来。
这种豹子身上的毛色呈暗红色,和我们平常所见的非洲猎豹鲜黄色的颜色不同,而且花斑也不一样,这种豹子身上的斑纹没有明确的纹路,感觉有些乱七八糟,但是更好看一些,体型没有非洲猎豹匀称,但是更粗壮一些。
王晨飞很警惕的站了起来道:“这是婆罗洲云豹,大家小心些,野生豹子性格是非常暴烈的。”
我们六个人聚在一起,慢慢向后退去,豹子则一步步的逼近,奥利佛居然从身上摸出了一把左轮手枪,王晨飞一把按住道:“我绝对不允许有人在这里屠杀野生动物,我们只求自保,它不敢袭击这么多人的。”
我不知道王晨飞的话有没有科学依据,不过云豹确实没有发动袭击,但是它始终慢慢的向前逼近着,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赵边城道:“王公,我看它不会轻易退缩的,咱们不能这么无休止的和它纠缠吧?”
王晨飞道:“别乱来,总之我们是客人,没有客人欺负主人的道理。”
话音刚落,云豹忽然调转身子,矫健的向林子深处跑去,立刻就没了踪影。
我们莫名其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奥利弗长长舒了口气,将手枪插入怀里,这个意外的插曲虽然谈不上惊魂时刻,但是头一次在野外面对真正的野生动物,还是让我比较紧张的,不过这也算是一次难得体验。
我们心情放松下来后,赵边城道:“这次有惊无险啊,不过那只豹子要是突然发难,我们还真难办。”
钟长山道:“我们现在已经很难办了,你们看那里。”说罢向左边指去,只见大约六七十米的地方本来是一个土著人的部落,木屋子,包括一些生火用的碎树枝堆砌的木堆,还有一些原始的农耕工具,应有尽有,不过现在都变的破烂不堪,似乎受到了一场可怕的劫掠,屋子被砸的七零八落,木堆被拍散的满地都是,许多工具也都遭受重击,破坏了不少,此时整个部落死气沉沉,一个人影也看不见。
王晨飞道:“这里距离长藤族也就是一天多的路程,说来不算远,怪不得他们如此紧张。”
钟长山道:“我带你们去个地方,大家就会知道他们为什么紧张了。”
说罢当先向林子深处而去,我们一路跟随走了大约半个小时的路程,渐渐水流的声响隐隐传来,我大概也知道自己要去的是什么地方了,果不其然树林的尽头出现了一条虽然不宽,但是非常狭长的长河,由于婆罗洲的植被实在太过丰富,所以这条河乍看来像是穿梭在树林间的河流。
钟长山道:“这是巴勒河的分支,往西去就是巴勒河了,如果说那个村庄是被巨型水蟒袭击,那么它一定是从这里上岸的。”
他话说完之间奥利弗走到一堆被压得东倒西歪的灌木丛边,道:“你们看这里。”
我们走过去,只见一道比成年人大腿还要粗一倍的印迹,赫然出现在潮湿的泥地上,向前蜿蜒而去,这条踪迹所到之处所有的植被无不被压的稀烂,有些小树甚至被连根拔起,歪倒在两边,看得我们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王晨飞道:“你们看到了吗,这么粗的蟒蛇,我从来没有见过,就是海岛上那条,也没有这么粗大的。”
话音未落,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尖利的吼叫声,只见十几个赤身裸体的土著人将我们包围了起来,他们个个身背弓箭,手持标枪,对我们似乎敌意很浓,奥利弗看来对这些土著人非常熟悉,立刻举起双手,我们也跟着他学,果然这次这帮土著人没有再使用他们的武器,只是围着我们叫了一会儿,忽然又让开了路,只见一个身材高大异常的猛男分开众人,走到我们面前,他和这些人不一样,皮肤有些黑里泛红,阳光下闪着一种暗红色,肌肉异常发达,和那些健美冠军不相上下,身材之高目测至少有一米九,他手上提着一个巨大的类似于骨架的东西,不过两头都有一个球头形状,看来这是一个武器。
他不但身材强壮,表情也是强悍异常,只见满头都是编好的小辫子,让我想起了古利特,眼睛的瞳孔居然是绿颜色的,乍看下有点像是妖怪,他对着我们说了句什么话,声音有点类似狮子的低吼。
那十几个人似乎得到了什么指示,立刻用标枪对着我们,还有几个人向前指了指,似乎是要我们向前走,受制于人没有办法,我们只好跟着他们继续向前而去,行走的过程中,河水呼啦一响,土著人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他们身手敏捷的取出弓箭对着河面,只见一两条体型巨大的鱼类,翻腾在水面上,其余没有任何异常,饶是这样,他们还是带着我们离开了河边,走到了林子中央,向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