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787600000034

第34章 玉督(一)

“相爷,夫人,已经准备好了。”楼盛的声音从房外传来,房中两人都是黯然。

手心一紧,归晚被楼澈拉起,她一慌,想要开口,楼澈铁青着脸拿过那床架上的极地雪貂袍,把它紧密地包在归晚身上,目光中是不容拒绝的严厉。

两人相携走出房外,漫天飞雪,银装素裹,世界一片纯净。楼盛,管家,玲珑,如晴,如明伫候在院中,因为等待的时间过长,每个人身上都是一层白霜。

雪花飘落在脸上,化开,落下的也不知是雪是泪,归晚被楼澈拉着走出院外,平日里对她百依百顺的男子,今日异常的决绝,身上早已感觉不到冷了,心里的寒意,比这雪更冰,张眼茫茫,也不知入目的是何物。

今年的风雪来得如此之早……

在众人的簇拥下一路无语地走到相府门口,三辆马车停在路口。归晚看见,身子一缩,不肯再往前挪半步。楼澈转过脸,在雪花飘飞之中,朦胧中也看到他痛苦的神情。一手禁锢住归晚的腰,强行带着她往外走,故意不去看她伤心的神色。

“夫君……”马车前,归晚紧紧攥住楼澈的手,不肯松开,明知自己离开对他而言,是解了他的后顾之忧,可是手却忠诚地投向了感情。凄然一声轻唤,只把这心底的苦涩一起喊了出来,哪里还忍得住,泪水漱漱而下,哽咽不成声。

把归晚抱上中间的马车,两只手十指纠缠,密无缝隙,楼澈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钳开归晚的手,僵硬的面色在看到归晚泪流满面时松懈,心疼地抚上她的面,只觉得冰冷的,混着滚烫的泪水,灼伤了他的手。

“归晚,不要怕,三个月,我一定来接你。”他怎忍让她落泪,此刻见她伤心难以自制,对他是何等的惩罚,“不要哭了。”手上的泪越来越多,他心慌起来。

勉强控制住心神,归晚眸光锁着他:“不要负我……”不要负了誓言,三个月只不过短短一瞬,但是此生,她生死相随。

微微一笑,露出一个清俊的笑容,楼澈坚定无比地点了点头,雪花漫天飞舞,时旋时转,落在肩上,手上,发上,楼澈从袖中拿出一块莹白令牌,塞到归晚手中,叮咛道:“这个路上可以用。”往北都是林家军的地盘,比之楼府的令牌,这个更有用处。

风雪更盛,归晚眼前模糊起来,想要再次抓住楼澈的手,他已经缩了回去,一转头,开始吩咐其他人的行动。

“夫君——”

故意忽视归晚的唤声,只怕一心软,就再也走不成了。吩咐众人上马车,如晴如明一辆,玲珑一辆,三辆马车只有归晚一辆是往北,而其他两辆都是作惑敌之用。

楼盛走上前,楼澈什么都没吩咐,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大雪中,那道疤痕也模糊不清了,楼盛也不语,郑重地点了点。主仆十多年,他自然知道楼澈是把什么托付给了他,他默然一点头,无言地告诉楼澈,他会以命护住夫人。

仰头看天,苍茫天空,白雪漫漫,楼澈不再回望,只是孤独地站着,听着车轮声响起,入眼皆是一片白色,耳中听着马车远去,他才转过头,素白的大地上留下辄痕,蔓延着通向远方。

他静静伫立在相府门口,只有匾额上漆红的“相府”两个字似乎仍无变化,红殷殷地透着庄严和沉重。

天载四年初冬,楼澈之妻离京,离开那日,京城突来一场风雪……

朦朦胧胧地听见一阵喧闹声,归晚睁开眼,玄色的床架,淡青的纱帐,显得有些陌生但不失整洁的房间。记忆如潮,点点滴滴地涌进脑中,她哀吟一声,坐起身,窗檐外挂着一串铃铛状的琉璃,熏风拂至,清脆玎玲,隔窗而闻,分外悠扬。

穿戴好衣物,慢步踱到窗前,推开窗,冷冽的空气扑面而至,精神徒地一振。

窗外时有嘈杂声,还夹杂着听不懂的弩语,时时提醒她,这里是北方偏远小城——督城,而不是繁华的京畿。

此处离京城已是关山万重了……

“夫人——”楼盛隔着门恭敬有礼地低喊一声,随即响起几声极有节奏的敲门声。

“进来吧。”

门扉打开,走进一个中年妇人,面目慈和,手中端着热气腾腾的一盆水,走进屋就招呼:“夫人,你这就起来了啊,天寒地冻的,窗开着受冷……”

听她一如既往地絮叨着,归晚淡淡一笑,往门外一看,楼盛果然肃立在屋外,面无表情。妇人手脚麻利地为归晚梳妆打理起来,一边嘀咕着,这么标致的人儿却整日穿着男装。梳一个简单的男儿髻,妇人看着归晚啧啧有声,回过身整理房间,手上不停,嘴上也同样不停,喃喃议论着东家长,西家短的趣闻,说话又急又快,不断自言自语,还伴着咯咯笑声。

好不容易从她手里解脱出来,归晚连忙走出房,把妇人一人留在房内整理事物,听到房中还传来唠叨声,她不禁对着楼盛轻吁一口气:“比玲珑还厉害……”

楼盛一愣,浮出些微笑意。

紧随着归晚向外而行,才走出大院子,巷外的人纷纷热情地过来打招呼,隔壁的李婶,卖水果的张三,整天爱吹牛皮的王小哥……看着归晚一一笑着对答,楼盛默不吭声,如果不是时局所迫,夫人堂堂相国之妻,怎会与这些市井小民有所牵扯……可是每当看着归晚笑如朝阳地融入其中,他又有些迷惑,直觉上感到这种变化并不坏,可是问题到底在哪,他这个粗人也答不上来。

大半个月前离开京城之时,半路被管修文的部署截堵,幸亏相府的马车分了三路,引开拦截,他们星夜兼程,马不停蹄,终于来这北边最偏远的城镇,目前这份平静,在别离颠簸之后,显得如此珍贵……

“楼盛,别总是苦着脸,你看孩子都被你吓到了。”归晚含笑着四顾,轻声提醒。

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楼盛低头一看,果然有个孩子,带着探询和好奇盯着他看,又不敢接近。他只能学着归晚,摆了一个他认为最祥和的笑容对着孩子。那孩子乍见,面色发白,迅速后跑,躲到李婶身后。

“楼盛,你还是继续苦着脸吧。”状似安慰地看了一眼已经有些僵硬的楼盛,归晚如是说。

两人应付了一群热情好客的本地人士,走上大街,往着醉香居而去。

醉香居是督城最大的饭馆,而督城是弩族与启陵的交界处,商业交往密切,城中最有特色的就是两种文化的交融,饮食,衣着,风俗习惯等等,把两种风格以奇怪的方式融成一体。在路上,既有儒味浓重的启陵雅士,也有爽朗好客的弩族商人,时时能听到两种语言的交流,其乐融融,初到此地时,两人都有些不敢置信,也许京城的人士都不会相信,征战了百年的两个民族,在这么一快奇特的土地上得到了共融。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也许就是这么一种感觉吧,归晚暗忖。步入这嘈杂喧闹的集市,她反而格外感到平静,脱离了富贵和权势,她也不过是个犯夫俗子,处于这俗世中是如此自然,有时不禁会想到,三个月后,能与他一辈子都在着这碌碌中度过,该是怎样一番滋味。

督城地理位置极偏僻,除了军用通信,其他消息都极为闭塞,离京大半个月,不知京城发生了什么天翻地覆的变化,手紧紧圈成拳,她忍住心头窜起的涩意,甩开忧思的念头。

他说过三个月后会来,她就如此坚信着……

“夫人,”发现归晚的笑容有些凝住了似的,楼盛出声打断她的思绪,“听说林将军在督城外郊训兵,比我们早一个月进城。”

“训兵?”弩兵与启陵交战都是在玉硖关,督城虽然与弩交接,但并非是军事重地,林瑞恩怎么选在这里练兵?随即一想,这又与自己有何关系,归晚轻笑着摇头,楼盛也是同样,总是在不经意间,对那个冷漠的将军凭空多了三分关心。

“到了。”眼一瞟前方,醉香居已在不远处,饥肠辘辘,归晚率先加快步伐走去。

醉香居内宾朋满座,热闹非常。

“没有位子了?”楼盛面色严肃地再次确定,小二在他看似凶恶的表情下,战栗着点了点头,求救的眼光看向后面那个极为俊美的公子,却发现他很悠闲地看着,丝毫没有制止这凶人的意思。

僵持了一会,看到窗边有两个客人付完帐站起身,小二高兴地几乎落泪:“客倌,有位了,有位了。”那高兴的样子,几乎让店堂内的饭客们以为他找到的不是位子,而是失散多年的亲娘。

归晚看向靠窗的座位,两个人正起身离开,身材挺拔高大,看模样是弩族人,尤其是走在前面的那个人,更有龙行虎跃之姿,在他转身的一刹那,归晚泛起一阵熟悉感。那种只有身居高位才有的威严,她见得太多了,并不奇怪。可是为何那人的姿态和气势让她似曾相识……

“夫……公子。”别扭地改了称呼,楼盛招呼归晚到窗边的空位坐下,小二已经如释重负地去点菜了,归晚还在回想刚才那个让她记忆深刻的人影。

香气盈然的粥端上桌,归晚放下心头的疑惑,一勺刚下,脑中闪电而过,她低呼出口:“是他……”

“王……”谨慎地轻喊一声,却被对方厉眸一瞪,可湛忙改口,“公子。”

见对方一言不发地吃着东西,他只能硬着头皮再接再厉:“公子,这个时候离开家,好象不太好吧。家里万一出了什么事……”声音越说越小,因为他知道对方不愿多谈这些,心中哀号着,想他堂堂弩军亲卫队队长,只有面对这新登基的王时,才会如此窝囊。

耶历吃完最后一口,发现他的侍卫队长面前食物半口未动,面色难看至极,知道他担心此次行程的安危,安慰道:“这次我必须亲自来,有了莫娜的乔装,你还怕什么。”

“可是,王,你大位初定,大王子一定还不甘心,你如今不守在王庭,会不会……”细声说着自己的隐忧,却发现耶历的面色为之一沉,可湛立刻住口,他又提到了忌讳。

老弩王半年前薨逝,死前并未言明皇位谁属,两位感情还算深厚的王子就在那一刻蓦然决裂,由于二王子耶历的才干一向被弩族所认同,长老一致支持,大王子只有退出,谁知他心有不甘,纠集了人马要与耶历王子对抗,最终惨败,被赶到了漠河以北……这件事,被弩都的王室深身忌讳。

再次用眼神制止对方的自暴身份,耶历召来小二结帐,在这样喧杂的环境里与他空有勇而没有谋的侍卫队长说话,不知会引来多少后患,他果断地决定出了饭馆再商量。

面如土色的可湛随着耶历起身,向外走去,人声鼎沸的店堂里,他也不能多说什么。走在前首的耶历突然身形一怔,脚下立缓,目光中带着不敢置信的异芒:“是她?怎么可能……”

可湛好奇地也往门口望去,小二穿梭的身影掠过,什么特别的人都没有看到。

耶历再望去,已无人站在那里,刚才那一瞥是错觉吗?也对,她怎么会在此处……面上现出苦笑,他恍然若失。忽视可湛疑窦的眼神,往外走去。

这一路比来时更沉默,侍卫队长可湛不敢贸然开口,耶历从饭馆走出来时,表情有些古怪,他不禁揣测着,刚才王到底看到了什么?

“……公子,这次我们冒这么大的危险,到底来见什么人?”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

声音力持平稳,把刚才那失神的恍惚排除脑外,耶历简洁答道:“一个能打败林瑞恩的人。”

可湛张大了口,震惊地无以复加,林瑞恩三个字,对弩族来说,是一座山,高耸入顶,不可逾越,林家的军旗扬起,即使是弩族的勇士们,也会有片刻的踌躇和不安。弩族曾一度认为,林瑞恩是启陵的城墙,打不了他,就进不了天朝。现在居然有这么一个人,可以打倒林瑞恩?

“到底是什么人?是名将吗?”兴奋地问道,直到此刻,可湛才觉得冒险而来是物有所值。

耶历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名将?他甚至连将都算不上,这个人只是个手段狡猾的小人而已。”

“小人?能打倒林瑞恩?”

“许多名将都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阴谋里……没什么好奇怪的。”知道头脑简单的可湛听不懂,耶历简而化之地一句带过。

可湛却在这时理出一个头绪:“王,你的意思是,我们马上要对启陵开战了?”

赞赏地看了可湛一眼:“照天朝人的说法,我们只欠了东风而已。”所以这次才要犯险来取最后一阵东风。

“到了。”

林瑞恩换了一身便服走出房,寒气袭人,对他却似乎没有多大的影响,淬蓝冬衫,明净简洁,把这少年将军衬得更加冷峻。军师走了过来,对他打量了一番,好奇道:“将军要去哪里?”

“去城里走走。”

“正好军中有些物资要采购,我陪将军同去吧。”军师温雅地笑笑,谁也猜不到他笑下藏着什么。林瑞恩不置可否地默然不语,倍显淡然。

两人骑着马从偏郊赶到督城,将马匹交给首城将士,随即像普通人一样进城。

在几处商家买了些军用所需,军师有条不紊地进行,倒好像林瑞恩是陪同他来的一般。

走出商铺,军师瞄了瞄有些不专心的林瑞恩:“将军,前几日有人报告,城里来了个脸带伤疤,凶神恶煞的男子,还有个一个极为俊美,身着男装的女子。这件事,不知道将军听说过没有。”

恍然间,林瑞恩有种被看穿的感觉,眉一皱,朗朗道:“听说过。”

“平日在军中训练新兵,稍有闲空,将军就阅读兵书,今日却一反常态,想要进城走走,原来也是听闻这消息的缘故。”军师平淡地叙述着,一字一句却像针般的尖锐。

“军师有话不妨直说。”

“将军,你认为现在是什么时刻?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将军,要知道,现在是启陵危难之时,”沉下脸,军师肃然道,“内朝动荡不安,外朝咄咄逼人。朝中此刻争斗不休,楼相皇上对峙一方,听说还有一个南方望族牵扯其中,局势不明,朝中之人如履薄冰,惶惶不安。而外忧更甚,人人以为弩王新丧,近期内不会出兵,将军,只有你我知道,新登基的弩王耶历雄心壮志更甚乃父,兼且此刻逢新王初政,军中士气涣然一新,犹如梦醒猛虎,时刻都有可能把爪牙伸到启陵……”

“我知道。”林瑞恩冷着脸,连语调都是冷的。

“既然将军知道,是我多言了,”蓦然停下,军师指指前面小巷,“将军可以自己抉择。”

知道前面的小巷就是军士报告的归晚目前所居地,林瑞恩站在巷口,面现茫然,踌躇难决,他为何会到此处?这样的情形,就算进去了又能如何?犹豫了许久,轻轻一叹,转过身,往回路走去。

军师见状颇有喜色,他这亦父亦友的角色有多难,只有他自己心里有数,林瑞恩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他待他有如自己的亲生孩儿。只希望他行事莫要有片刻差错……这一片苦心,就算只能充当白脸,他也甘心为之。

两人顺着督城最繁茂的大街走回,车水马龙,摩肩擦踵,林瑞恩一个恍惚,撞上一个疾走的壮汉,他一愣,手伸出,想要扶稳对方。被他撞到之人脚下跄踉,被撞出三步,才站住脚跟。双方都有些吃惊地望向对方。

林瑞恩这才看清对方是两个人,被自己撞到的那个浓眉大眼,眸色坦荡,显是正直憨厚的人品。而他旁边那人,眼神深沉不可测,更有怒而不言的威严。两人都是身材魁梧,看样貌也不是天朝人士。先抱拳,林瑞恩略含歉意:“刚才得罪了。”

“不,是我们得罪了。”对方的汉语说得极流利,就是口音有些古怪,急匆匆地看了林瑞恩一眼,打探的意味很浓,不等林瑞恩还礼,两人已经快步离开。

军师盯着两人的身影离去的方向,讶然道:“这两个人,不似普通人。”

林瑞恩赞同地点点头,普通人无意间被他撞到,必被震倒,而刚才那个人只退了三步,显然身手不凡。

这时候,谁都不知道,相遇是命运的开始……

天载五年元月。

弩族军营,天地间第一抹晨曦初现时分。

“王,”侍卫长快步闯进营帐,脸色红晕,显得极为兴奋,“督城的情况已经探察清楚,与王所说的相差无几。”

耶历闻言抬起头,隔着侍卫长,他看到帐外一片雪白,冰莹光洁,一轮旭日刚刚升起,把世上的色彩都夺走了一般,只剩下血一样的鲜红。

“可湛,把几位将军请来。”

响亮地答了一声是,侍卫长比来时更快地退出营帐。耶历拿起手中的羊皮,仔细抚摩上面经络分明的图标,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手指微微颤动,启陵的边疆军事分布清楚地展现在眼前,触在指尖上,透进一种灼热的感觉。弩族百年来的梦想,似乎书在了一张羊皮上。

攥紧羊皮,耶历缓缓闭上眼,千军万马,战鼓雷动,宛在眼前,他与兄长争斗半年之久,登基为王,等待的不就是这样一天吗?

十几位弩族军官依次走进主帅营帐,看到他们的王正在闭目养神,谁也不敢发声音,耶历的那个姿态,犹如一头沉睡的狮子,仰卧在苍穹之间,静然不语也给人莫测威严感。一个月前耶历从督城回来后,就发布了备战通知,十几位弩族高级将领今天接到会议通知,对讨论的内容心中也有了些计较。年轻的将领大多心情昂奋,而老一辈的将领则是喜忧参半,两方都默然在营帐内坐下身,打量着眼前情形。

“诸位,今天是高兴的日子,为何心事重重?”睁开眼,看着下座的众人,耶历笑着问。

被他鹰利半的眸子扫过,众将领都是一震,一位年纪最大的将领开口:“王,听说你要攻打启陵是吗?”

“没错。”耶历简洁有力地承认心中所图。

“王,这么做太莽撞了,启陵是地上的猛虎,而我弩族是天上的雄鹰,就算两者经常互斗,我们也不可能占领他们的土地,一旦发生了全面征战,对我弩族大大的不利啊……”

抬手一挥,截住了老将领的话,耶历把手中羊皮丢向营帐中央:“这是启陵的边疆军事分布,大家看看。”

“王,这份东西,您是怎么得来的?”年轻的将领们首先接过养皮,展转传阅着,人人都显出兴奋之色。有了这份东西,对他们来说无疑多了一盏明灯。兵法有云“知己知彼”,就是这个道理。

耶历犀眸绽出光芒,说道:“百年来,启陵一直以天朝自居,占着最肥沃的土地,用着最好的资源,而我们弩族却处极北之地,深受天灾之苦。启陵的百姓喝的美酒,他们的女人穿着最好的丝绸,我们的百姓吃的是粗粮,我们的女人穿着粗制的衣服,这一切,公平吗?而现在,我们的机会来了,启陵的皇帝和丞相在京城斗得正欢,靠近北方的守备力量全集中在了京城附近,趁着他们内争不断的时候,正是我们的好机会,一举夺取北边。”

一番话,说得在座的众将领都有些心潮澎湃,须臾之后,有个将领问道:“王,启陵的林瑞恩在督城,这个时候我们攻打玉硖关,玉硖关守备齐全,而且易守难攻,等他们调兵过来,我们岂不是……”

“谁说我们要攻打玉硖,我们要打的是督城,”耶历露出微笑,看到众人炸开了锅似的议论纷纷,他斩钉截铁地说道,“督城的守军只有三万,其中八千还是林瑞恩正在训练的新兵,与其去攻打玉硖,我们不如连林瑞恩一起,夺取督城。”

一扬手,旁边的侍卫长已经把地图展开,众人围坐过来,都为这奇特的方法所震撼,一直以来,督城连接着启陵和弩族,但是因为它地处偏僻至极,都被当作了连通商业的道路,而非兵争之地。不是没有人想过从这里打进启陵,但是从督城走,无疑是绕了一条远路,而如今林瑞恩在督城,情况就另当别论了,人人都知,启陵的精锐军队就是林家军,一旦打垮了林瑞恩,这场征战的意义就远非一个城镇可以比拟。而且此刻启陵正是内部争斗激烈的时候,又给了弩族一个极好的良机。

耶历在地图上指指点点,讲述着这次的战略,围坐的将领们都信服地点着头,老一辈将领原先还有些顾虑,此刻一听,都不约而同露出微笑,正如耶历所说。这次的确是老天赐予的百年不遇之机遇。

“林瑞恩在这里训兵,骑快马离督城只有一个半时辰的路程,我们先困死他,一边包围督城,督城地处偏僻,包围住它,切断一切与启陵内部的联系,以此为基点,我们徐图南进。一个月前,我已经秘密发布了备战令,这一个月内,已经渐渐禁止了弩族商队进入督城。”

听他安排地如此缜密,众将领都心悦诚服,个个斗志昂扬,耶历一个个分配了任务,各人都兴高采烈地出营帐,作战前准备了。只有一位老将领留在帐中未走,他是老弩王最衷心的将领之一,以行事谨慎出名,他盯着耶历看了许久,问道:“王,这次的准备针对启陵的各个状况。如此清晰的情报,不知王从哪里得来?”

暗赞对方的心细如尘,耶历知道他是德高望重的老臣,不敢隐瞒:“这是启陵的一个望族提供的讯息。”

“他们为什么要出卖自己的祖国,反而来帮助我们呢?”老将领疑惑不已。

“他们并非是帮助我们,”耶历含笑解释,“他们想要争夺启陵的重权,但是启陵文有楼相,武有林瑞恩,他们必须先要除去这两个人才行,此刻给我们情报,也不过想借我们的手把林瑞恩除了,然后他们再来派兵来把我们打退,这样,对启陵皇帝来说,就不得不倚重他们了。”

老将领听完,感叹不已:“天朝人的心思真是深沉得可怕……可是,王明明知道他们的计谋,还要充当他们的借刀杀人的工具吗?”

“只要我们进入关中,事情可就不由他们控制了,再说了,此刻没有他们的帮助,我们也没这么轻易进关,只要我们围住督城,不用我们堵截消息,那个家族也不会让消息外露,他们在利用我们的同时,我们也可以利用他们,你说是吗?巴丹将军……”

直到此刻,才真正对这个晚辈感到由衷佩服,老巴丹站起身,跪倒在地,右手抚上胸口:“我伟大的弩王,有了上天的恩惠,我大弩必将无往而不利。”

走上前搀扶起他,耶历掀起帐帘,两人走出门快,红彤彤的旭日已高挂空中,雪地上折射出灿然的光芒,北风呼啸,雪粉飞扬,耶历望着营帐外军队正在调配移动着,心头旷然舒畅,指着前方,对身边的老将军说道:“雪积得这么厚,正好掩去了马蹄声,我们一路南上,三日后,务必要打垮林瑞恩。”

他的声音洪亮有度,军营前一片安静,士兵们已经从各自的将领那听说了此次的行动,听到耶历的豪言,无不举起手中长矛,高呼:“弩族必胜,必胜。”

满山遍野都响起了呼喊声,一阵高过一阵,直冲云霄。

当太阳升上正当空时,弩军开始行动了,以骑兵为先导,穿着铠甲带着长矛慢慢越过平原,队伍排列整齐一致,人流潮水一般化成黑线,在一片洁白的世界里,向督城挺进。

这次的进军开启了“玉督之战”,而督城的人们还依然不觉,元月时节,放着爆竹,互相道喜,在美梦酣甜里露出可人笑容……

朦胧中,最后一片光芒被黑暗岁吞噬,渐拢渐近,似云似雾,铺天盖地,夹着咆哮,扑面而来……

猛地睁开眼,归晚略有些急促地喘息着,刚才的梦,令人恐惧地颤抖,留有后悸,手边的书册划落在地,发出声响,她低下身子,拣起书,感到手臂酸软。想不到看着书也能沉入梦乡。站起身,活动一下四肢,打开门,外厢“砰——”地一声爆竹响,蓦地又惊了一下她。

过年的欢快之声传来,她听着,唇边勾起淡淡笑。这是头一次离开京城过的佳节,她记得在相府中,这个时节,楼澈最为繁忙,每日接待道喜而来的官员,到了晚间,他便捧着好多珍宝到她面前,献宝似的让她挑选,喝着香气怡人的梅花酒,两人对着说话,谈天说地,无不涉及,累了,便往大椅上一躺,醒来时,他第一句必是“你看,哪还有丞相夫人的样子。”

往事如昨日,如今,却已物是人非……

关山万里,君可安否?相府梅花盛开,香可依旧?

在这里,每日与日同起,与月同息,看云彩缤纷,只是不知身在京城的你,与我看的是否同一片天空……

“哥哥……”

衣角被拉扯住,归晚收起遐思,低头一看,是隔壁李婶的孩子,虎头虎脑,聪明乖巧,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从衣服上认人,只会叫归晚“哥哥”。

“哥哥,出去玩……”拉着归晚往外走,他喜笑颜开的,两人拉扯着走上大街,处处可见喜色,十个地方有七处带着红色。归晚对着街上热闹的场景东张西望,颇为好奇,余光一瞟,看到楼盛跟在后方,知道他保护得很周到,她放心地四处张望。

“夫人,人太多了。我们离地远些吧。”看到那孩子放开归晚的袖口,跑到旁边与其他孩子玩耍,楼盛上前提醒。

“恩,”归晚笑着点点头,看看街上的人群,转过身,正想回去,忽而道,“奇怪,你有没有发现,街上的弩族人少了很多?”

楼盛依言望大街上人来人往看了一会:“的确,比之我们刚来时,少了不少。”这句话说得非常含蓄,来的时候,街上随处可见弩族商人,可是现在,几乎已经找不到弩族商人的影子了。

“夫人是担心那日看到的人真是弩王耶历?”那日回来,归晚把所见之事告诉他,他也百思不得其解,照理说,以耶历现在的身份,根本不应该出现在此地,当时想也许只是夫人眼花,现在心头的忧虑倒变地更加真实起来。

督城只是商业通道,不可能成为兵争之地,何况弩王登基不久,会在此时用兵吗?

楼盛心中盘算着可能性,越往深想,越觉得不可琢磨,看向归晚,发现她也蹙起眉,似乎犹豫难决。

“夫人……”楼盛轻唤。

“我知道,让我再想想。”打断他的话,归晚笑了笑,她知道楼盛的意思,想要把这事报告给林瑞恩,他对林瑞恩,正是因为林染衣而有了爱屋及乌的感情。所以才会对这件事分外重视。但是目前,她空口无凭,况且她一个女流之辈,以什么身份去提醒大将军。

同类推荐
  • 左拥右不抱

    左拥右不抱

    宋咏荷,如此富有诗意的名字竟然落在一个胖胖笨笨的丫头身上,她爸希望她做淑女,她妈希望她成大明星,她还是别人期待的未来儿媳妇。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多么美好的故事,她是女猪脚,男猪脚竟然有俩,一文一武都英俊不凡,哈哈哈!既然不好选择,那就左拥右抱好了!--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如果是朋友

    如果是朋友

    她们,不一样的成长,却收获同样的爱情。如果没有遇到你,我会一如既往地孤独,以及莫名地无助,是你给了我勇气、坚强以及对友爱的信仰!两个女孩,一样的童年。她们相互倾诉,彼此温暖。孰料命运弄人,将她们彼此分开。当她们再次相遇……一个在平静中长大,她文静、善良,她渴望再次拥有曾经的温暖和友情。而她遭遇亲人的背叛,家庭的破裂,因此变得偏激,倔强甚至残忍。她要拯救偏离正轨的她。更让人揪心的是,不安稳的爱情夹杂在她们之间。她,如何拯救这份破裂的友情?也许,成长,总要经历迷茫、误解和委屈,才能明白人生里最美好最纯粹的爱情。
  • 那些我为你谱写的青春

    那些我为你谱写的青春

    2011年3月20日星期日阴。高三的紧张生活让我很压抑,尤其是遇上这样阴沉沉的天气,让我更加心烦。最近喜欢上了微信的漂流瓶,这是一种不错的宣泄感情的方式,跟陌生人谈论几句心烦的事情,然后把记录都删除,就好像一切都不曾存在一样。前几天无意间认识了一个邻城的男生,很友善,有些想法跟我挺像,所以就加了好友,也并没有聊过什么,高三的我,哪里有那么多空余的时间浪费在聊天上。……
  • 盲女皇后

    盲女皇后

    她的容貌绝美,但双目全盲。他是皇帝最为倚重的皇子,一面万般冷酷,一面千样柔情。她的父亲家财万贯,却囚禁她一十六载。他很爱她,却暗杀了她的父亲。 她一直都很恨他,却在他命在旦夕之间之时,用一声呼唤,解救了他。他是她的天子,她是他的皇后。他叫茶昶。而她,叫泠旋眸。
  • 蜜罐

    蜜罐

    如果《欢宴》会让你流泪,那么《蜜罐》会让你心痛!四年墨小芭,十年花火印记,献礼美好青春……那些成长的躁动与张惶,那些对爱的渴望和偏执,那些期冀又失落过的岁月……你读懂的不仅仅是墨小芭,更是自己整个的年少青春!14个精典短篇+全新虐恋主题小说+答21个读者劲爆问+23张珍贵生活私照+小狮、独木舟、夏七夕、烟罗等花火众大神与你一起镌刻美好花火时光=年度最值得珍藏青春合集:《蜜罐》!
热门推荐
  • 司马懿吃三国·珍藏版大全集(共5册)

    司马懿吃三国·珍藏版大全集(共5册)

    司马懿潜伏曹操身边几十年,任由曹操差遣,他装弱、装傻、装病、装瘫,甚至装死来麻痹敌人、对手、上司、兄弟、朋友乃至家人……公元246年,深夜,探子密奏:“回乡养病的司马懿确实新纳了一个宠妾,整日沉溺酒色,他结发老妻得知后大闹一场。老家伙不仅不听,反而大骂她‘长得丑也就罢了,还出来丢人!’这些天,他老婆儿子都绝食相逼呢。”曹爽一脸狐疑:“再探!我就不相信老狐狸会真的罢手归隐。”公元248年十二月初九,司马府内一片沉哀,药味刺鼻。病床上的司马懿脸色蜡黄,嘴角流涎,连一口粥都喝不进去了。一官吏强压住内心的狂喜,急奔进曹爽家:“大将军,大喜了!司马老儿就剩一口气,活不了几天!”
  • 霸少的午夜新娘:38°C妻

    霸少的午夜新娘:38°C妻

    为着白马王子只有三个月的生命,她甘愿做他的午夜新娘,忍受他的肆虐,安慰他的痛苦,三个月后,她才知道,生病是假的,爱她是假的,邪少和她都只是一场报复游戏中的棋子。
  • 傻子王爷无情妃

    傻子王爷无情妃

    一只毒蝎子,彻底断送了她年轻的生命!别人只知道,那个软弱没主见的女人被迫嫁给一个痴傻呆闷的七皇子。殊不知,她早已不再是“她”!面对痴傻只会憨笑的美男,她气愤难填!你傻,本美女就医好你,谁知医好后,遭到嫌弃,却换来一纸休书,气愤之下,她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
  • 小妻不好惹

    小妻不好惹

    严肃很严肃地对宁可告白,一见钟情,再见上手,三见别想逃出咱的手!小妞,你就从了吧!一个身世背景杠杠的,一个是当红女写手!当钢铁无敌的他锁定目标之后,想逃,没那么容易!
  • 花开的声音

    花开的声音

    《花开的声音》是当代微型小说之父刘国芳的精短小说合集,刘国芳和他的经历已和中国大陆的当代微型小说发展史建立了密不可分的联系。有人认为,在中国,只要是读书的人,《花开的声音》在创作上昭示了一种微型小说的典型写法和微型小说文体目前所能达到的艺术高度和艺术成就。他对微开型小说这种文体的把握与运用已达驾轻就熟的程度,善于以小见大,平淡中见神奇;注重贴近现实,关注人生;歌颂真善美,鞭鞑假丑恶;讲究构思的精巧,追求艺术的多样,写实的、寓言的、象征的、荒诞的,摇曳多姿,是一本让人百看不厌的精品小说。
  • 总裁的极品小辣椒

    总裁的极品小辣椒

    臭名远扬的她嫁给阅女无数的他,满城百姓皆欢心雀跃!如此两人喜结连理必定是为民除害的步伐!订婚宴上,宾客们看着台上只有穿着昂贵礼服的未婚妻孤独的坐在台上磕着瓜子时,均投来惋惜的目光。然而她的未婚夫此时正奋战在其他女伴的温柔乡里!婚礼上,神圣的牧师问新郎“愿意娶她为妻么?”新郎转头问新娘“你愿意么?”新娘莞尔一笑,“户口本装不下我的那页了!”新郎勾唇一笑。“成交!”婚后,她依旧腐女,他依然风流,只是慢慢滋生的情愫已悄然破土而出,两人却浑然不知。多年后,她以另外一个身份出现在他眼前时,他眼里的柔情出卖了他的心。只是那时的她已然找到自认的真爱,他又该怎样重获伊人心!
  • 我们三个都是穿越来的

    我们三个都是穿越来的

    我是因为看了很多的穿越小说,也很想穿越。谁想我想想就能穿越,穿越就穿越吧,居然穿成怀孕九月的待产产妇,开玩笑嘛!人家在二十一世纪还是黄花一枚呢。这也可以接受,可是明明是丞相之女,堂堂四皇子的正牌王妃怎么会居住在这么一个几十平米得破落小院子里,她怎么混的,亏她还一身绝世武功,再是医毒双绝。哎。没关系,既然让我继承了这么多优越条件,一个王爷算得了什么?生下一对龙凤胎,居然都是穿过来的,神啊,你对我太好了吧?且看我们母子三人在古代风生水起笑料百出的古代生活吧。片段一在我走出大门时,突然转身对着轩辕心安说道:“王爷,若是哪天不幸你爱上了我,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然后魅惑地一笑,潇洒地走了出去。片段二当我对着铜镜里的美人自恋地哼出不着调地歌时。“别哼了,难听死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接着一声尖叫紧跟着另一声尖叫。我用上轻功躲进了被子里.~~~"我和你一样是二十一世纪来的。”“你好,娘亲,哥哥,以后要多多指教。”来自两个婴儿的嘴里,我摸摸额头,没高烧啊。片段三“小鱼儿,我可是你孩子的爹,况且我没有写休书,你还是我的王妃。我会对你好的。”安王爷霸道地说道。“你们认识他吗?他说是你们的爹?”我问着脚边的两个孩子。“不认识,”女孩说道。“我们的爹不是埋在土里了吗?怎么他一点也不脏?”男孩问道。那个男人满头黑线。“对不起,我们不认识你。”说完拉着孩子转身就走。片段四“爹爹,这是我娘,你看漂亮吧?”南宫心乐拉着一个白衣帅哥进来问道。我无语中。“爹爹,你看我娘亲厉害吧?“南宫心馨拉着另外一个妖精似地男人走了进来。我想晕。“这才是我们的爹。”“才不是呢,这个才是”两人开始吵起来了。“我才是你们的爹。”安王爷气急地吼道。“滚一边去。”两个小孩同时说道。屋里顿时混乱之中。转头,回屋睡觉去了。推荐完结文《别哭黛玉》完结文《穿越之无泪潇湘》新文,《极品花痴》
  • 幻途

    幻途

    带领美女军团,崛起当世,以无敌的姿态,横扫天地!傲世神鼎炼地溶天,旷世神兵造化乾坤,生死绝境踏破巅峰!纯情圣女,霸道女皇,诱惑妖姬,绝色姐妹花,且看他如何搅动乾坤,霸道崛起成就无双霸业,将美女一一征服!
  • 嫡女棣王妃

    嫡女棣王妃

    “姨娘,夫人似乎断气了~”“哼!这么一碗药都下去了,难道她还能活着不成?”“那这······”一个年纪稍长的人朝着这位称作姨娘的人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婴儿,似乎有些犹豫,“这好歹是个男孩,现在夫人已经死了,如果姨娘把他占为己有,然后得了这府中的中馈······”“嬷嬷?!”女子也不等她的话说完,就打断了她,“你记住了,我恨死了这个女人,她的儿子,只能随着她去,我就是以后自己生不出儿子,抱养别人的,也不会要她的。把他给我扔马桶里面溺了,对外就说一出生就死了!”猩红的嘴唇,吐出来的话却是格外的渗人。嬷嬷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朝着后面放着马桶的地方走去。却是没有发现旁边地上一个穿着有些破旧的衣服的小女孩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两。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不是被炸死了吗?怎么会······于此同时,脑中不断有记忆闪现出来,她们是自己的母亲和刚出生的弟弟啊?!不行,先救人。转头看见旁边谁绣花留下的针线跟剪刀,想到自己前世的身手,拿起一根绣花针就朝着那个嬷嬷飞了过去,却在半路上掉落下来,暗骂一声,这人是什么破身体。却引得那两个人听见动静看了过来。女人阴狠的盯着她,“你居然没有死?”微微眯起眼睛,自己的前身也是被她们弄死的了,看样子她们谁也不会放过,抓起旁边的剪刀就冲了过去。随着几声惨叫声,从此以后,府中府外都传遍了她的“美名”——凤家大小姐心肠歹毒,刺伤了府中无数的人,宛如一个疯子。
  • 笠翁对韵(国学启蒙书系列)

    笠翁对韵(国学启蒙书系列)

    《笠翁对韵》,借助国学智慧,成就卓越人生! 千古名篇,美轮美奂;文学瑰宝,锦绣灿烂。无数伟人从这里放飞自己的理想,无数学人从这里开始知识的积淀,更有无数读者在这里陶冶情操,开启自己的智慧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