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787600000032

第32章 扬之水(二)

“夫人……夫人!”老管家夹杂着焦虑的苍老声音隔墙飘来,倏远倏近,归晚闻之,却若天籁,解了她眼前的窘境。巷角隐藏的侍卫纷纷现身,向着马车靠近。

眼看侍卫围了上来,归晚暗忖,此刻正是脱身的良机,正要转身,脚下微动,两腿酸麻无比,举步艰难,就在这稍一迟懈之间,郑锍悠闲的姿态骤敛,从车上纵身而下,婉若游龙,抢步上前,猛地扣住她的手,大力擒住,归晚猝不及防,被郑锍拉到身前,微诧地对上郑锍锐冽的眸芒。

“他可以,难道朕就不可以?”乍见她想要逃离的模样,他为之气结,顾不得时间与地点的不适宜,也不在乎贴身侍卫因为他的反常,都停下脚步,愣在当场,举止无措,他只是狠盯着她看,要从她脸上看出蛛丝马迹似的,旁无他顾的专注,虽狂犹痴。

“不可以,因为你不是楼澈。”手腕被他攫住,炙烈的感觉从腕处蔓延而上,隐隐生疼,她忍着,口气分毫不示弱,仪静体闲,透着如许傲气。

从她悠淡的明眸中映出自己狂佞的神态,郑锍越发感到心如火烧,与其听到这种答案,还不如继续看她虚与委蛇,就不会像此刻一般,放之不得,又不得不放,微眯的瞳中暗色幽深,淡然但是绵长的情意纠缠着痛苦,连他儒雅自如的笑都渗进些微苦色。

一手捏住她的下颚,看着风带起几丝发抚过她的唇,他轻悠地一叹,沉敛的双眸更暗,低头欲吻芳泽。

心失跳一拍,忙不迭脸外后仰,极欲避开他的索求,未被擒住的手抵在他的胸口,向外推,谁知他纹丝不动,躲避不过,已近在咫尺,炽热的气息在呼吸间变得浓浊。

“皇……皇公子。”旁边不知何人出声,横插进小巷的空间,郑锍倏然清醒,唇略偏,在归晚的颊边,轻吻而过。再俯首相望,看她面有痛色,手松开钳制。

获得自由,归晚急退后一大步,侍卫们已经在马车边围成圈,当首的一个几分焦急地看着郑锍,张着口又不知如何说。相府门口的喧闹声轻了,久未听见报花名,围观的人群已经开始散去,不一会儿就会有人路过小巷,如此情景,该当如何?

意识到不能久留,郑锍邪佞之态收起,郁色暗藏于深瞳中,看向归晚,薄唇成线,微微勾起成弧,精芒掠眸,隐含残冷。

“看来朕对你的纵容……已经出乎朕的意料了,”郑锍自嘲似地笑语,“但是这其中的代价,你可不一定承受得住,归晚……”最后柔声轻呢,魔咒般地出口,他挥袖折返,头也不回地向车而行,上了马车,黑色帘子一撩一落,挡住了所有车外的视线。

巷子的另一边,早已牵出了好几匹马,侍卫们动作迅速地上马,马车夫扬鞭,马车转了个方向,轱辘的车轮声伴着阵阵马蹄,渐行渐远。

归晚背过身,向着巷口走去,手腕依然有些痛楚,拉起衣袖,露出一截皓腕,上面清晰的如爪红印,边缘处甚至泛紫,轻柔地抚了抚,她松了口气,皇上的脾气本已是难测之极,今日更见张狂,乍怒乍郁,起起伏伏……

“夫人……”快步而来,老管家面露喜色,“夫人,你可到哪里去了?这半天不见你,我还当……呸,呸,你看我这老嘴,尽说些不中听的。”絮絮叨叨地念着,他走近一看,发现归晚的面色有些苍白,暗惊。

“夫人?这是怎么了?你遇到什么事了?”

“没事,里头闹了点,我出来散散心。”转眄一笑掩饰而过。

点头相和,老管家将疑问堵在心间,夫人是相爷的掌中宝,下人只有尽心伺候,不敢多加干涉。

“相爷呢?”随着管家回到院中,眼见周围都是相府下人在忙碌,人衬花,花映人,处处繁花似锦,其中偏不见相府主人。

“相爷在书房和来访的官员议论正事。”从旁一招手,让下人端来椅子,放在花院的荫蔽处,让归晚依坐,一边可以小憩一番,同时还可以赏花为乐。

“书房里都是些什么人?”漫不经心地问道,归晚靠着椅子,一手支颊,将院中美景收进眸中。

“是京中几部的大人,还有几个,下相,河南,覃州的巡抚,还有……”恭敬地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却在最后显得有些吞吐。

“还有?”归晚扬眉。

重重点了几下头,老管家神态无奈,解释道:“今天还来了个怪人,送花不止,还自称有经国济世之才,相爷还召见了他,居然还让他到书房议事……”也许是从未遇到这种事,老管家的话音里还透着好奇不已。

轻恩了一声,归晚不置可否,默默地在院中等待着,这一等,直等到日落山头,华灯初上。也许是耐不住沉闷,书房门终于打开。鱼贯而出几个锦衣玉带,或老或少的官员,都是一脸肃然正色,走出房门之时,还在互相交头接耳地议论着什么,几人瞥到院中有人,探眼而望,见到簇花而坐的归晚,无不露出惊艳之色,随即想起什么似的,脸色都是微微一变,转过头去,低头而行,往院外而去。

跟在最后的,居然是一个布衣男子,这本没有不妥,但是跟在一群华服官员之后,却显得有些奇特。归晚立时明白他就是老管家说的怪人,只见他向自己看来,没有任何表情,犹如未见一般,也跟随其他人的步伐,离院而去。

等官员们都走净了,归晚站起身,向书房踱来,还未上台阶,书房门一开一合,楼澈走了出来。

“归晚?”挟着满园芍药的馨香,楼澈笑看着她。

踏上台阶,归晚恬然含笑:“夫君可算是忙完了……”似叹。

“等久了?”执起她的手,慢慢向花厅走去,“用膳不必等我,小心身体,别把自己饿着了。”

轻偎着他,心头踏实,归晚笑而不答。

花厅已是灯火熠熠,玲珑站在桌旁,看见两人来到,忙吩咐下人开饭。一桌子热气腾腾的佳肴,只闻香,也勾起了几分食欲。

杯盘交错,看见楼澈两杯酒下肚,归晚暗讶,放下玉箸,问道:“夫君今日心情这么好,是碰到什么喜事了?”

“一个人,”看着醇色在酒杯中晃悠,楼澈说道,“今日得了一个对我大有助益的人。”

是指那个布衣的青年?居然能得到楼澈这么大赏识:“哦?依夫君的说法,比管修文更有才学?”

听到这个名字,楼澈酒杯触桌,厌色淡浮。当初在府中就觉得与他有无法消弭的鸿沟,如今果然应证了想法,此子手段狠辣,做事果断,俨然又是朝中后起之秀,此刻虽然气候不足,假以时日,必成大患。而对于他,最让楼澈厌烦的,并非是他日渐雄厚的实力,而是他的眼神,澈如水,又带着痴态。

那痴迷之状似乎专为归晚……心头一阵烦躁,见归晚自然脱口这个名字,显见是坦然,楼澈释然,答道:“此人的才华不是状元之才,和管修文截然不同。”

轻撇嘴,归晚笑出声:“莫非他是将才?”看那布衣青年的样子,不像将才,相比林瑞恩,感觉上差了什么……

“他虽然武功高强,但没有领兵做战的才能,”见归晚嗔然的娇态,楼澈轻怔,谁都无法想象,即使成婚已经三年有余,每见她如此宛自天成的笑,他都为之怦然心动,似乎有此已经万般满足了,“他的才能在于能取代朝中任何人。”

见归晚闻言眉轻折,楼澈解释:“得他一人,等于得一家族。你可听说过南方的舒氏?”

在三娘的薄子上似乎见过记录,隐约还记得三娘曾评说此家族世出武林,但是经营有道,家底丰厚。归晚瞅瞅楼澈:“舒氏又如何?”

“这个家族人才辈出,行事缜密,不出几年,就在南方展露头角,前景可观。”

得一人,得其家族原来是这个意思,最后一口羹入喉,归晚抬起头,看着楼澈,本欲把今日之事告诉他,眼前看来,不是时机,心中叹息一声,罢了,罢了。这朝中矛盾本已激烈,何苦再添上一笔,他与皇上真要嫌隙更深,这平静的日子只怕也过到头了……

隐见忧色悬于她眉间,楼澈柔声问:“身子不舒服?”

摇摇头,归晚绽开笑:“在花园坐久了,这花香熏得我直泛困。”

仔细看她倦色已现,楼澈心疼不已,站起身,牵起她的手:“既然累了就别硬撑,快回房休息。”伸手抚过她的发,在发稍轻顿,在她站起之时,轻楼纤腰。

虽然知道归晚并不孱弱,却总是不自觉地想将她纳入羽翼之下。

如今时局不稳,只有这一座相府,似乱涛中的方舟,任凭外界如何的明争暗斗,这里永远鸟语花香。

他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换来的,不过是一隅的安逸,晨曦初现,看归晚对镜梳妆,院内院外,看归晚笑语流连……

一生醉于权术,只有他知道,权势得之不易,去之却在顷刻之间。

“夫君在想什么?”绕着廊道,已经走到了房门口,归晚偏首看着楼澈。

楼澈轻抚她的脸颊,呢喃道:“胭脂点玉。”推门而进,点起蜡烛,室内瞬时明亮,绵缎罗纱的帐幔,流苏飘摇的琉璃宫灯,红木雕制的梳妆台。

解下头上饰物,任由黑发铺泻,归晚烟波流转:“看来夫君对芍药真是情有独钟。”这胭脂点玉是芍药名品,今日送到府中不少。

她这一笑真如拨云见月,说不尽的风流雅致,楼澈哑然,默然地看着她洗尽铅华,长发飘飘,随意自如之至。

抱起她,放在床上,为她盖好绸被,看着她闭上眼帘,直到呼吸平稳,现出酣甜熟睡之态,他才定下心,落一吻在她颊边,浅言低笑:“这胭脂点玉哪里说的是芍药。”恋恋不舍地再三望之。这才又起身,走出房外。

在房中感觉只有半刻时光,出门之时才发现,月上柳梢头。

老管家和楼盛站在院口,等楼澈走出内院,两人都是恭敬地低下头。

“听说今日有人送过一盆牡丹?”沉声问道,楼澈淡笑里含着肃杀。

“是,”管家跟在他身后,向议事厅走着,“听说是过路马车上的老爷送的。”

“今天夫人见过谁?”归晚有些心不在焉,他虽不动声色,却暗记在心。

“这个……”额上现出汗光,老管家支吾以答,“夫人离开过一会,也许只是到门口去赏花……”

冷哼一声打断他的话,楼澈转头向左:“楼盛!”

楼盛默不作声的上前两步,紧跟在后。

“调查得如何?”

“幸不辱命。”铿锵有力的回答。

书房静谧地落针可闻,楼澈坐在桌前良久,倏地逸出一声低长的叹息:“这么说,始终没有动静?”

“是,林将军驻扎边关,近一个月来,只有小部分兵防调动,属正常范畴。”楼盛站直身躯,一丝不苟地回答着,半边脸上可怖的伤疤隐藏在阴影中。

“驻守边疆?难道即将有战事?”楼澈有丝疑惑,“弩王两月之前过世,弩族此刻正是内争纷乱,林瑞恩根本没有必要亲自坐镇边关……”

“是的,根据调查,弩族的确没有任何开战的迹象。”

半开的窗飘进阵阵淡雅的花香,似果甜味,楼澈半眯着眼,状作沉思,勾起笑:“这两个月,你都在边关,照你所见,林瑞恩此人如何?”

惊异于这个问题,楼盛抬起脸,没有像前两个问题一般立刻作答,此时有了些迟疑,犹豫再三,开口道:“是条汉子。”与士兵同作同息,不骄不躁,举止有度,指挥若定,的确具备了名将风范。

知道他这句“汉子”里包含了许多意味,楼澈微微一笑,如夜沉眸扫过他:“林家世代忠良,最得皇上信任,这个时候,没有战事的预兆,他却守在边关,这可真有意思了……”

好个郑锍,这回是攻心为上吗?

以不变应万变?

一直以来,他都防范着林瑞恩的一举一动,郑锍所依凭的,除了京中的部分近臣,就是这军中砥柱,这回,没有把林瑞恩调回京,是因为另有所图,还是惑人耳目?

“相爷。”楼盛低唤一声,看着楼澈漫不经心地掀起眼帘,“刚才,我看见那舒豫天徘徊在相府之外。”

“舒豫天?”轻呢一声,这才记起这个名字就是南方舒氏的当家人,楼澈折起眉,半晌之后,说道,“派人继续监视林瑞恩的一举一动,还有,调查一下南方舒氏家族的情况。”

楼盛简单的答了一声是,垂首恭立的姿势不变。

室内寂静如初,略带着窒闷,花香四溢,又蕴着甘醇的味道。

楼澈慵懒地靠着椅背,眼轻阖,似已睡着了,楼盛却纹丝不动,默然地等待着。

“楼盛。”

“在。”

“让管家挑几名美女,再选些珍宝,送给舒豫天。”睁开眼,楼澈一手支颊,现出一种高位者的清贵之态。

楼盛怔然不接口,虽然送财送美是笼络人的好办法,但是相爷却甚少用,这次为何会如此吩咐。刚才还命令调查舒氏的背景……对于舒氏,到底是信还是不信?

“相爷,如果他不收呢?”

“不收,那就说明他另有所图。”如果不收,就证明一点,舒氏所要的,远比金钱地位更多。

“舒氏本就富庶,不收,也许是因为不在乎……”知道相爷目前需要用人,楼盛开口为舒氏开脱道。

楼澈闻言低笑,笑意却未传进眼底:“贪财者不嫌钱多,好色者不嫌美多……如果他真的不收,那就说明他的野心不止于此了。这种人,必成后患。”

重重地点了下头,告退一声,楼盛退出书房。

慢慢站起身,楼澈踱到窗前,暗色中,借着微薄的月光,看见满院的芍药花惹人爱怜地在风中摇曳,姿态袅娜。

“牡丹……”轻叹一声,几不可闻,他深锁眉。

全天下只有一个人敢在今日送来花中之王……好一招攻心为上,既想动摇他的信心,又想借花警告他,芍药再珍贵,也在牡丹之下。

没有动用林瑞恩,难道皇上另有所凭?是京城提督司?还是羽翼渐丰满的管修文?

长期生存于斗争之中,楼澈早已习惯了阴谋的气息,只是这一次,没有任何预兆,他却感到了危险的气息……

必须步步为营,才能守住一切。

弈子,弈天下。

急步走进内院,芍药花的果香扑鼻而致,沁心而舒爽,楼盛缓下脚步,内院庭中忽传来一阵悦耳的笑声,他凝神相望,内院花圃旁,楼相,夫人执子下棋,如晴如明等丫鬟伺候着,连老管家都站于一旁,聚精会神地观看着。

默然停步,楼盛立在稍远处,紧紧握着手中小册子,一时不知进退。

夏意渐致,染了满城的翠绿,如往年一般,东南风一起,为京城带来了勃勃生机,而今年,这昂扬的翠色中,却多少掺合了其他斑斓色彩,真可谓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朝廷之势如箭在弦上,越绷越紧。党政之争眼看是避无可避,在京官员的阵营也壁垒分明,似乎这是一场豪赌,两党选一,胜者,继续官场得意,败者,一无所有。

楼府显然是浪尖针锋,首当其冲,可当此暗潮涌动,明争暗斗之时,这内院却是花香淡逸,花繁似锦。

这时时飘过的笑声,是掩在朝廷争斗后的平静,还是虚幻一场的荣华?

“楼盛,何必站得这么远?”正下着棋,楼澈侧首看见站在院中的人影,召唤道。

楼盛点点头,走上前,站在棋盘左边,把手中小册子掩在身后,只有在这里才能看见相爷诚挚的朗朗笑语,何必唐突打扰。

楼澈执白,归晚执黑,在棋盘上杀地不亦乐乎,其实归晚棋艺与楼澈相差甚远,但凭一个巧字与楼澈多番纠缠,楼澈也留手三分,两人就乐于棋,而非乐于赢。

白起黑落,转眼一番又分胜负,如晴如明掩嘴而笑,归晚厥起嘴角,十指张开,在棋盘上一抹,囔囔道:“又输了,不玩了。”棋盘上黑白两子混在一起,面目全非。

老管家都忍不住扬起笑意,楼澈无奈只能笑着摇头,只能在这片刻之际,窥得归晚任性撒娇之态,他怎忍拂逆,一笑作罢,何论输赢。

归晚抬首注意到楼盛站于一旁,虽然带着淡笑,但是手放身后,有些紧绷,心知他必有要事汇报,敛起浓浓笑意,站起身,嘴中说着下棋费神,带着两个丫鬟远远离去。

雅稚的袅袅笑语随之淡消。

“相爷,”楼盛把手中小册子拿到身前,递在棋盘前,“这是南方舒家和近几日京城情况的调查。”

左手上捏着一颗黑子,很随意地丢在棋盘上,落得一声清响,楼澈接过小册子,潦潦翻了几页,蓦然停手,视线胶着在册上。

“送去的东西怎么样了?”

楼盛眼光也落在册上楼澈注目的那一页,只是一张很普通的介绍舒氏家族结构的报告,微有些讶意,口中答着:“已经送过去了,舒豫天全收了,而且神情很愉悦。”

仔仔细细地把同一页看了个遍,楼澈合起册子:“这舒氏还真是个难题。”

“相爷不是说,如果收了这些,就可以起用舒氏吗?”楼盛把心中疑惑说出。

“你说他收了美女和珍宝很愉悦的表情,”楼澈拨动着棋盘旁散落的棋子,似在考虑着什么,忽而一笑,“在你眼中,认为夫人美不美?”

怔懵在当场,不但楼盛张大了嘴,连管家都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瞠目结舌了一会,楼盛回过神,看相爷似在等答案,他认真思考起来,在他心中,这世间自是没有任何女人比染衣更好,更美了。但是他也非是蠢人,自是知道夫人之美,世间难寻,如此直接回答,会不会过于唐突?生性不会在楼澈面前说谎,他直言而论:“夫人秀美绝伦。”

“听管家说,舒豫天出书房之时,看到归晚,视若无睹,这样一个人,连归晚之美都难以撼动半分,怎么会为送去那些美人所惑,那愉悦之态只怕也是装的……此人心计比你我所想的更要深。”

宦场沉浮多年,他早已洞察世间百态,未及弱冠时中状元,后为太子献策,再经历太后独政,这些,可并不是靠运气。

“依相爷的意思,舒氏弃之不用?”

“如此人才怎能不用,”楼澈站起身,扫一眼碧翠摇曳的花园,“能用则用,舒氏一族各类人才辈出,与其给别人用,不如收为己用,但是对其必须防备三分。”当务之急,要先把权势稳固,他和郑锍的权利之争,京中官员的立场到这地步已经很难更改,这种时候多一个助力,无疑是多了一分把握,至于这助力有朝一日是否会成为威胁,还是等到与郑锍之争后再作考虑。

楼盛心悦诚服地低下头:“是,我这就安排舒氏的工作。”

此后一月,舒氏为相府所用,果然如楼澈所料,用舒氏一族裨益良多,在京中活动,拉拢官员,传递信息等等,行事周密,处事小心。无论在人,财,物上,舒氏的资本都非常雄厚,起到了事半功倍之效。

京中的局势依然是僵持不下。皇上提出的“中书院”变革没有丝毫进展。而以六部为基础的楼相一党也积极活动着,除了加大在京官员中的影响。楼澈还同以南的地方官员建立联系,巩固手中权势。

朝上太平盛世,朝下明争暗斗。

盛夏来临,七月酷暑,六部之一的吏部尚书突然暴毙。死讯传出未到三日,原来的吏部侍郎接替尚书之职,郑锍同时宣布管修文为吏部侍郎。原吏部侍郎是个生性懦弱之人,本就对党政之争摇摆不定,此刻面临如此严峻形势,对吏部之事,不敢多言,以养病之由暂避锋芒,而管修文这个新任的侍郎接掌了吏部的实权。

七月中旬,相府。

夏日炎炎,人乏蝉鸣,田田荷叶,碧波红莲,偶过微风,轻起涟漪,蜻蜓嬉戏,点红依翠,动静相宜。

“好一招奇兵突起……”看着院内美景如斯,楼澈感叹出声,“如此张冠李戴,掌握吏部,皇上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相爷,吏部尚书之死时机太过巧合,其中会不会……”楼盛低声说道,伸手抹去颊边的汗。书房地处幽静之所,可这酷暑炎炎,热气不断从外透进来,窒闷地让人头脑发昏。

“那又如何,结果已经这样,即使现在查出他死因,也于事无补了。”温泽的口气中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怒气,楼澈拿过桌上的茶一饮而尽,折扇轻摇,看着窗外碧空莲池。

对郑锍这招不得不赞一声,如此手段,不担出乎众人意料,还有惊人之效。

楼盛默然静立,书房一时无人作响。

“相爷,”老管家站在书房门外,谨而慎之地报告,“舒豫天求见。”

“哦?”提起一丝兴趣,楼澈坐正身躯,“有请。”这个时候前来,想必是有计策要献,他到想看看,舒氏到底有什么样特殊的能耐。

管家应了声后,门外片刻杳无声响,过了一会儿,半掩的门被徐徐推开,一个布衣青年走进房中,五官生得极清秀,可拼在一起,只能用普通两字形容,最具特色是生就了一双丹凤眼,顾盼间现出优雅。一进门,恭身行了个礼:“叩见相爷。”

“何必多礼,请坐。”楼澈淡淡一笑,亲切地招手,示意他在宾客之位坐下。

跟随在外的老管家命丫鬟把茶奉上,楼澈与他寒暄几句,舒豫天不卑不亢,应对得体,说话谨慎圆滑。

“相爷是为吏部之事而烦恼吗?”房中只留下三人,舒豫天瞥了瞥门外,思之再三,才开口。

开门见山,也省去了猜测心思,楼澈坦言:“不错。”

“相爷本来掌控六部,捏着朝中命脉,即使与皇上不合,皇上顾及太深,不敢奈何,这是相爷至今为止的优势,而吏部尚书一死,形势大变。现在的尚书在其位而不管其事,真正握权的是管大人,管大人虽名义上为相爷的门生,但是心却偏向皇上,”顿了一顿,探看楼澈的脸色,似乎并没有恼怒之色,舒豫天安下心,滔滔不绝的分析,“六部因此而不能连成一线,相爷的权也出现了裂缝。吏部对别人来说,或许一般,但对相爷来说,却是重要之极,不是吗?”

沉瞳中精芒掠过,楼澈勾起唇角,笑看着舒豫天:“你看得倒很透彻。”

“相爷过奖了,我舒氏一族为相爷效命,当然把相爷的仕途看得比什么都重了。”舒豫天正襟危坐,神态认真,“六部之中,吏部决定着官员升迁调动,一时还难以看出其重要作用,但是时间一长,必对相爷造成影响。当今皇上这一招,可谓是釜底抽薪,厉害得很。”

果然是个人才,把情势分析地滴水不漏,楼澈自如地轻摇扇,淡然道:“有什么好法子,你不妨直言。”

显然对楼澈如此直接的态度有些诧异,舒豫天微征,随即一笑:“相爷,既然皇上打乱我们的阵营,我们完全可以仿效。”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确是个好办法。楼澈沉吟不语,将脑中人选一一思索,想不出有什么人可以派到皇上身边,还能扰乱对方。皇宫禁院已是完全在郑锍掌握之中了,无处下手,而官员一方,也难以控制和拉拢……

“皇上为人深沉,难以估测,这方面很难下手。”轻摆手,将这一计谋轻言否定,楼澈眼眨也不眨得盯着他。

“其他人这个计谋实施不了,但是对相爷来说,却并非不能为之。”舒豫天说地气定神闲,似成竹在胸,“请相爷先听我说两个典故可好。”

“洗耳恭听。”

“第一个,是勾践卧薪尝胆,以美人献吴王夫差而复国的故事;第二个,是秦时吕不韦,以歌姬嫁秦王异人,权霸朝纲的故事。”

这两个故事早已烂熟于耳,即是刚入学的幼童也能略知一二,楼澈皱起眉,笑中带冷,自利眸中迸射而出:“美人计对当今皇上没有用。”萤妃之事做鉴,郑锍根本就是善于演戏,而非是会醉于美色之人。

“相爷也许不知,我在宫中打听过,皇上将景仪宫的主殿命名为隐月殿,而曾有女子住在殿中近半年之久,皇上对其的态度可谓是特殊之致,”舒豫天倏然从座位上站起,伏身跪倒在地,“这个人,就是相爷的夫人。”

房内因这句话骤然寂静,窗外依然听闻蝉鸣,一声声,刺入心间似的,本还躁热无比的空气,在窜入书房时却带了冷意,楼盛看着地上跪着的人,脸色忽白忽红,汗水从脸庞上滑落及地,带着诡异无比的沉默。略一偏首,看向楼澈,面色森寒,手指紧握扇柄,关节已然泛白。

“你,想,死,吗?”楼澈咬牙一字一句吐出,手中无意识地用力,克制着滔天怒火。

“相爷,”即使到了这步田地,舒豫天的声音平静如初,伏着的头抬起,仰望着楼澈,“如果比耐性和忍性,皇上无疑比你更甚,长期以往,相爷之势必倒。相爷,夫人对您来说是个致命的软肋,与其这样,不如将您的软肋变为皇上的软肋,此长彼消,对您有莫大的好处啊……以一个女人,换天下大势,难道不值得吗?”

一番话出口,书房顿时鸦雀无声,这个大胆地超乎想象的计谋掷地有声,怔住了房中人。

手俏俏按到了腰侧的刀柄上,楼盛一脸肃杀地瞪着舒豫天,就等着楼澈一声令下,即刻动手,务必要伏地之人血溅五步。

舒豫天也注意到他的杀气,跪着的姿势丝毫未变,冷冷地瞥过楼盛,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神态平静,似十分有把握的样子。

空气异常地压抑,流动着炙热的气息,时间一分一秒都变地漫长,楼盛紧握刀柄的手心沁出汗,却依然没有听到楼澈的任何一个指令,心下一凛,转头看向端坐在书桌前的人。

从没有见过楼澈如此模样,那显见于外的黯然神伤清晰地表现在脸上,形状极美好的眉深折起,脸色发青,连一贯的雅然的笑都消隐无踪,楼盛暗惊,就在他疑惑不定之时,楼澈闭上了眼,遮住了眸中沉重的痛苦,状似沉思,半靠在椅上。

楼盛握住刀柄上的手情不自禁松了开来,在这闷热无比的午后,蝉鸣不绝于耳,而这一切都像假像一般,平静的背后伏着争斗,阴谋,而这一些又把本就酷热的夏天变地更加炽热,几欲让人窒息。

紧闭双眸的相爷到底在想什么呢?

同类推荐
  • 豪婚

    豪婚

    为了完成妈妈的遗愿,她冒险争夺属于她的东西,惹上了不该惹的男人,以帮她为条件,她成为他的专属爱人。
  • 全世界只有你听见

    全世界只有你听见

    世界一片荒芜,但是爱情永不杀青。如果,地老天荒是目送白昼与黑夜的交替,是一个人的清醒与另一个人的沉醉,那么我的幸福早已夜以继日,风雨兼程地赶到……青春新生代浪漫派掌门人花舞陌轩深情力作。
  • 樱花岸

    樱花岸

    她找寻他,他是她生命的誓言;他遗忘她,她是他记忆的盲点,结局是一辈子无法猜到的谜题,真相有永远不愿意参透的玄机,究竟是爱上记忆中的影子还是眼前人?到底是哪个他让她曾经心动、心痛得如此彻底,要以整个生命去寻找?
  • 有个女孩叫夏桐

    有个女孩叫夏桐

    三个青梅竹马的小故事。初恋总是那么青涩又动人,而竹马们也总是从莽撞的愣头青变成了成熟可以依靠的男人。
  • 我的美男是妖孽

    我的美男是妖孽

    活泼的女生穿越成一只古灵精怪的狐狸,阴错阳差被当成灵狐送进宫中,从此开始了惊心动魄又机灵搞笑的新生活。靠着妖孽国师的帮助,她也可以偶尔变成人类。可不凑巧的是,每次变回人形都在相当尴尬的时候。可爱纯洁的男仆满头大汗地跟随着狐狸小姐窜上跳下。  影澈轻浮随意腹黑无比却让她无法相信他的情意。不可一世的帝王凤祺渴望禁锢住飘忽不定的她。直到被卷入了莫名的是非,被莫名地记恨,影澈为了保护她身亡,她才知道自己真正爱上的人,是这个对她百般宠溺的妖孽国师。来世,他们一定要找到对方!一段稀奇古怪的邂逅拉开序幕,遇上妖孽的他,爱上妖孽的他。当宿命的轮盘开始旋转,美妙甜蜜的糖果从天而降。
热门推荐
  • 上司老公请走开

    上司老公请走开

    “你还恨我吗?”“不恨,我为什么要恨你,只有爱到了极致才有恨,因为我不爱你,因此我不恨你。”“你……”男人气结“女人,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怎么样?你还想咬我不成?如果你想当狗的话,那你咬啊。”女人就是要挑战他的耐心,不在这个时候好好的打击他一下,更待何时。
  • 豪门情断:夜少的废妻

    豪门情断:夜少的废妻

    新坑,求支持【且是情深】http://m.pgsk.com/a/291365/12岁时,突然被领回家,从此姓宫,不姓安。18岁时,嫁入司徒家,成为年仅18岁新娘。20岁时,带着一颗破碎的心,她远走他乡。————————婚礼当天,妈妈没空,爸爸太忙,哥哥订婚,连新郎也要参加旧情人的订婚典礼,她一个人面对嗤笑的众人说,我愿意。新婚前一天,领红本,新婚第二天,领绿本,中间夹了,一张白色契约。她想,她是最杯具的新娘,婚期不过一天,就挂个已婚,离婚的身份。他想,不过是一纸婚约,想要,就需付出代价!【情景一】绑匪左手是妻子(妹妹),右手是旧情人(未婚妻)。绑匪问两个男人,只能放一个!是左边?还是右边?他(老公)说,右边!他(哥哥)说,右边!绑匪都可怜她,讥笑的对她说,你看,你比我还多余!被推下楼梯的一刻,她想,也许消失,是唯一的归宿。【情景二】某只:妈咪,听说,外面那只,是我爹地!某人不眨眼:不都知道是“听说”了么,还好意思问我。某只:哦,那为什么他和我很貌似呢?某人一个眼刀过去:都会用貌似了,还问!某只:呜呜……妈咪好凶,小只好怕怕!某大只:别怕,儿子!到爹地这里来!某只一巴掌拍飞:哼!让你害我被妈咪骂!……——————友情推荐好友文——————沫未央——《宝宝放话:蛇妖母后要你了!》链接:http://m.pgsk.com/a/338728/
  • 妃常难忍,臣妾做不到!

    妃常难忍,臣妾做不到!

    自从穿越到北赤王朝,成了三王爷的王妃之后,白筝满脑子都只有一个想法:在月黑风高夜,摘掉三王爷脸上的面具!之前白筝听到的传闻只说,三王爷俊美异常,天下无双!却没说他每到入夜,都要以面具示人,连……新婚夜也不例外!白筝暗想,这王爷怕是……有病!明明在青天白日的时候,彼此都光着脸见过那么多次了,谁还不知道他长啥样啊?!……直到三王爷亲自摘下面具的那一刻,白筝才“惊喜地”发现,她果然“爱”错了人!**一年后,三王爷景玺称帝,三王妃白氏却因病暴毙。同年,太后亲自操办选秀、封妃事宜,为新帝扩充后宫,所选佳丽几乎个个倾国倾城。新帝却独揽众怒,忤逆太后,只留了长得最像三王妃白筝的“丑”秀女,封作皇后,专宠她一人!可这独一份的荣宠,皇后娘娘却躲着不要……因为她哪里是长得像白筝,分明就是白筝!况且,她真的很忙!上有太后隔三差五地找茬儿,下有不知好歹的宫女太监不定期地给她使绊儿!外有渣男要防,更有痴情郎难挡!内有惊天秘密要把持,还有那么多心机女在处处放肆!可她堂堂皇后也不是吃斋念佛的主儿,看她如何一一收拾!奈何皇帝过分霸道,她也只能选择一逃再逃……——精彩片段——景玺称帝后,太后亲自操办选秀事宜。在一群秀女之中,帝王伸手一指,点中白筝,“此女,最丑。”闻言,白筝暗自得意。然某皇顿了顿又道:“比她好看的,全不要。”满场哗然!说话不带这么喘大气的!还是栽了,白筝一颗心碎成了渣渣!**某个月明星稀夜,皇后又失踪了!随着她一起失踪的,还有她寝殿里任何可以搬走的东西!为了寻人,皇宫乱成一片。而在某个荒废的花园里,一腹部微隆的女子正奋力地挖坑,她身旁一堆物什在夜里闪光。“这边得再挖深一些。”男子负手立于女子身后,言语淡淡。“哪里?……皇上!……您是来接我的吗?”被抓了个正着,白筝谄媚地想要转移话题。“不,朕就随便带了一千精卫……散步。你继续。”“……”一千……精卫!真是太随便了!
  • 富福有余

    富福有余

    穿越成贫困小农,爹爹还是一个赚钱白痴,武功高有用吗?没有用吗?有用吗?好,以上当白问,且骗学点武功来改变命运!等等,这个不可一世的冰块男是谁?还要来咱家住半年?呸呸!什么?还要跟他去一个勾心斗角的大家族里过上两年?不要啊,啊,啊……去了的话,赚钱大计怎么办?
  • 用人格开启成功之门

    用人格开启成功之门

    由浅入深地阐述了人格对人生的重大意义,人格是个人在社会中的地位和作用的统一,从人格的基本概念及内涵入手,是一种导引,介绍了人格与生活、人格与情感、人格与事业的关系,是个人的尊严、名誉、价值的总和。人格魅力就是一种独立于外貌和才能之外的关于思想和世界观的修炼,以及人格在社会中的影响地位等内容。人格高度决定人生的高度。,是一种震撼。让人向往
  • 弃妇的医路荣华

    弃妇的医路荣华

    严厉的母亲,憨厚的大哥,还有一个彪悍的美萝莉软妹子,慈祥的父亲,真是美满的一家!等等!陈未秋摸着下巴,身为黄花大闺女的她光速成了带着拖油瓶的弃妇!她有个可爱的女儿,好像少点什么,哦,陈未秋穿越后,她缺个汉子!
  • 东宫有本难念的经

    东宫有本难念的经

    宝庆十九年春,大佑国皇太子大婚,大将军之女入主东宫。一个不是淑女的将门千金遭遇一个不是文韬武略的中庸太子,到底是佳偶天成,还是冤家路窄?成婚一年不足,太子忽然休妻。迷影重重,生死茫茫,这样一来,还是不是大团圆结局?
  • 嫡女棣王妃

    嫡女棣王妃

    “姨娘,夫人似乎断气了~”“哼!这么一碗药都下去了,难道她还能活着不成?”“那这······”一个年纪稍长的人朝着这位称作姨娘的人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婴儿,似乎有些犹豫,“这好歹是个男孩,现在夫人已经死了,如果姨娘把他占为己有,然后得了这府中的中馈······”“嬷嬷?!”女子也不等她的话说完,就打断了她,“你记住了,我恨死了这个女人,她的儿子,只能随着她去,我就是以后自己生不出儿子,抱养别人的,也不会要她的。把他给我扔马桶里面溺了,对外就说一出生就死了!”猩红的嘴唇,吐出来的话却是格外的渗人。嬷嬷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朝着后面放着马桶的地方走去。却是没有发现旁边地上一个穿着有些破旧的衣服的小女孩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两。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不是被炸死了吗?怎么会······于此同时,脑中不断有记忆闪现出来,她们是自己的母亲和刚出生的弟弟啊?!不行,先救人。转头看见旁边谁绣花留下的针线跟剪刀,想到自己前世的身手,拿起一根绣花针就朝着那个嬷嬷飞了过去,却在半路上掉落下来,暗骂一声,这人是什么破身体。却引得那两个人听见动静看了过来。女人阴狠的盯着她,“你居然没有死?”微微眯起眼睛,自己的前身也是被她们弄死的了,看样子她们谁也不会放过,抓起旁边的剪刀就冲了过去。随着几声惨叫声,从此以后,府中府外都传遍了她的“美名”——凤家大小姐心肠歹毒,刺伤了府中无数的人,宛如一个疯子。
  • 为什么女人要承担男人的谎言

    为什么女人要承担男人的谎言

    两性关系是人类永恒的话题。然而相比较之下,男人是理性动物,女人是感情动物,他们的思维方式截然不同,处世的方法也不同,这就使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沟通产生了障碍,总是互相指责,抱怨“真搞不懂”你。本书作者收集了众多资料,并选取了具有代表性的话题,探讨了两性关系中具有代表性的话题,探讨了两性关系中具有普遍性的问题,并提出了可行的解决办法,帮助你了解你身边的异性:恋人、爱人、父母、公婆、岳父岳母、子女、亲朋好友等等。读完此书,你会发现自己也成为了两性关系大师,能够在错综复杂的情感世界游刃有余,和异性建立一种互信、互助、互爱的亲密友好关系,使自己过上一种更加充实、更加自信、更加快乐的人生。
  • 千年后娘

    千年后娘

    她说:我不是娘,你要叫我姐姐。(她,来自异世的一个后娘)他说:我不要姐姐,我要你做我的妻。(他,女主的便宜儿子)他说:我后悔了,我要把休书拿回来。(他,大将军,被女主设计休之而不甘)他说:你为我解了毒,所以我要娶你。(他,女主的养父)他说:我要把药留下自己用,然后你就可以只给我一个人解毒了。(他,喜欢男人的毒魔,却因为女主的一句话,而改变了性向)她,他,他,他,他,且看他们将演绎出一场怎样精彩的人生大戏......请喜欢本书的朋友都来收藏,投票喔!这样果儿才有写下去的动力哟!果儿新文:《主母当家》推荐果儿的完结文:《迷你女神医》《特工傻后》《粉嫩娘亲》推荐好友的文:-黯香《侧妃罪》月生《失身为妾》好消息:本文现正半价促销,看完全文只要3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