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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乱祸之兆

归晚哑言,以为自己听错了,蹙起眉,声音都有些低沉:“什么时候的事,萤妃和皇后去敬香?”话音里满是不确定,为什么?为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还是......

管修文见她反应有些奇怪,徐徐解释:“三天前,萤妃和皇后去敬香,还愿,平息‘护国寺’事件的余波。这件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大家还有些好奇,怎么这两个死对头会一起去敬香呢。”

归晚彻底楞住,一股寒意往上冒,已经完全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皇后一定是想动手了,所以才会和萤妃一起离开京城去上香,因为只有那个时候,可以下手。这一切,楼澈全知道了吧,所以管家隐瞒了事实,每天的汇报都是哄骗她的。问题严重的是,楼澈既然知道了皇后的打算,那皇后岂不是必输无疑。越想越严重,两方必有一方会失败,而且极有可能是皇后,从古至今,皇权斗争失败者通常只有一条路......想到这,归晚心都凉了。

身子倏地站起,声音冷冷的,失去平时那种动人的悠闲:“她们去了几天了?是三天前去的?”

管修文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一了跳,慌忙答道:“是的,三天前去的,预计明天清晨会回来。”不明白归晚突然间脸色苍白的原因,但是也闻出了其中事态严重的味道。

不行...归晚一个转身向门外跑去,这种事决不能发生。

一把抓住归晚的手,管修文也有点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刚才想也没想就抓了,没有想过这个动作多么唐突,只是自己决不能这么看她仓皇跑出去,他带了些焦急得问她:“怎么了?”

被猛然抓住的手臂有略微的疼痛,让她顿时清醒不少,听到少年这么问,她提醒自己不能慌,要镇静,事情一定还有转机。勾起一抹笑,她吩咐少年:“修文,你快出去帮我叫辆马车,不要相府的,也不要惊动管家他们。我现在要出去。”

也许是那声修文,叫得他心微微一颤,也许是她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无助,让他无法再追问下去,看到归晚依稀已经恢复了冷静,他立刻向门外跑去。

一刻钟后,一辆飞奔的马车从相府前的大街上驶过,扬起滚滚黄尘,带着车轮疯狂转动的声音绝尘而去。

马车颠得归晚很不舒服,但是她必须忍耐,一手撑住车辕,半低下身子,她苦苦思索,皇后会用什么法子,她隐约可以猜到,很早之前就听说过,国丈府有一批厉害的死士,这次用的办法一定是半路劫杀吧。这样的话,就可以把责任推掉,保住国丈的命,那么皇后呢?她自己又打算怎么办呢?她早就存着必死的决心...难道...

心随着颠簸的车一起上下,归晚感到心焦不已,楼澈上次答应自己饶过皇后,已经兑现了。这一次,他不会再手下留情了吧。

好冷酷的心啊。现在该怎么办呢?这样赶得及阻止皇后吗?难道没有人可以帮自己了吗?

正这么想着,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心里暗恼,她沉声问马夫:“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停下来?”她现在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马夫惶恐的声音传来:“到了北门,正在验关。”

这么快就到了城门吗?一撩帘子,她往外看去,城门士兵正在一一检查,转眸看去,城门边站着好几人,像是将领的样子,热烈地不知讨论什么。其中一个...是林瑞恩将军。

那个外冷内热的少年将军,朝廷第一将领,是唯一可以在朝堂和楼澈抗衡的人。看到他,归晚心一跳,喜悦涌上来,有救了。

“哇,这么漂亮的女人,我头一次看见......”站在北城门口的一个士兵惊叹地低语,正想再看仔细点,眼一瞥,看到林将军冷若冰霜的眼神,一阵战栗,不敢再言语。

旁边的士兵都在偷笑,在林将军布置工作的时候心不在焉,还窃窃私语,胆子也太大了。这小子准是没见过美女,在这偏僻的北门,能有什么美女出现?几个士兵都向着刚才被骂士兵看的方向望去,瞬时一起发出惊艳的抽气声。

林瑞恩心里颇为不快,离开战场的士兵特别容易懒散,而京城的士兵更是散漫得过分,脸色一正,正想斥责他们,突然看到先前那个低语的士兵用手指向着自己身后的方向拼命地指,林瑞恩不解,转过身去,一道娉婷的身影映进眼里,他内心微微一悸。

她带着那种舒心的笑容,有些焦急得走来,以为自己看错了,林瑞恩移开眼光,再次望去,果然是她,她怎么会在这里?疑惑间,注意到她的笑意没有传达到眼里,眼底充满了彷徨......

归晚走到林瑞恩面前,盈盈一行礼,淡淡苦笑了一下,启口道:“将军,能帮我吗?”满是诚恳的话语因为焦急而显的优柔无比。

林瑞恩楞住,这句话的意思没有完全融进脑海,他诧异道:“......楼夫人......”听到她带着无助的语气,开始觉得事情不简单,沉吟一下,又看到归晚脸上显出一点无奈和为难,林瑞恩把身边士兵全部遣走,北城门的城门角下只剩下两人。

在城楼下,寒风凛冽,归晚觉得耳朵都有点生痛,忽然注意到林瑞恩转过身,站到另一边,风顿时被挡去不少,心下一怔,难道他是故意这么做?微微有点暖意浮上心头。看到身边已经没有闲杂的人,归晚挑重要的几点说明了情况。

听完归晚的叙述,林瑞恩觉得有点讶意,同时注意到归晚故意省略了很多情节没说,也不深究,意识到事情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林瑞恩召来士兵,吩咐道:“把我的马牵来。”

听到这句话,归晚有点定下心来,只要林瑞恩赶去,情况应该有所不同才对,可是心还是很慌,总觉得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林瑞恩低声对着士兵吩咐了一些事,回过头来对归晚说道;“这里距离护国寺途中有一个凤栖坡,天险之地,如果动手,极有可能选择在那里,我已经传了命令,派了禁军过去。我现在也立刻赶过去。你就放心吧。”声音平稳有力,有种镇定人心的力量。

归晚轻点头,因为他的保证让她有了一丝安心,轻点一下头,轻语道:“凤栖坡?”心里骤然窜起不祥的感觉,看到士兵牵了马走过来,林瑞恩翻身上马,急步上前,归晚伸出手拉住马鞍,对上林瑞恩有点惊讶的眸子,她说道:“将军,能带我去吗?”

这个女子总是能让他震惊,看着她如花容颜上萦绕着忧虑,眼神间却有一份不为所动的坚定,林瑞恩沉默一刻,轻逸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身子半低下来,对上归晚的眼眸,轻声道:“楼夫人,失礼了。”

归晚闻言,微抬头,对上那双漂亮的眼睛,发现那冷漠的表面下蕴涵着看不懂的情潮,还没完全消化他话中的含义,身子骤然一轻,腰部一紧,整个人已经被林瑞恩抱上马,惊诧间,归晚一时不能做任何反应。

一手把归晚固定在身前,一手拉起缰绳,有力的一挥,马立刻像离开弦的弓箭一般射出去。

还来不及说任何话,马已经飞奔起来,林瑞恩的马本就是最好的战马,比一般的马更高更快,在马扬蹄的一瞬间,归晚的头一阵晕眩,比起刚才马车的颠簸,战马要平稳一些,但是速度迅速得多,从没有坐过战马的归晚脑子一片空白,眼睛闭起,只有耳边呼啸声,本来就是初春时节,冷风刮进归晚的衣领中,冻得她瑟瑟发抖。

注意到归晚的不适,林瑞恩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减慢了马速,忽然听到归晚说了些什么,风声太大,模糊了她的声音,林瑞恩凑近倾听,明显虚弱的声音说道:“不要慢下来……”

这么柔弱的身子怎么会有这么坚强的意志呢,林瑞恩疑惑,手一箍,把她更加紧紧的搂在胸前,明知不合礼数,他还是在慢速的短短一瞬,脱下自己的披风,罩在归晚的身上,整个裹起来,顺便也将自己躁动不安的心遮了起来。

战马流星一般拼命赶速,归晚的心在呼啸的风中暂时得到安宁,从刚才起紧绷的精神也慢慢放松下来,只有心中的忧虑不减,手不自觉地紧抓着林瑞恩的衣襟,把脸埋进披风里,意识渐渐模糊……

一阵嘈杂声传进耳里,把她从朦胧中震醒,头脑立刻清醒,她倏地睁开眼,不敢置信得看着眼前的情景,这是靠着山谷的山坡,坡度有点陡峭,此刻的山坡一半沉沦在火海之中,远远的,竟有热气扑面而来,坡上,官兵和盗贼打成一团,高处看来,还是盗贼占了上风,心里明白,那些盗贼一定是国丈府的死士装扮的,不然不会有这么高的武功和组织性。

皇后啊,我还是晚来一步吗?归晚神伤,失望之情油然而生。

林瑞恩也看到这一幕,心下怔然,两个时辰的急赶,还是来不及,从没有想过,局面会变成这样,那个温婉的皇后居然会做出这样激烈极端的事,真让人有种匪夷所思之感,难道女人都是这样表里不一吗?就如同怀中的女子一样,明明是弱柳之姿,却有着超乎寻常的坚强。

手一紧抓,脚夹紧,对着已经醒来的归晚道:“小心了。”一声长啸,马蹄高高扬起,一马当先地冲了过去,转眼间冲进火圈。不急着和死士打斗,林瑞恩东张西望地在混战中寻找皇后和萤妃的踪影。

刀声,人声,哭喊声,都像咒语般往归晚的耳朵里钻进去,震得归晚头痛不已,明明做好了心理准备,面对如此的残忍,还是有种不能接受的感觉,归晚沉沉气,打足精神四望,一片火海中,没有看到萤妃和皇后的身影,热气拂到面上,胸口闷闷的,归晚难受不已。

死士的打法非常可怕,不顾自身安危地拼命,一副以命搏命的气势,而官兵乱成一团,有点不成章法,混乱之中,谁也顾不了谁,鲜血淋漓,死伤一片。

已经看不清周围的局势了,林瑞恩一拉马缰,准备回头,实在无法辨别情况,又没有皇后和萤妃的影子,不能再涉险了,自己倒没关系,可是怀中的人是如此的柔弱啊。

正当马儿转头,往回跑的时候,一个死士注意到归晚露出披风的脸,一震之下,大喊大叫:“萤妃,是萤妃,在这里。”声音刻板没有起伏,但是传出很远,仅仅一瞬,周围已经围过来一群死士。

归晚从没有这么心慌过,心跳到嗓子眼,听到对方一声大喊,她怔住半饷,怎么会把她认错成萤妃呢,转而一想,这些死士并没有见过萤妃,现在错把自己当成萤妃了。可是这种时候也不能开口反驳,根本没有人会听。心紧紧收缩了一下,身体的痛苦和心理的痛苦一起袭来,无意识地伸手一抓,竟然抓到带着暖意的衣服,抬首看,一张冷漠,线条分明的侧脸映入眼帘,心里安定不少,紧抓他的衣服,希望借此带给自己勇气和力量。

感觉到归晚的紧张和慌乱,林瑞恩轻皱眉,来的时候并没有带刀,此刻后悔都来不及了,右手在腰间一抽,银光一闪而过,手里已经多了一柄软剑,手腕转动,银光一片,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马前已经倒下四个死士,归晚仔细看去,软剑造成的伤口极细,血都不易流出来,仅显一条红丝,心里暗惊。

很难形容当时的情形,俊朗的少年将军脸色冷漠,手里银光闪闪,光所到之处,让出一条路,有的人甚至连他手中的武器也没看清楚,就已经倒下了。变幻莫测的角度,天马行空的招式。如霜的容颜和凌厉无双的剑法拼凑在一起,显得异常诡异,在场的人莫不胆寒。

死士也开始慌乱,其中有一个头领样子的,注意到林瑞恩只用一只手,很明显在护着马上的女人,大声喝止属下慌乱的情绪,打了几个手势,让他们从左边包抄,朝着归晚下手。

林瑞恩顿时有点吃紧,左边有点不胜负荷,越来越多的死士包围过来,顾及着归晚,无法突围,眉头深皱,他手上幅度加大,手上银光从点点闪成一片,顿时有种开屏的感觉,归晚眼前一花,借着这个时机,林瑞恩脚一夹马腹,向外冲去。

就在快要冲出去的时候,电光火石一瞬间,马突然受惊,狂奔起来,林瑞恩拉紧缰绳,低头一看,才发现马腿上中了一支箭,来不及顾马,紧紧抓住缰绳,手上剑顿时停下来,死士趁机靠近,一刀刀往归晚身上而来,林瑞恩抱紧归晚,往旁边一挪,刀落在马身上,马儿吃痛,不顾一切地乱蹦乱跳,不受控制,发疯地乱跑。

归晚摒住呼吸,紧紧抱住林瑞恩,脑海已经来不及反应当时的情况,只能任刀光剑影在眼前乱晃,呼吸急促,生命悬于一线。

马转眼跑到山坡边,下面就是深不见底的山谷,跑到这里,林瑞恩也不禁脸色一变,想要回头,死士已经逼近,没有办法再退,马早不受控制,林瑞恩提起一口起,想往后转,一道刀光从左边闪过来,这样回转,归晚必定受伤,哀叹一声,躲过这致命一刀,马蹄一扬,踩空了山崖。

林瑞恩抱紧归晚,两人一马,来不及惊呼,就往山谷中掉了下去……

傍晚时分,凤栖坡十里外的长亭,一队禁军扎营着,一道挺拔玉立的身影站在亭中,随手翻动手中的书册,显得一派潇洒自如,脸上挂着三月春风般微笑。

一道人影快步跑到亭中,单膝跪下,朗声报告:“丞相,凤栖坡那已经快要结束了,准备好了火箭,等命令一下,就可以向坡里齐射。”

楼澈温和一笑:“后宫女眷没有受惊吧?”声音懒懒的,不像很在意似的。

士兵头也不抬,恭敬无比地答道:“没有受惊,她们在距离此处两里路的地方休息。”

“皇后呢?”楼澈低问。

士兵略一停顿,不知如何回答才好,面有难色开口道:“皇后已经被雷将军看守起来了。”

楼澈微微笑了一下,眼睛看向凤栖坡的方向,远远看去,竟也能看到隐隐火光。

看着他的笑容,士兵困惑不已,面前这个让人如沐春风的温润男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今天早晨突然带着禁军拦截下皇后和萤妃,把皇后软禁起来,明知前面有死士等待,还是让一批宫女和太监去做诱饵送死。难怪朝堂之上没人敢与他为敌。

“如果没有什么差错,就按计划进行,再过一会,就可以放箭,把乱党一举歼灭。”雅然的声音把士兵的胡思乱想打断。

士兵点了点头,正想领命退下,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开口。楼澈见状,问道:“怎么了?还有事?”

士兵脸一正,回答道:“刚才在凤栖坡发生一件怪事。”

“怪事?”楼澈闻言,低低笑了两声,似乎有点好奇,“什么怪事?”

“刚才有一男一女闯进凤栖坡,被乱党围攻。”

楼澈依然笑着,沉吟一下,问道:“他们什么人,为什么会被围攻?”

“乱党误把那个女子当成了萤妃。”士兵老实地回答。

眉轻轻蹙起,楼澈喃道:“误认为是萤妃?”到底是什么人?

士兵听到楼澈的低语,似乎明白他的想法,又接着说道:“据在场的人说,那女子美如天仙,比萤妃丝毫不差。”刚开始士兵还以为这又是楼相的计谋,后来看来不像。士兵微抬头,看到春风温和的楼相脸色一变。

“那女子是什么模样?有什么特征?”声音里含着紧张,不祥之感突然窜上心头。

暗想,美得像天仙还不是特征吗,可惜这话不能宣之于口,忽然想到什么,士兵答道:“那女子的头上带着一条银色发带。”

楼澈顿时震住,心微微一痛,开口问:“她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话音失去了平时的冷静,带着颤抖。

士兵惊讶不已,从没有看到楼相这样过,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实话实说:“那一男一女已经掉下山谷。”生死不明四个字楞是被他咬牙吞下,做士兵这么多年,早就懂得察言观色,眼看楼相脸色越来越差,风云突变,再说下去,只怕生死不明的就会变成自己了。

心越来越痛,不知名的心慌笼罩住他,楼澈一瞬间不知如何反应,骤然站起身,他扬高了声音:“去凤栖坡,全部去凤栖坡,一定要把落下谷的女子给我找到。要毫发无伤的给我找回来。”说完,大踏步地向外走去,脸上满是阴郁,大声吩咐:“马上备马。”

士兵傻住,立刻跟上去,追问道:“那乱党的事呢?”

回头冷冷得瞪着士兵,声音像是结了冰一般:“先找到归晚,”脚步不停地向前走去,想起归晚被乱党围攻,落下山谷,他就有一股怒火从胸口燃烧开来,决不会饶了那些人。

寒霜不减的声音对着士兵补充道:“把那些乱党给我通通杀了。”

头好痛,一阵像针刺一般的疼痛感从四肢传到脑海,缓缓睁开眼帘,一片盎然的春意映入眼瞳,淡淡的绿,薄薄的春意,沁入心肺的自然味道。这里是山谷吗?归晚疑惑,张眼四处张望,寻找林瑞恩的踪影。

眼光在周围转了好几圈,还是没有看到林瑞恩的影子,归晚有点心慌,只手撑起身子,一阵头昏眼花,手脚发软,竟然站不起来,无处着力,她只能倚在石上,漫漫调整呼吸,闭上眼,平复自己慌乱的心。

“你醒了吗?”冷冰冰的声音里带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传进归晚的耳里。

偏过头,林瑞恩走近,当仔细看清对方时,归晚忍不住笑出声来,衣服大概是因为顺着山坡滚下来的原因,破烂不堪,平时冷漠的将军穿着这样的衣服,说不出的怪异和落魄。

注意到林瑞恩面有异色,归晚敛去笑容,定定地看着他。

脸上显出为难的表情,林瑞恩一手把刚切来的马肉放在一块大石上,在旁边坐下来,对着归晚,淡淡说道:“你睡了一天了,我在周围看了一圈……”忽然停顿下来,眉头微皱,似乎不知道如何措辞,“…以现在的情况,我们爬不上去。”

闻言,归晚脸色黯然,想起自己刚才站不起来,心一颤,问道:“我刚才怎么站不起来,难道是摔下山谷的时候,受了伤吗?”想到这里,就是再洒脱,也笑不出来了。

明白她在想什么,林瑞恩露出安慰笑容,嘴边划起一道浅浅的线条,稍嫌冷硬的面部顿时柔和几分:“不用担心,你是摔下山谷时轻微撞伤,加上躺了一天,血气不顺,等会就会好的。”

他的声音自有种让人信服的力量,归晚揉揉手臂,缓缓坐起身,果然比刚才好多了,力气恢复不少。心安定下来,抬首看看林瑞恩,他正在把柴堆在一起,搭起架子,似乎打算烤马肉的样子,突然间,归晚脸色一变,声音略扬,诧异地问道:“你为什么不用左手?”

林瑞恩用右手堆着柴堆,听到归晚的话,手下没有停止,平静地说道:“摔下来的时候,受了点伤。”语气始终是平静无波的。

很容易让他骗过去呢,归晚暗道,如果没有看到他左边袖子出隐隐透着暗红的污渍,她也会相信那只是轻伤而已。想起掉下来的时候,是他紧紧护着她,愧疚之感涌上心头,现在也总算明白,他们爬不上山谷的原因了。

注意到归晚不再说话,林瑞恩专心地堆柴,打算把马肉烤来吃了,这本来是陪他决战沙场的战马,现如今居然拿来裹腹......正想着,一转头,对上归晚含着担忧的瞳眸,林瑞恩小惊了一下,是思考得太沉,居然没有注意到她的靠近,正疑惑着,一双他见过最美的手,轻轻地触碰他的左手,本能想要躲开,可不知道为何,他最后还是一动不动地站着任她拉开左衣袖。

拉开林瑞恩的衣袖,归晚眉深皱,左手上拉开一道长约半臂长的口子,伤口最深的地方几可见骨,上面涂了一层药膏,血也止住了,但是伤口的恐怖样子还是把她吓了一跳,心里暗想,这个伤口,她也许要付上一半的责任。

抬头露出一个笑容,归晚幽然问:“这伤,会好吗?”

听到她话语中有着真切的担心和自责,林瑞恩拉下衣袖,遮住那丑陋的伤口,朗声道:“骨头已经接上了,没有大碍,回去修养两天就行了。”

蓦地睁大眼,归晚有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断骨,他居然能如此轻易讲出口,沉吟了一下,她走到柴边,从柴堆抽出两根平整的,在林瑞恩错愕的眼光下,把柴枝夹在他的左手上,林瑞恩恍然,她是想给他的左手做个固位,防止骨头的错位,心里微微一震,一股暖流慢慢流出,蔓延到全身。

注意到没有任何的布条可以绑住柴枝,归晚有些为难,林将军的衣服已经很破了,不能撕他的,可是自己的衣服也不能撕,一转念,她伸手把自己头上一直戴着的银色丝带抽了下来。

银色的淡光一闪,一头如绸般的黑发瞬间散了开来,林瑞恩觉得自己的心也随着滑落一般,受到迷惑似的,他伸出能活动的右手,轻轻掬过几丝靠前的散发,突然间,左手因为受到柴枝的夹力,隐隐有点疼痛,他一惊,右手立刻松开,心不受控制地急跳。

没有注意到任何异样,归晚绑完,显出欣慰的笑意,伸手把头发随手一拢,眼角瞥到山谷旁,居然有一个小小的池塘,心里雀跃一声,匆匆走过去,林瑞恩见状,颇为不解,想起她身体柔弱,正想喊她注意,只见她在小池塘边跪坐下来,对着水镜,梳起头发,整理仪容,林瑞恩一阵哑然,忍不住淡笑出声。

转身继续堆柴,把马肉放在架子上,他打开火折子,点起火,想起归晚昏睡一天没吃任何东西,他转过身,开口想唤她,却在转眸的一瞬间,无法开口说话。

山谷因为地势特殊,温度较高,春意浓烈,风景美如诗画,可是如此美丽的景色在她的身边只成了陪衬,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脂粉不沾,越显得她清艳无双。

思绪沉沉地,情不自禁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他因为要捉拿弩族的王子,便服在“来福楼”布网,正在吃饭时,同桌来了一个少年,头一次见到这么俊美的少年,动作幽雅自如,随便的一个动作在“他”身上表现出来就带着一种独特魅力。

这些还不足以迷惑他,但是席间那个笑容却着实打动了他,在战场数年,没有见过如此透明的,自然的笑容,见到“他”因为付不出钱而显出的尴尬和窘迫,他心下一软,居然帮“他”解困。原以为这只是一件小事,可是三天后,他居然又遇到了“他”,打开门,那个俊美无双的少年笑盈盈地站在门边,当时的他真的迷惑了,发现“他”是女儿身,情不自禁有些欢喜。

第三次见到她,又给了他震惊,她居然是楼相的妻子,看她仪态万千地从马车里走下来,当时的心情复杂得连他自己也分不清了......

“你在想什么?”莺声入耳,把他从沉思中惊醒,看向归晚,她已把头发编成一条长辫,清丽自然地好象从山中走来的精灵似的。

注意到她从掉进山谷后精神似乎很高扬很开心,比起赶往凤栖坡时的慌乱和无助,简直是天渊之别,似乎不再担心外面发生的大事。暗暗称奇,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不担心吗?”说完,就有点后悔,难得她精神这么好,自己何必要提醒她伤神的事呢,想要弥补,也不知如何说。

稍稍黯然,她转而宛然一笑:“已经没有什么要我担心的了,事情都成定局了不是吗?”笑容虽然灿烂,但隐隐透出失落。

林瑞恩轻点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忽然闻到一股马肉的气味,转开话题:“看来马肉快熟了。”

不一会儿,马肉烤熟了。

马肉粗燥,难以入口,这也许是归晚此生吃过最难吃的一顿,但是饥肠淋漓,也顾不得滋味,硬是吃了一些下去。林瑞恩看她吃得难受,心有不忍,开口说道:“再等两天,我们就能回去了。”

“一天。”不在意林瑞恩有些质疑的眼光,归晚自信地说道,“不到一天,上面就会有人来这里找我们。”顾盼之间,因自信的笑容而光彩照人。

林瑞恩不语,眼不经意扫过四周,这个让人忘俗的谷底,竟然让他生出一种留恋的感觉。

归晚吃着马肉,食不知味,脸上神采熠熠,笑意盈然,垂下眼帘,掩去眼底深深的失落和忧郁,余光瞥过山谷,有些失意,这么脱俗自然的风景,连她都对这里生出依恋的情怀。

可惜上面的世界太多的事等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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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现代阴狠毒辣,手段极多的火家大小姐火无情,穿越到一个好色如命,花痴草包大小姐身上,会发生怎样的化学反应?火无情一醒过来就发现,自己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演脱衣秀。周围还有一群围观者。这一发现,让她极为不爽。刚刚穿好衣服,便看到一个声称是自家老头的老不死气势汹汹的跑来问罪。刚上来,就要打她。这还得了?她火无情从生自死,都是王者。敢动她的人,都在和阎王喝茶。于是,她一怒之下,打了老爹。众人皆道:火家小姐阴狠毒辣,竟然连老爹都不放在眼里。就这样,她的罪名又多了一条。蛇蝎美人。穿越后,火无情的麻烦不断。第一天,打了爹。第二天,毁了姐姐的容。第三天,骂了二娘。第四天,当众轻薄了天下第一公子。第五天,火家贴出招亲启事:但凡愿意娶火家大小姐者,皆可去火府报名。来者不限。不怕死,不想活的,欢迎前来。警示:但凡来此,生死皆与火家无关。若有残病者火家一律不负法律责任。本以为无人敢到,岂料是桃花朵朵。美男个个很妖娆一号美人:火无炎。火家大少爷。为人不清楚,手段不清楚。容貌不清楚。唯一清楚的是,他有钱。有多多的钱。火无情语录:钱是好东西。娶了。(此美男,由美瞳掩饰不了你眼神的空洞领养。)火老爷一气之下,昏了过去。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二号美人:竹清月。江湖人称天上神仙,地上无月。大国师一枚。美得惊天动地。火无情语录:美人好,尤其是自带嫁妆又会预测未来的美人,娶了。(此美男,由东de琳琳领养)三号美人:轩辕子玉。当朝七皇子,游历四国。一张可爱无敌的脸。单纯至极。火无情语录:可爱的孩子好,可爱又乖巧的孩子更好。可爱乖巧又不用给钱的孩子,娶了。(此美男,由刘千绮领养)皇帝听闻,两眼一抹黑。他的儿啊。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四号美人:天下第一美男。性格不详,籍贯不详。火无情语录:谜一样的美人,她喜欢。每天都有新鲜感。娶了。(此美男,由告别的爱情li领养。)五号美人:天下第一名伶。火无情语录:解风情的美男,如果没钱花把他卖了都不用调教。娶了。(此美男由伊眸领养。)六号美男:解忧楼楼主。相貌不详,身世不详。爱好杀人。火无情语录:凶恶的美人,她喜欢。娶了。(此美男由陈铭铭领养)七号美男:琴圣。貌如谪仙,琴音杀人。冷清眸子中,百转千回,说尽风流。(此美男由伊眸领养)夜杀:天下第一杀手。(此美男由静寂之夜领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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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责任:优秀员工的第一行为准则

    责任,说到底就是一种勇于负责的精神,一种自律的品格,一种认真的态度,一种天赋的使命,一种至高的信仰,一种昂扬的荣誉感,一种力量的源泉,一种不息的信念,一种道德的承载,一种赤子的忠诚,一种深沉的执着,一种纯粹的坚守,一种完美的追求……世界500强企业的员工都深深懂得,惟有责任才能保证一切:信誉、质量、服务、敬业、创造、效率、生命力、竞争力、成果、完美……负责任的员工,是企业永远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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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道三千,小道无数。宇宙洪荒,道之碎印遍布,无所不在,无处不在。暴兽一族,得天独厚,天道以印记神通授之,傲视苍穹。····战神山,拥有绝强的五大传承,亦是炼域最强宗门。少年王平,便从此地开始踏上无尽的征途,掌控日月星河,脚踏无垠河山,蔑视众天骄,狂战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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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元本是正魔九大宗派之一遁天魔宫星陨脉长老嫡孙,先天泥丸宫枯涸破损,偶然和一名白衣女子发生了交集,并且手上弥天珠中被封印的器灵苏醒,借助器灵传授的太一归元诀无上妙用终于修复了泥丸宫,开始通天之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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