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美神仙想当英雄,但很狼狈的吊在树上、小脸干巴成一团的某女实在毫无美感,引不起他的兴趣,所以,他不出手。当然后一个假设是明珏极力否认的,谁敢说她会跟谁翻脸,做着梦也要把那人鄙视致死。
不管是哪种假设情况,结果只有一个……美神仙站得稳如泰山,连姿势都没变。明珏恨得牙痒痒,但此时有求于人,只能做小伏低,任他拿大。
“六爷,救我……”
听到美少女提名道姓呼救,美神仙收敛兴灾乐祸的神态,挑了挑嘴角,脸上闪过讥诮。他慢条斯理挪动贵足,跳下假山,又在假山上抓起一把东西。他以仰望的神态瞟着在树上小心翼翼挣扎的明珏,眼底闪过狡黠的光芒。
“你在向我求救?我不认识你,你怎么认识我的?不是我不救你,救人也要师出有名,我怕好心办坏事,你再忍忍,听我说……”
“真唠叨,你是上辈子是唐僧投的胎呀?你……”
“唐僧?哦,我想起来了,听师傅说他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物,很会带团队。你知道我师傅是谁吗?我这辈子引以为荣的事就是拜了一位好师傅,他……”
“你快成为唐僧他大爷了,真有毛病呀!你真是……”
明珏一动怒,树枝也怒了,接连“咔嚓”两声,小树枝很仗义的给明珏“陪葬”了。某少女睁大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某神仙,希望他良心发现,在她的身体跟大地做亲密接触之前,能接她一下,要是能舍身救美垫在她身下就更好了。
某神仙觉悟还不低,看到明珏落下来,他急忙跑向黑枣树,瞅准位置停住脚。他伸出倒背在身后的手,却没去接明珏,而是往黑枣树下扔了一把东西。
明珏粉面朝天,垂直降落,臀背最先着地,一声尖叫,她的身体马上又弹了起来,滚到一边。她爬在地上,摸着臀背上的坑,疼得呲牙咧嘴。看清地上的东西,她恶狠狠地看着萧怀迦,好象十辈子的仇人,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一口。
“天底下有比你更阴损的吗?你不救我也就算了,干吗往树下扔石子?”
“扔几个石子算什么阴损哪?我只是想试试你的反映能力。”
萧怀迦脸不红、心不跳,语气坦然平淡,笑容悠然清远,又说:“好心没好报,我要是阴损,早在树底下挖坑了,再往坑里放上几只老虎夹子,树上吊一块大石头。只要你落到坑里,碰到老虎夹子,石头就会掉下来砸住你。”
美男的皮相清俊绝伦,隐藏的内心却如蜂窝煤,不仅黑,还长满了孔。制造他的人对福利待遇不满意吗?怎能如此疏忽大意、消级怠工?造出这样的异类。
明珏的心不由哆嗦,恨恨出语,“哼!我看你是来不及挖坑。”
萧怀迦微微一笑,冲她摊了摊手,一副“答对了,加十分”的模样。明珏摸着屁股上被石子硌出的坑,看向萧怀迦的目光如同寒冬腊月的杀猪刀。
“起来活动一下,看看摔伤没有。”萧怀迦的语气变得很温柔。
“不用你管,黑心肝。”明珏狠剜了他一眼。
黑枣树只有几米高,明珏身体灵活,掉下来摔伤的机率不大,可树底下的石子却把她害苦了。她穿得衣服很薄,刚从假山抓下的石子又尖又硬。
明珏试着站起来活动身体,除了臀背墩了一下有点疼,再就是石子硌得疼。她度着活动了一下,臀背感觉好一点,疼痛减轻了,可是石子硌的坑却越来越疼了。要是真摔伤了,她会把自己变成狗皮膏药,死死粘住萧怀迦。
“你叫什么名字?哪房的丫头?多大了?”萧怀迦饶有兴致的问。
“你管得着吗?”明珏靠在黑枣树上,毫不掩示眼底的敌意。
萧怀迦靠近明珏,手指划过她头上的发髻,眼底透着嘻然,“老太太要给我选丫头,不管是哪房的,只要我喜欢,都能要来,你不想到我房里侍候?”
明珏很不友好地扫了她一眼,呲起两颗小虎牙,横眉立目瞪着他。
“别生气了,跟你开个玩笑,你愿意到我房里伺候吗?”萧怀迦温和一笑,笑容如春日阳光和熙灿烂,“这样吧!你到我房里伺候,我会补偿你。”
这傻瓜真把她当成偷跑出来的小丫头了,明珏出来时穿了风兰的衣服,又梳个两个垂丫髻,这副妆扮再加上她这小身板,还真象丫头。
明珏狡黠一笑,闲着也是闲着,她决定逗逗他,“你喜欢我这样的丫头?哼!我还不想伺候你呢,你的心这么黑,伺候你等于与狼共舞,天天紧张兮兮。”
“你真不愿意伺候我?那何必费尽心思制造机会与我邂逅呢?我想抬举你,你又欲擒故纵,是不是以前只看我模样不错,没看到我心黑呀?”
“我……”
明珏即使牙尖嘴利也不知如何答复了。内宅侍候的丫头一般不出园子,除非有事才到湖溏,至于湖溏后面,来的人就更少了。午后的湖溏寂静无人,若不是有意或相约,谁会倒这里来?被萧怀迦误解怀疑也在情理之中。
萧怀迦的胳膊搭在明珏头顶,撑住黑枣树,身体与明珏也离得很近,“你对我的行踪很清楚,你很关注我?是谁告诉你我午后会到湖溏钓鱼的?”
“我、我是来摘黑枣的。”明珏声音很大,脸上的表情也很夸张。
“摘黑枣?哼!摘黑枣何必故意从树上掉下来?我看你就是想勾引我。”
大哥,我要有半点勾引你的心思,就……明珏本想赌咒发誓,又觉得无济于事。萧怀迦苦大仇深,仍在数落她的“恶行”,她干脆双眼望天,沉默是金。老天爷,求你睁睁眼吧!不打响雷劈死这只自恋鬼,打个喷嚏吓吓他也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