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陌桑淡然看待这一切,挥手道,“都起来吧!我要休息,你们各自找活干吧!”说完,朝内殿走去。
走进层层维帐的最里面,是一张檀木玉床,白玉枕,精贵而高雅,叶陌桑除去上衣,躺下去休息,她是真得累了,闭上眼,就陷入了沉睡中。
她睡下了,可宫内宫外却是沸腾了,整个后宫里都是奔走相告的人,月贵人谨封贵妃一事,让那些平日里连圣上都难见到的妃子,忌妒羡慕恨,同时,或冷嘲,或期待的看着另一场戏的开始。
这场戏的主角是夏妃,她应该是最气愤的人,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刚刚准备喝保胎汤的她,在太监报告声落,汤碗碎落在地,她整个人震颤起身,脸罩寒霜,本来脸就白皙,此时气得更无血色,红唇紧咬,几欲咬出血来。
“娘娘,消消气,娘娘怕她做甚?娘娘怀有龙胎,那是皇后唯一人选,日后收拾了便是。”长宫女忙劝道,只怕娘娘这一气,别动了胎气。
果然,长宫女这话让夏妃哼了一口气,“是,本宫有得是时间与她周旋,看她还能厉害过本宫?”
“娘娘不用怕,就算她封为贵妃,无权无势无背景,又是叛臣之女,相信不用娘娘出手,这文武百官可容不下她,就算皇上维护一次两次,能维护一辈子吗?要知道,皇上虽手握无上皇权,可也不能与百官作对,长此以往,皇上维护生厌,也就将这个女人冷落了。”长宫女出声分析着,她一向是夏妃的智囊团,很得夏妃宠爱。
“秀儿,你果然聪明,不错,我才是皇后人选,到时皇子出生,皇上怎能不好生待我?”
“皇上自然是娘娘一人的,不过,娘娘何不加点火,让这个女人死得更快呢?”秀儿眼露寒笑道。
“些话怎讲?”夏妃挑起黛眉不解。
“娘娘身怀龙胎,自是不能陪侍皇上,眼下,皇上大有专宠凌月之势头,到时,倒让这女人一人得势了,这是对娘娘很不利的。”
“那该如何?”夏妃是气糊涂了,脑子一片发混。
“想来这宫里,能入得了皇上的眼的人也就三人而已,除娘娘之外,那德妃,自入宫以来,她就屈居在娘娘之下,此人生性单纯,没有心机,性格软弱,就算将来得势,也好打压,娘娘不防与她结盟,给她创造机会,推向皇上以分散皇上对凌月的专宠。”
要将别的女人送给自已喜欢的男人,就算再宽容的女子也是做不到的,夏妃怒涨着一双眼睛,手握成拳,“本宫必须这么做吗?”
“娘娘须这么做,这凌月心机深沉,武功高强,一看便是强势之人,如果他日得势,还容得下娘娘?”秀儿冷静的分析着。
秀儿一语中的,说中了夏妃最恐惧的事情,她咬牙切齿道,“好,我便屈身与德妃合作,势要将这凌月消失。”
烟波宫内殿,宽大的金丝软榻上,端坐着一道纤细的身影,德妃以盖啜饮着茶,冷笑一声,“这还不把夏妃给气坏了?”
“想来是气得不轻了。”太监金虎捂嘴嘻笑一声。
“看来爹爹预料得不错,这凌月他日必凤冠后宫,现在看来,倒是料得准了。”德妃担忧的皱眉道。
“娘娘机会来了,不可大意了。”
“这话怎么说?”德妃兴趣的望向金虎。
“如今夏妃娘娘怀有身孕,自然是不能侍寝了,而这凌月,虽说一飞冲天,却是险境重重,要知道,她可是叛军之女,这朝延百官哪个不争向弹劾,不出所料,明日一早,早朝弹劾的折子必是飞满天了,她这个贵妃位置,怕是坐不长久,那这后宫里,又有谁比得过娘娘了?娘娘貌美绝伦,乖巧讨喜,皇上的心自然就到娘娘这儿了。”
“要不是夏蓉仗着她爹手握重兵,讨得皇上欢心,本宫又哪要屈居以她?得来这个机会,也不枉本宫之前低头示弱,给了她们一个乖巧无知的表象,现在,也该轮到本宫了。”德妃目眺向东宫方向,那娇柔的眼神顿时精光熠熠。
原来,在夏妃眼中只是一只乖巧小猫的德妃,原来只是一只懂得隐忍的恶虎呢!这后宫里,谁能隐藏到最后,谁才能赢。
尚书房外雕玉栏杆畔,高大的身影负手而立,玄色衣袍将男人称得越发俊雅迷人,那双睥睨天下的寒眸冷峻逼人,观看着天际风云,薄唇露出丝丝笑意,带着某种趣味。
纪府,南院书房内,一道发愣的身影已经坐了很久,那双好看的星眸落在一处,就连夜幕落下了,仿佛也浑然不觉,一看就是出神之人。
身后,纪夫人身着华贵锦服,嗔怪的叹了口气,这个宝贝儿子是怎么了?这一战回来,仿佛三魂丢了七魄一般,整个人都呆了,要是以往,哪天能见到他人影的?还不和他那群朋友疯玩在酒楼茶肆里?
“殇儿。”纪夫人低唤一声,哪知道树下发呆的人没有反应,她不由大声了些,“殇儿。”
被喊的人这才回过神来,转头愣应了一句,“呃?娘……我就来。”
“你来什么呀?”纪夫人好笑的看着他。
纪流殇也不知道母亲说什么,按照他的意思就是,一般母亲叫他都是吃晚膳的,反驳了一句,“不是吃晚膳了吗?”
纪夫人啧了一声,“你看你,魂都到哪儿去了?我几时叫你晚膳了?”
纪流殇略有些窘迫的整理着衣衫,鼓着腮道,“哦!你没叫啊!”
“少爷,看你魂不守舍的,敢情是看中了哪家的姑娘了?”纪夫人身后的奶娘捂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