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环忙跑过来跪下,心虚的问道,“月贵人,有何吩咐?”
“去给我打盆热水,请太医过来。”叶陌桑清淡的吩咐道。
“请太医?这?”丫环为难的眨了眨眼。
头上却丢下一句怒哼声,“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了,我虽然地位不高,但要你们两个人的命,还是轻而易举的,最好好好侍奉我,否则,要你们好看。”
两个丫环吓傻愣了,几乎连看都不敢看叶陌桑瞪视的眼睛,吓得跪地求饶,“月贵人饶命,奴婢再不敢有异心,定会好好侍候您的。”
叶陌桑微扯嘴角,不悦道,“那还不去请御医?”
“是是……”两个丫环哪还敢有丝毫怠慢?四步并两步的跑出门了,刚刚出门的两个丫环互视一眼,走出百米之后,红梅才拍了拍胸口,“吓死了,月贵人的眼神好可怕。”
小翠也惊魂未定,“可不是,那眼神好像能杀人一般,别多说了,我们赶紧干活吧!”
就在两个丫环一离开,叶陌桑抹了一下额际的汗水,掀开被子,撩开衣裤,只见两道膝盖毫无血色,仿佛被有股冷风在吹着,那种钻心的冷,让她倒抽着气,咬紧牙关,强忍着痛,一点一点揉搓着,活动几近冻死的关节。
就在揉搓了一会儿,红梅端来了热水,用丝帕沾着热水贴在膝盖上保暖,同时,又让她拿来盐水和糖混合着服下,喝完,红梅在她的教导下替她找穴位按摩,如此一来,半个时辰过去了,可小翠还没回来,更别说有御医过来探望。
“月贵人,红梅多句嘴,恐怕御医无法前来了。”
叶陌桑心里也有了底,想不到她的地位比她想像的更加低微,虽有贵人的身份,却没贵人的权势,她没说话,只是让红梅替她烧一桶热水,她要沐浴。
北猿城,西北深处,一座坚城覆盖在冰雪之中,在罕迹无人烟之处,远远望去,只道是一座冰山,每百米处设置着巡逻士兵,千米之内,绝无人敢靠近分毫。
一座深暗的幽室里,黄色的烛光映出一室的流光溢彩,软榻上端坐的挺拔的身影,藏青武服,皂巾束发,绸缎般的黑发柔顺的垂在前襟处,坚毅的的脸庞透着深沉的心思,幽深的眼飘忽着,直到听得室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才回了神。
室门被打开,步进了北候王略显苍老的身影,看见坐在软榻处的男子,北候王恭敬的喊了一声,“八皇子。”
龙赫天微微含了首,“候爷请坐。”
北候王坐下,脸上浓郁的忧虑就显了出来,想到离别近两个月的女儿在遥远的京城受苦,他就心如刀割,更何况,不知何时,北候城流传着一些消息,一则说凌家小姐生了一场大病,病入膏肓,一则说凌家小姐还未入宫为妃,被当今皇帝丢弃在京城,自生自灭,也有说,已经入宫,却极不受宠,处处受欺,无论这些消息是真是假,听在北候王与夫人的心里,就仿佛在挖着他们的心头肉,候夫人自从听到消息之后,天天以泪洗面,转眼就憔悴不已。
对于北候王来说,他的处境是进退两难,当初虽阻止不了凌月入宫,但他也没料到,皇帝竟然如此虐待凌月,可他现在动作不得,即不能入京营救,也不能坐视不理。
龙赫天的脸色也不好看,这些消息自然一个不落的传进了他的耳中,他眯眸望着幽蓝的烛光,突然出声道,“我即日便上京,定把凌月带回。”
北候王震得猛地站起身,“什……什么?八皇子使不得。”
“本王已决定,候爷劝之无用。”铿锵有力的声音不容反驳。
“八皇子,你可不得听信市井传言,而中了奸计,月儿即已入京,生死……便由天吧!”说到这里,北候王紧握双拳,红了眼眶。
其实北候王与龙赫天都很清楚,这些消息莫名流入北猿城,其散播消息的人居心不良,可龙赫天却已日夜不宁多日,从听到消息到现在,他烦燥得坐立不安,只要想到凌月受苦的画面,明知是个陷井,龙赫天也恨不得赶紧跳下去,他从未有过那么迫切的想要拥有一个人的冲动,可偏偏这个凌月,不,他一直认为那是另外一个灵魂,一个让他朝思暮想的灵魂住进了凌月的身体里,让他整个人为之疯狂。
“我已决定,不需再劝。”
“八皇子,不值得,月儿不值得八皇子用性命相换啊!”北候王惊恐的站起身,八皇子是北猿城未来的希望,绝对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候爷,你别劝了,我想去亲自确定凌月是否安全,如果安全无事,我会即刻回来。”龙赫天叹息着,幽暗的眼底闪烁着一丝喜色,虽然分别只有三个月不到,可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再次见到她,就算用他的生命去换取这一眼。
尚书房,紧窒的气氛让人缓不过神来,软榻上愤怒的男人,就好比一把利剑,随时都可以摘掉任何一颗脑袋,跪在地上数十位老臣战战兢兢,嘴里皆喊着,“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
“失败,失败,你们要朕如何息怒,杀了你们,也难平朕一丝的愤怒。”低沉的怒吼,随着一声拍案声,整座大殿皆为之一颤。
“皇上,臣认为立治罗伟死罪,以消众怒,如此无能之辈,死有余辜。”吏部尚书抱拳激动道。
“请皇上定夺,处死罗伟。”四位大臣皆叩头恳切。
软榻上的男人阴鸷的目光冷扫过这群贪图安逸,贪生怕死之辈,眼底杀机涌动,锦袍一挥,沉声下令,“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