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漠遥的笑容渐渐淡了,慢慢接口道:“小茶并不是七公子什么人?她没有必要听你七公子说什么话。”他不会容忍别人利用权势把她呼来喝去,她也绝对不是一个任个糟蹋的对象。
温七盯着他,眉头渐渐皱紧,“世子,我与我的女人说话,你是否可以安静点?”
夜无歌的剑“锵”然出鞘,一束冷芒如天边流星般直指温七面门。
温七屹然不动,林漠遥出声阻住,“无歌,不可无礼!”
夜无歌手中剑愤然停住,林漠遥低头看苏红茶,“你们好像有什么误会,要不要说清楚?”
苏红茶叹了口气,如果她听他的话过去的话,岂不就承认了她愿意陪他一起游戏?她微扬了扬头道:“七公子,你走吧。”
温七以为自己听错了,大声道:“你刚才说什么?”
苏红茶无惧地与他对视,“我说七公子可以走了。”
温七面色一凝,已感觉她有些不对。渐渐将所有的怒意收敛,以极慢地语速问道:“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苏红茶别开头,望着窗外斑驳的星光淡道:“因为我和世子还有事要谈。”
“有事要谈?”温七看她刚被褪下的外衣,尽量忍下胸口蓦然泛起的莫名酸涩,“那么你今天明明答应我不看其他人,为什么现在就变了?有什么事,不可以和我谈?”
苏红茶忽然回过头来,一脸冷绝:“七公子为何一定要我把话说明?我的意思是说,请你就此打止,不要再胡闹了!”
“胡闹?你以为我在和你胡闹?”温七的脸瞬间变得透明的白,他不敢相信,这是她对他说出的话。
苏红茶继续清冷道:“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只不过是你无聊时拿来消遣的游戏,可是我真的不想当你猎奇的玩具,等你的新奇感一过,我以后该如何?所以我可以郑重的告诉你,我既不是谁的女人,也不会是谁的玩具,不要在我身上枉费心思了,请你离开吧。”
温七没有出声,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原来在她心目中,她是这样看他的。他的一腔热血,被人当垃圾一般扔掉,毫无价值的那种,然后狠狠地在地上践踏。
心里突然像什么东西咬了一口,有点麻麻的疼。
可是这不应该是他该有的感觉,确实,如她所说,他只是按着自己的心意在玩;确实,与她在一起是快乐的,但是最终的结果,他是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厌恶她,不再被这种快乐所左右。他的人生里,最不该有的就是对女人动心,他只是要借着她将那种通向心动的快乐之路扼杀在摇篮中。
现在,她已经先一步将他一把狠狠地推开,比他潇洒得多,而他甚至一度对她的甜言蜜语深信不疑,结果,她也跟他一般,只是个没有心的会骗人的骗子。
他的眼忽然就冷了,“原来你所说过的话,不过是在敷衍我。”
苏红茶没有出声,意思是默认了。
“好,苏红茶,算你狠。”他转身就朝外面走,直到门口,又停下步子,“苏红茶,你今日骗我,我不会就此罢休!”
说完,就真的走了,再也没回头,一个人走进黑漆漆的夜色中。
苏红茶盯着他萧索消失的背影,有一瞬间想叫住他,难道他之前说的话,全是真的?
她强自甩甩头,说喜欢她,绝对不可能,以他之前的劣迹,定然是在恶作剧一般耍着她玩,她不可以相信他。而此刻,也不过是在为他的戏剧落幕故意划上一个令人遗憾的句号。
只是心里头,却一阵阵地无故堵得慌。
她忽然觉得屋子里变得寒冷彻骨,好奇怪,明明在夏天,刚才都还在出汗。
她把身体缩了缩,却还是不能缓解半点寒意。
不知道是掌伤发作,还是自身体深处蔓延的一股恐惧,无端端地,让她感到伤心欲绝,就如在某一个风雨交加的夏夜,方艺溪绝决地攀上了陡峭的悬崖……
“虽然你把话挑明了,可是我怎么感觉温七是真的对你有意?”林漠遥回过头来看她,见她脸色亦是微有不对,便笑道:“如果你对他没有恶感的话,我觉得你应该把他追回来,其实他除了有些胡闹,其他倒没什么恶迹,也算是个不错的人。”
他眸子刚蓝如海,一身磊落,却已将她无意间流露的心思看了个彻底。
苏红茶耸耸肩,故作轻松道:“随他去,只不过是我说穿了他的意图,他有些恼羞成怒而已。”
林漠遥捏一下她的手,打趣她,“就怕是你嘴硬,心思却已经飞远了,算了,看来你已经心神不宁,我还是先送你回家吧。”
他转头对夜无歌说道:“她的寒毒又反了,把上次的药丸还献一粒出来,然后安排马车,我送她回家。”
夜无歌黑着脸,一脸难看,“世子,那药可珍贵得很,怎么能一再送给这个小不点吃?”
苏红茶本来不好意思再麻烦林漠遥,一看他这副神色,顿时作出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将手伸到他面前,笑嘻嘻道:“拿来吧,小气鬼。”
夜无歌冷哼了声,不甘不愿的自怀里拿出瓷瓶,倒出一粒红色药丸拍在她手上便出去了。
林漠遥端了杯水,先让苏红茶服下,然后送她出来,马车已经备好,苏红茶跳上马车,回过头来轻笑道:“表哥不用送,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免得给我爹看到又出不好的言语。”
“好,既然怕有麻烦,我就不送了。药服下去后药力还能保持几天,如果你方便了,就让人通知我给你来看看。太子那边的事,不顺的话,你随时可来找我,知不知道?”林漠遥将她额前的碎发挽到耳后,声音沙沙的,愈发显得低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