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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引羯篇

我,一个不知姓名的存在,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有了意识,因为我出生之时所有一切只是混沌一片,连天地都还未演化。

我从诞生开始,就一直在混沌中汲取力量,不断的成长。

但,混沌里并不是只孕育了我一个生命。

在混沌的另一的空间里也诞生了一个如我一样的存在,她与我似乎是同一时刻被孕育。在降生的一刻,我们都感应到了彼此的存在。

她是如此的完美,真正的毫无瑕疵,从降生起就是这样,我甚至找不到任何词语用来描绘她的那一种绝代风华。

虽然我们都孕育在混沌,但,我们却并无交集,或者说对彼此没什么好感,甚至一度大打出手,将一片混沌空间击碎,随后不欢而散。

然而,恰恰也正是因为那一次的交手,在不知过了多久之后,那片被我们狂暴力量击碎的空间中竟孕育出了新的生命。

当我感应到,并迅速到达那里的时候,我看见了两个球状物,一黑一白,相互吸引着不停旋转,演化出了玄奥的道纹。

在那两个球中,我感受到了生命的波动,此时的他们已开始慢慢产生相应的意识。

我小心的将它们收到了自己的手心,仔细的观察着。我在它们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一种可以叫做亲情的东西。

正在这个时候,她也到达了这里,当她看着我手中的两颗珠子,没有多余的话语,在她深邃的眼里也看不到任何情绪的波动,只是不带任何感情的两个字“给我”。

但是,我怎么会给她?这是我的孩子,我没有理由放弃。

于是,我们又一次战在了一起,这一次,也不知道破碎了多少混沌,击碎了多少时空。最终,还是我险胜一招,击伤了她,才保住了它们。

虽然她恨恨的看着我,眼里有些不甘心,但是我却毫不在意。

令我奇怪的是,在这以后,她都没有来找过我,也没有要拿回这两颗珠子的意思,这与她的性格不符。

不过也正是这样,它们才得以在混沌中陪我度过了很久。

每当我看着它们相互追逐着旋转,感受着它们欢快的情绪,我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感到开心。

也不知是多久,冥冥中,我感应到了命运的召唤,天道的意志。

我秉承着天道的意志,将混沌化开,演化出天地,任由天地自由孕育新的生命。

她也受到了命运的召唤,建立了轮回,让众生在轮回中领悟天道的意志,寻得自己所谓的幸福。

然而,就在我做完这一切之后,那两颗珠子似乎也受到了命运的召唤,坠入了轮回。

我想要以莫大法力挽留住它们,但是冥冥中却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将它们带走,我终究无法掌控住它们。然而,这个时候,她突然出现在我的身旁,也如我一般施展出莫大的法力,企图留住它们。

但是,似乎这一切是天意,纵使我们再怎么强大,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它们的离去。

它们就这样坠入了轮回,而我则如同失去了什么重要的寄托似地,心里空荡荡无所依。

我们就这样看着,就这样看着他们在轮回中的悲欢离合,一次次幸福的相遇,相知,牵手,最后却总是撕心裂肺的别离。

看着他们一世世的轮回,一次次凄美的结局,我竟有些不忍,我觉得我该改变些什么,至少我应该让他们有一个幸福的结局。

我制造出了亘古乾坤图,夺天造化笔,天邪圣皇镜这三大禁忌之器,任由它们去终结上古,我想要布下一个局,创造一个能够给予他们幸福的结局。

但是,上古的终结却出乎了我的预料。我也有些看不懂天道的轨迹。

她如此看着我为他们所做的一切,没有说些什么,但可以肯定,她也想要给他们一个幸福的结局,毕竟,从某一种意义上来讲,他们也是她的孩子。

她对他们的爱是沉默的,无言的,但却从未离去,一直都在。

我在他们第八世的轮回里,化身成了茹梦的师父,这一世,她是一个弃婴。我在梦岚谷中将她抱回,我传给她一定的能力,为的只是能够让她保护好自己,让她能够更好的和他在一起。

我原以为,我的出现改写了他们的轮回,所以我不能过多的干预他们的经历,否则他们的结局或许会因天谴而变得无法挽救。

但是,我终究还是错了,天道的轨迹究竟是那么的玄奥和不可捉摸。他们要想幸福的走下去,就必须要经历万般的艰辛和苦难。而我则改变不了什么,或者说,我的努力只是为了推进他们的历程。

在他们这一世如此凄美的结局之后,我终于看清了真实。

九为道之极数,九世轮回,九转成圣,这就是天道意志,苦尽甘来,这便是天道的轨迹。

也就是说,只有在他们经历九转之后,他们才能真正的得到幸福。

然而,在看清了真实,感受过他们一世又一世刻骨铭心的爱恋之后,我那亘古不变的心竟也开始泛起一层淡淡的涟漪,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她竟突兀的出现在我的心海里。

当我发现的一刻,我感到了惊慌,感到了忐忑。

我望了望那在无尽虚空中注视着这两个孩子的她,但是,在她的眼里,我依旧看不到其他任何的波动,她的表情似乎如同混沌凝结般亘古不化,我竟开始害怕面对她。

如果被她拒绝,那比被她击伤甚至重创还要让我感到痛苦,是我还不够勇敢。我想,也许,在他们得到真正的幸福之后,我可以勇敢的对她说出我的承诺吧。

所以,我暂时压下了自己的心事,在他们的第九世里,我化身成了倾夜的爷爷,引羯。

我所要做的,就是引动劫数,让他们能够早一点历经过这一世的苦痛,早一点真正的牵手在一起。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亘古乾坤图在上古被封印的器灵,在自身即将消亡的一刻竟逃逸了出来。在曦若降生的一刻,那最后的一丝残灵则融合进了她的身体里。

在那一瞬,我便已洞彻了他们这一世的结局。亘古乾坤图的出现预示着大毁灭时代的降临,而他们也将注定在大毁灭中凄美结局。

我就这样看着倾夜一点点长大,一点点的趋于成熟。当我看着他幸福的样子,我总是会浮起一抹慈祥而沧桑的笑容。

而当我看着他和曦若难舍难分的纠缠,看着他那备受折磨的灵魂,我总是会有些不忍,但我却依旧无力改变些什么。

我所能做的,只是默默的看着他们,默默的祈祷和祝福他们,默默的以我的方式去帮助他们引动劫数,早一点结束这一世的苦痛。

当我推算到倾夜忆起前八世的种种之后,我则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他们的劫数终于将要来临,终于可以不再那么艰辛和痛苦。

当那一天来临的时候,我提前离开了,我在无尽的时空里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注视着倾夜怎样撕心裂肺的疼痛和他如死渊般的绝望,注视着他决然的结束自己的生命,直至曦若毁灭掉一切,然后为他殉情,流尽自己的血液,随他而去。

虽然知道了结局,但这样的看着,我却依旧有些不忍,他们经受的太多,承担了太多,这一世也躲不过痛苦的结局。

当倾夜意识快要模糊至空白的一瞬,我在他的耳畔对他传音,告诉他,下一世他就可以真正和她相守,可以不必再那么痛苦。

看着他们如此的结局,我也经不住长长的叹息,他们的结局是天道意志的体现,天道是公正的,是不可敌的。天道所要体现的真理,任何的力量都更改不了。

就在我长长的叹息过他们第九世的结局,眺望着他们下一世幸福的时候,她突然的出现在了我的身旁,就这样,紧紧的将我拥在怀里。

我听见了她有些急促的呼吸,甚至我还感受到了她那种久久不散,悲伤的情绪。

“两个孩子终于可以真正的在一起了,不是么?九世轮回,好累,也好疼……他们终于在一起了,我们……可以也在一起么?”她轻声的细语着,言语里透着从未有过的情绪波动。

我松开了她的怀抱,深深的注视着她那深邃的看不到尽头的瞳眸,这一刻,我看到了她的深情,看到了她牵缠在我身上的情丝。

“这一句话应该我来问的,对不起,是我的爱还不够勇敢……”我轻抚着她绝美的容颜,深情的与她对望着,对望着彼此说不尽的思念和爱恋。

原来,我们也可以有这样幸福的一刻。

我们如此的相拥着,就这样,眺望着那无尽的时空,眺望着他们转世的轮回。

我们看到了下一世的倾夜,看到了下一世的曦若,看到了他们再度的相逢,在那最美的江南,长街尽头那一座古老的石桥。

这头,他抚了抚面,带着那抹忧伤走过小镇的烟雨;那头,她撑一把油伞,凝着那缕幽香拈指细语春深的眷恋。

他们如此相逢在桥上,望着她,他似乎忆起了前世模糊的轮廓,不能清晰的还原,只是还差了些什么。

他冲她妖邪的笑了笑,开口说道:“看着你,我仿佛看见了前世,你似乎是我最重要的人。”

她没有说话,只是望着他俊美的脸庞上那一缕凝住的幸福,那一抹定格在千年的忧伤,愣了愣神。

随后,她竟对着他妩媚一笑,轻声呼唤出他本来的名字,她叫他“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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