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到深处,身不由己?
啊呸!
枚儿觉得他真是不可原谅了,仅有的不舍因为他的最后一句话变成了不忿,“承平,再见了!”她心里默默的跟承平道别。不是和这个承平,是和曾经那个她深爱着的承平,那个她自己在心里塑造出来的,她以为是诚实正直,专情的承平,道别!
再环视这一屋的整洁,心情不再悲凉,心要远离,即使琼楼玉宇,也只是寒屋一座!
呆在这儿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枚儿收拾了几件自己的东西,其他的她不想要,物质与她真的是身外之物,经历如此的残酷她也现实不起来,从来都是意气用事。
承平跟在身后,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你别走,我走吧,即使离婚,房子我不要,归你。”
“你要补偿我吗?”枚儿不屑。
“不是,十年相伴,一套房子价值几何?你没有工作,没地方安身,我好歹有所里,出去租房也方便。”
“我不要你的施舍!”嘴里说的强硬,却暗暗吸着鼻子,眼睛模糊不清。“你以为我养活不了自己,离开你就没法活了吗?”是不是这就是他肆无忌惮的原因呢?
“不是。”承平知道现在她已经把他看成了反派人物,所有的好心都变成了动物的肝肺。
枚儿不想要和他有关的任何东西,这房子她更是今生都不想再见,别人离婚都争着抢着的东西,到他们这儿成了烫手的山芋了,只因这是一个伤心地!
枚儿出门时,承平没有拦阻,只是默默的跟了出来。
“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送你。”
“不用!”枚儿回头看了一眼承平,语气决绝,心里却有血慢慢渗出,疼!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回头了,但是,走出来却是如此的不舍!身后这个男人此时是如此的狼狈,头发杂乱,胡子拉碴,垂头丧气。就像以往惹她生气以后的表情,这次却不一样了。她真怕忍不住想上前为他整理一下衣服,抚平他紧皱的眉头。
但是,她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她已经放弃这个权利了。
枚儿默默的在心里说:“承平,再见了,保重!”决然转身,徒留承平消瘦的身影,在冬日的阳光下逐渐拉长……
枚儿打车到安琪住处的时候,安琪还没有回来,估计是在上班,她想去英伦看看,手里拿着东西又不方便,只好在附近的肯德基坐着,呆呆的望着熙熙攘攘的人们,感觉自己就是一丧家犬!
拿起手机看看时间,却发现有几个未接电话,是安琪的,另外一个号码很陌生,她给安琪拨了过去,告诉安琪她回来啦,在附近等她下班,安琪答应一声,问她在哪儿,然后就把电话挂了。估计马上就会过来。
枚儿感觉安琪对她有一种近乎超出友情的紧张,最近更是多含了内疚在里面,是因为那天安琪带她去找证件,才发生了这许多事,要是没有她,是不是一切如旧呢?
再厚的大雪也有消融的一天,那些掩盖在雪下的东西迟早会暴露出来,是金子闪闪发光,是垃圾会被清理。
当她痴痴的发呆的时候,后脑被一只大手轻轻的一揉,回头看时,对上萧萧好看的笑颜,望向他身后,发现没有别人。
“你怎么一个人?”
“没事吧?”萧萧没有回答他,却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没事。”枚儿低头,不想再提起。忘记,是最好的创可贴。
“吃饭了吗?”看着她面前的桌子空空如也。没等她回答,站起来向前台走去。
想叫人已走远,枚儿才想起,从清晨到现在还颗粒未进,却不觉的饿,胸中满满的,仿佛装不下一点儿东西。
萧萧端来一堆食物,枚儿看的口干舌燥,端过一份菠菜鸡蛋汤,拿勺盛了,费力的送入嘴里,看得萧萧纠结万分,这是汤吗?他怀疑枚儿把它看成毒药了!
热乎乎的汤汁从嘴里一路缓缓流到胃里,把经过的地方都暖的温温润润,枚儿觉得热气通过血液把体内蒸的舒畅无比,不由又连喝几口,紧绷的小脸不禁被热气消融了。她抬头看见萧萧直盯盯的看着她,“你怎么不吃?”
“哦。”萧萧收回目光,感觉这还差不多,又拿了一块儿鳕鱼放到她面前。
“你怎么这么有空?每天不用上班吗?”枚儿没吃那块鳕鱼,只把汤喝光了。感觉肚子里虽空,但是暖暖的。
欧阳萧萧不满的看了一眼枚儿,“我把你撞了,虽然你不提赔偿的事,我总觉的感觉不安,怕你那天又来讹我,不如趁早了结了。”
枚儿跟承平走后,萧萧向安琪要了枚儿的电话,却怎么打都没人接,他有给安琪打电话,安琪告诉他枚儿在这儿,他就赶过来了。本来不想这时候提这事,被枚儿一问,他也不知道自己来干什么?就随口说出来了,听着自己都别扭。
“你大可放心,我不是那样的人,听说我的医药费都是你出的,我想也足够赔偿我了,咱们就两清了。如果你的意思是怕出的医疗费多出了应该赔偿的部分,你也可以找个人计算一下,多出的我再退回给你。”枚儿言辞清冷,刚才一个汤的热量实在是不足以驱赶世事的寒凉,“虽然我没钱,也不至于用自己的命来换,撞到你的车子,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她站起来,从兜里拿出一百块钱放到桌上,“算清了再来找我吧,对不起,你慢慢用,我先走了。”
拿起包,迅速走出,外面的寒冷瞬时把才刚暖和的身体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