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焦躁不安的模样,枚儿却想到了别处,估计有人在等他呢。于是开言,“你也不用来了,你不想看到我,我也不想见你,何必呢!”声音清脆寒冷,说的更是果决。
承平心中没被赶出去的侥幸破灭,看枚儿清眸寒冰,小脸儿含怒,自有一种天成的风韵,心思不由转移。
见他呆呆的没有说话,枚儿抬头正欲赶他,却见他痴痴的神色对着她发呆,是以前对她从未有过的神情,心里不由一烦,“你不必心在曹营心在汉的,虽然还没有办手续,你尽可以自由了。”言止于此,她觉得在没有别话了。
于是自顾钻进被窝,这个被窝之于她就像一个龟壳一样,保护着她隔绝外界的伤害。
“我和别人再无往来了,从那夜之后。”承平承诺似的声音传来,被棉被隔音,听起来闷闷的。
在听到“那夜”两个字后,枚儿心里凉意划过,漫过四肢百骸,她再次痛苦的意识到,他们回不到从前了!“你不要说什么了,有的错误可以悔改,有的一次就够了!回去准备手续吧。”
承平呆立不动,有阳光缓缓流淌,打在白色的墙壁上,邻床的母女悄悄的嘀咕着什么。他看枚儿许久不从被子里钻出来,无奈一叹,“别闷着,出来吧,我走了。”说完,转身向外走去。
枚儿听着承平走出去,稍稍从被子里钻出一点儿,轻轻舒了口气。病房的门轻轻的开了。“阳阳!”一个男人满面堆笑的向小阳阳蹲下了身子。
“爸爸!”小阳阳激动的蹦跳过去。
“慢点儿,别跑!”年轻的妈妈从后面把女儿抓住。看到丈夫身后跟进来的另一个男人,少妇笑着问候,“大哥怎么也来啦?”
“来看看我们的小病号,呵呵,来大伯抱抱。”
枚儿听闻这个声音,浑身不由一抖,正想侧头看个明白,被一只大手按住肩头,又往上拉了拉被子,“睡吧!”声音轻轻柔柔,仿佛充满了温情。枚儿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你怎么又回来啦?”她看着承平冷冷的俊颜上有种憎厌的神色,不由心里一冷,“你别给我摆什么脸色!”白皙柔嫩的脸儿因为愠怒晕了一层红润,承平喉咙一阵干渴,眼前仿佛一个水嫩多汁的桃子,想狠狠的吮吸一番。
“睡吧。”他说出的话语气却和脸色截然相反,枚儿不由大声。
“你回来干什么?”
承平没有办法,有点儿虚脱的站起来,任她眼神凌厉,他还是在哪儿不动。
小阳阳突然跑过来拉开枚儿的被子,“姐姐,我爸爸来啦。”她像炫耀玩具一样,跑过去拉着爸爸,“爸爸,你去看看姐姐,姐姐也受伤了。她的爸爸妈妈都没有来!”
都说童心无忌,小阳阳有妈妈照顾,有爸爸来看。这几天看枚儿呆呆一个人发愣的样子,小小的善良的心里认定,枚儿肯定是想爸爸妈妈了,她不忍心自己独自快乐,要把爸爸和枚儿一起分享。
枚儿再也无法藏在里面了,红着脸坐起来,“小阳阳,不是告诉你要叫阿姨的吗?”
“可是阿姨都是有小孩的,妈妈说,没小孩的叫姐姐。”
“咳咳……”这是什么分类。
“欧阳枚儿?”霍瀚看着从被窝里爬出来的年轻女子,“你怎么了?”语气惊异中含着别样的情绪。
“小阳阳是你的女儿呀,呵呵,你这家伙,孩子都这么大了。”枚儿那天看了霍瀚给的名片,就怀疑霍达和他有关系,见他们一起来,一点儿也不感意外。
“怎么啦你?”霍瀚关切溢于言表,伸手想……又放下了,他感觉四面射来六道强硬的光,虎视眈眈想要穿透他的身体。
“撞车了。”枚儿说的轻轻松松,却让霍瀚弹了了起来。“啊,撞车了?严重吗?”在他眼里从来就是娇娇弱弱的欧阳枚儿竟然撞车了,那和鸡蛋碰石头有什么区别?
枚儿让他突然的弹起吓了一跳,“这不是没事吗?”一惊一乍的。
“哦。”霍瀚也感到自己的反应有点儿过,回头看看妻子,脸色已经风雨欲来,讪讪的转头,不知该说什么。
“瀚。”霍达走近前来,“你朋友吗?”
“哦,这是我的高中同学。”看向枚儿,“这是我哥,也是我的老板。”
“呵呵,这小子,亲兄弟,瞎说什么。”霍达把目光直直的放在了枚儿身上,让枚儿心里一阵厌烦,“你好!”说着,把他的爪子向枚儿伸了过来。
枚儿直接忽视,根本没理他。
霍达讪讪的收回手,看向承平,“承平啊,我说这几天怎么找不到你,原来是枚儿受伤了,你也不说一声。”
承平听他叫的亲热,心里很是不舒服,却不好表现出来。“哦,也不是太严重,我一个人也就够了,还有两个朋友。”本不愿提那两个混蛋,但是,霍瀚的妻子在这儿,什么都看见了。
“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啊!”
“好,没问题。”
两个男人看枚儿没有好脸色,讪讪的转回小阳阳的病床,霍瀚的妻子,因为丈夫对枚儿超乎寻常的关心和紧张,脸色已经晴转多云,只是碍着有大伯在旁边,才没有对霍瀚横眉冷对。但是看向枚儿的眼神明显有了敌意。
“呵呵。”枚儿心里苦笑,人生真是大舞台啊!演员可以在舞台上变换不同的角色,人也可以在不同的时间和地点演义不同的角色,有时候,是被演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