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被窝里钻出来的枚儿,赶走了承平,也赶走了萧萧,当时冷冽凌厉的眼神,把一向冰凉的萧萧差点儿直接冻在病房,他在狼狈逃窜的时候,终于证实了中国的一个谚语,“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
但是他不是承平,两个肇事者有着本质的不同,他已经从安琪哪儿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了,当然,安琪并没有把那天晚上的情景描绘给他,只是告诉他承平被抓现行了,具体的经过,任听众发挥无限的想象。
他没理安琪的冷眼,直接来到枚儿的病房,远远的从里面传来小孩“咯咯”的笑声……
不由心里疑惑,紧走几步,透过玻璃门,看到里面枚儿正一手拉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儿,在地上比划着什么……
一身淡蓝色条纹的病号服,穿在她的身上像浅浅小溪流淌的潺潺清泉,乌黑亮丽的短发,在肩头扫来扫去,不时露出白皙诱人的脖子,因为运动而略显红润的脸上淡淡的笑意流露,清明的眼眸里一汪碧波仿佛能把人吸进去一样。
萧萧就这样痴痴的被吸了进去,小女孩儿听到声音回过头来,一双大眼睛上蒲扇似地,长睫毛一闪一闪的看着萧萧,流露出探寻的神情,小手却不由抓住枚儿不放。
萧萧心里一阵不爽,“我是大灰狼吗?”
枚儿转身站起来,神色平静的看着萧萧,“你怎么这么闲?”
萧萧的心顿时“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头上掉下无数的黑线。他可是拒绝了无数的电话,关了机,偷跑出来的。
“身上的伤好了吗?怎么已经开始乱跳了?”语气里是强烈的抗议和不满。
枚儿蹲下身,笑语晏晏的对着小女孩,“小朋友,阿姨有事,待会儿再教你好不好,现在,你先休息休息。”枚儿说着,对着小女孩儿做了一个一休的动作,把两个手指点在太阳穴上转呀转。
“嗯!”小女孩儿怯怯的回看了萧萧一眼,蹦蹦跳跳的向一张病床上跑去,一个年轻的少妇正坐在床边,慈爱的向小女儿张开双臂。
久久的,枚儿没有回过头来,萧萧的心一颤,心里有疼在弥漫。他伸过手,轻轻转过她的肩头,脸却惯性的依然侧着,双眸垂下,眼底氤氲一片……
很想拥她入怀,轻声安慰,却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能力,从来没有的颓废感,让萧萧内心轻叹一声。
“我想请你帮个忙。”萧萧突然说。
“嗯?”枚儿不相信的转过头来,两滴泪珠在一霎滑落,“我帮你?”诧异的语气。
“嗯。”再次肯定。
“我能帮你什么?我现在除了吃就是睡!”枚儿走向自己的床铺,“难不成让我扮猪做广告?”
“噗……”
萧萧差点儿喷了。“有这么漂亮的猪,屠宰业早破产了。”
“呵呵。”枚儿也不由轻笑,她只是字面上的意思,随口说出,想想呵呵!
“圣诞节,几家公司要举行一个服装模特大赛,我想请你给我的服装当模特。”这个念头是萧萧策划的,很久了,虽然枚儿出事了,但是好像快好了,他,不想让自己的计划泡汤。
“我,模特?”枚儿睁大双眼,睫毛也惊讶的一抖一抖的。“开什么玩笑。”又补充了一句,“你放心,我不会讹你的,不必想什么主意来套近乎。”
“我是说真的。”萧萧眼神严肃,他可不想失去这个机会,“这个策划是早已经准备好的。不是临时才定的。”言外之意,不是为你而定的。
“我在住院,再说,我也不是模特。”
“我们没请专业的模特,我们只想展示服装,不是展示模特,还有几天,我会请人给你指导。”
“那你让那个指导的人上不就行了,何必多此一举?”
萧萧一滞,从来不知道,这个表面温吞和善的女人,言辞竟然如此犀利,难道是经过一场事变后,真的魂穿了?
他仔细观察枚儿,盯得她一阵发毛,“你看什么?”
“你是谁?”萧萧慢慢吞吞的一句话,差点儿把枚儿噎着。枚儿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发什么神经?”
“你和以前不一样了。”停顿了片刻,萧萧悠悠的说出了一句。
枚儿微张的嘴慢慢合拢,“过去枚儿已经死了,其实我本来就是这样的。”
爱情是什么?在字典里的意思是男女相爱的感情。简单的两个字,简单的解释。就像人字一样,写起来简单,做起来难!
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每个人都在孜孜以求的寻找着属于自己的真爱,从古到今,从国内到国外,男人女人,穷人富人,不管你给人怎样不平等的定义,爱情,在每个人的面前却都是平等的。
有时候,富可敌国的人,却抓不住爱情,衣不遮体的人,却可以获得爱的温暖。爱情可以让人喜,让人悲,让人欢喜,让人忧伤,让人找到自我的价值,也可以让人失去自我。
欧阳枚儿没有穿越,更没有魂穿,她还是她,在车祸前,在车祸后,从心灵到身体,还是实实在在的欧阳枚儿!
不同的是,之前,她因为爱情,把自己给丢了,如今,在身心伤痛过后,她终于找回了自己,把爱情丢了。
萧萧看着不一样的枚儿,以前柔柔弱弱,看人扑朔迷离的眼神今天却如此的清澈坚定,整个人焕发出不同以往的别样的光辉,虽然清眸中隐隐的还有丝丝暗色的伤痛,但是,他知道,只要她一眨眼,碧波之中就会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