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爸爸,没做声,孙晓很热情的叫了声“伯父”,萧萧的爸爸貌似慈祥和蔼的笑着和他们打招呼,“孙晓来啦!”
萧萧感觉爸爸的表情很滑稽,心想,他在他那个和儿子差不多年龄的小三面前也是这副慈祥吗?萧萧设想着两种可能,一是,他的慈祥是装出来的,另一种可能就是那个小三有恋父情节。
妈妈从厨房里走出来,端着一大盆汤,红红的番茄的颜色,白白的鱼块,上面飘着点点绿色的香菜,很赏心悦目。这是爸爸爱喝的,萧萧以前喝,在开始和爸爸有了隔阂,说重一点是开始憎恨他以后,就不喝了,因为爸爸的喜欢,他无由的憎恨。
餐桌的菜很丰盛,因为某些人的存在,让萧萧很没有胃口,还有让他更没有胃口的。
“今天你孙伯伯打电话给我,说起你们两也都不小了,这婚事是不是该定下来了。”欧阳爸爸先开口。
正在闷头吃饭的萧萧眸色一寒,没有理睬他。
“是呀,今天叫你们来,先商量一下,如果你们没意见的话,我们就选日子,先订婚。”欧阳妈妈附和。萧萧很不明白,都这样了,她有必要维护这个背叛她的人吗?
还是没反应,欧阳爸爸不敢触碰这个儿子,转向孙晓,“孙晓啊,你什么意见?”
孙晓早已知道今天是什么宴,但还是脸色微红,不是害羞,是激动,“还是问萧萧吧。”她把皮球踢给了萧萧,她也想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太想知道了。
她至今不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表面上看,好像他们真的是男女朋友,因为在萧萧的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第二位女性,她是唯一一个和他走的最近的,但是,实际上,她又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因为他们之间真是纯洁的比水都纯洁。
孙晓不知道,他本性就是如此凉薄呢,还是……她感觉不到他的热情,但是也没见他对别人热情过。如果真是他的性格,她想她会接受的。
看着萧萧不动声色的闷头吃饭,欧阳爸爸的脸色阴沉下来,“你倒是说话呀?”
欧阳妈妈慌忙推推萧萧,不安的看着老公阴郁的脸色,“你爸爸和你说话呢。”
萧萧随手丢下筷子,一派风淡云清,隐去眸中闪现的厌恶,“妈,我吃好了。”转向孙晓,“你呢?”
孙晓自觉的放下筷子,“好了。”讪然看向怒气勃发的父亲,和惊慌不安的母亲。
“那走吧。”长身而立,任身后雷霆万钧,我自逍遥而走。
外面霓虹闪烁,但仍感觉得到天色阴沉,空气潮寒,风云即变……
车子在路上疾驰,萧萧俊面逐渐变冷,幽深的眼眸不见一丝波澜,孙晓在副驾上余光暗扫,感觉从这个冷酷的冰雕身上辐射出的寒气让她在有空调的车上浑身打颤。
她不敢再看他,转头看向前方,道路旁有几个人在拉扯,好像在争吵,这和她有什么关系。正要目光收回来的时候,感觉拉扯中的一个人直直的朝他们的车子方向跌过来……
萧萧冷冽的目光直盯着前方,感觉旁边有个身影突来,车子已经飞速开近,紧急刹车,一个身影从车旁弹开……
他的心不由一疼……
汽车嘎然而止的尖叫划破夜空,把几个人的听觉同时与外界隔绝,一时间世界寂静无声……
萧萧不知是怎样从车里出来的,也不知是怎样走到枚儿的身旁,只是一瞬间的事,根本没有看清那个人的面孔,但是他就是知道,那一定是她!
脑子一片混沌,但脚下却是飞快,萧萧把枚儿抱起放到车上,丢下其他人飞驰而去……
以至于事后想起,他都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就像地震瞬间过后,所有幸存的人醒悟后竟然不知自己是怎么身处室外的。连身上的累累伤痕都不知是因何而起!
只一瞬间的功夫,当车子疾驰而去,剩下的几个人才幡然醒悟,孙晓被晾在车外,心里一片冰寂。安琪瞪着眼一眨不眨,一晚上接连发生的事情,冲击着她的承受,
承平呆立原地,眼睁睁看着萧萧抱着枚儿离他而去,竟然没有夺过来的勇气,他阴郁的脸色突转苍白,因为刚才的激烈本来就快要筋疲的双腿突然连站立都困难了。
漫天的飞雪飘飘荡荡,无风,晶莹的雪片在空中舞动,或欢快或抑郁,最终都随着尘埃,落在沥青铺满的路面上,消失无形……
人,或许也是这样,在天地的大舞台随意挥洒自己或长或短的人生,喜怒哀乐遍尝,最终掩入一抔黄土,尘归尘,土归土……
萧萧站在急救室的外面,一动不动石雕一样,周身散发着滞血的冰冷,内心却是巨浪滔天,悔意阵阵袭来,“要是今天不回家吃饭,要是晚点儿出来,要是车子不开那么快,要是……”无数的假设像肥皂泡一样破裂于无形,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推移,他抓住急诊室的门把手,恨不得一把推开,直接冲了进去。
电话突然响了,“萧萧,你在哪儿?”是孙晓的声音,那几个人反应过来,发动车子,萧萧已经不知去向,他们辗转半天,才想起给萧萧打电话。
“ss医院。”顿了一下,冷冷报出医院的名字,随手把电话挂了。
真不想让那些人来,只想自己在这儿守着,想起那个和枚儿拉扯的人,冰冷的眼眸隐出愤怒的杀气。
楼道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须臾,那三个人蜂拥而至,安琪喘着粗气,“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