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
她拿起枕头砸在墙上。
夜风清凉,萧萧驱车在路上,车辆已经稀少,人行道上行人也是寥寥,偶尔有一对情侣抱着头凑在一起,交头接耳,卿卿我我……
从来自傲的萧萧突然羡慕起这些平凡的,也许一无所有的年轻男女,或许还是在某个大学的学生,他还真的没有经历过这样看似平常却浪漫的爱情。
从上到初中就因为出众的容貌和品学兼优而备受女生关注,他眼高于顶,在众多追求他的女生中,从未发现让他钟情的人,在他的理想爱情中,那些女孩没有一个符合他的要求,他满怀希望,总有一天,他能遇到那个梦中的女孩,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哪怕多等,再多等,他也不会草率的找一个没有感觉的人,与她共度一生。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信念不再那么坚定了,夏娃是从亚当身上取下的那块骨头,他不知道他的那块骨头在那里,他等了二十多年,一直苦苦的等,或许他的骨头已经漂洋过海,在大洋的彼岸的某个地方也说不定,所以说有些单身的人,也许就是找不到他的那块骨头了吧?
自从遇上枚儿,他在见到她的第一面就怦然心动!心的某处常隐隐作痛,他想,是不是她就是他的那块儿骨头呢?知道她已婚,他再度怀疑,或许,离别的时间太常,人世的几经轮回,孟婆的迷魂汤的效力也许太长了。
那天,当枚儿随车飞起,伴着洋洋洒洒的雪花,萧萧感到从未有过的锥心之疼,在抱起她放到车上,疾驰向医院的时候,他就决定,只要她活着,只要她没事,不管她结没结婚,他都要要她,他相信,她就是他的骨头,而且是被上帝从心脏最近的地方取下的骨头,她的婚姻只是月老醉酒错牵的红线,是中西神仙工作分配的失误。
但是他的骨头显然根本没有认识到她的宿主,一味的无视他的存在,漠视他的深情,他无可奈何。
感觉任何事情还是不要认真的好,像万强和方瑞平平淡淡的和许许多多的女人谈情说爱,管他什么亚当夏娃,男人骨头。
到今天他才意识到他们对他专情的不屑,他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傻瓜!枚儿一直躲,一直躲,终于还是没有躲过,她不知道萧萧到底说的是真是假,但是他对她的感情,她却能感觉的到,虽然不知这份情到底到了什么程度,她不敢问。因为不管到什么程度,她都要不起。既然不要,就不用去管他是什么。
她的理念是长痛不如短痛,宁可自己痛也不要他痛。虽然现在他有些受伤,这些伤,却远没有到情到深处,再生生分离的伤来的刻骨,心伤只是在肉上,刻骨却深入骨髓,她再也受不起了,也不想让他受。
忘了吧,希望他此去不会再来,两个人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世俗的烦扰不是他能预料的到的,但是她却是深有体会。虽然担心他此时的心情,开车会不会受到影响,但是,还是不要去管了吧。没有她的时候,他不是比现在过得好的多吗?
自己一个人想高兴就高兴,不想高兴就自己生气,和别人无关,枚儿觉得这样挺好。
第二天,一夜无眠的枚儿精神却很好,在练功房全身心投入的排练了一整天的舞蹈,还给孩子们上了一节课,剧烈活动后身体舒畅,每个毛孔都散发出津津的汗湿,心情也不由的好了起来。
下午正要休息一会儿,回家的时候,高远打来了电话安琪不见了!
枚儿咬牙狠狠的在心里骂了声高远,穿好衣服,打车来到街上,高远已经找了半天了。
“怎么回事?”枚儿下车,见高远正急的团团转的在等她。“你怎么不看好她,不知道她这几天心情不好吗?”枚儿恨不得抽他,因为自己没理由和他抢安琪的监护权,才让他把安琪带走,不想还不到一天,就让他把安琪弄丢了!他可真是个废物点心啊!
高远急的面红耳赤,“我一天都在眼巴巴的看着她呢,看她睡着了,想出去买点儿菜,给她做点儿吃的,谁知道她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她一天什么都没吃!”
枚儿看他的模样,不知道是真情流露的担心,还是怕出事负责的借口,总之她不再相信这些个男人了。
“她拿电话了吗?”想想,即使她拿着又怎么能接呢?
“没有。”高远无奈。
“她能去哪儿呢?可能去哪儿呢?”枚儿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她能去哪儿?要是在以前,她可能在商场买衣服,也可能在化妆品店美容,但是现在绝对是不可能了,她没这个心情。医院也是不可能去的。
“找吧!”枚儿瞪了高远一眼,亏了安琪和他做了这么多年夫妻,他竟然连她有可能去哪儿都不知道,那些电视,书本里说的心有灵犀的夫妻,恋人,或许真的是文学上的夸张,根本没有的事。
夫妻真是越做越陌生,丈夫除了担心妻子发现他的不轨行为,千方百计的想着遮遮掩掩,生怕妻子知道自己的任何一个朋友,不给妻子留下一点儿可以寻到他的蛛丝马迹。而对于妻子,丈夫更是漠不关心,她去哪儿,在哪儿,干了什么,甚至这么多年变成了什么模样,在他的心中眼里是越来越模糊,也许多年以后,在街上遇到妻子,他都不会认出这个女人是谁?
高远不知道安琪在哪儿,去哪儿,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两个人筋疲力尽的在北京街头巷尾,寻找到午夜,也没有一点儿成果,枚儿没理高远在哪儿,在夏夜的凉风吹得身上的汗水变凉的时候,她拖着两条抬不起的腿回到了那个曾经是安琪租住的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