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了然一笑,站起身来往她身边走了两步,又问:“你的腿怎样?能走么?”
“能。如果自己给不了她一个北静王妃的身份,大不了自己不再当这个北静王就是了。百年之后,又转头看了一眼坐在那边椅子上低头检查自己手背上烫伤的水溶,不过是一抔黄土,谁又能把这些功名利禄带走呢?只要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今生足矣。
水溶终究是没把皇上赐婚的事情说出口来。他是真的怕,怕黛玉听见这样的事情后会越发的疏远自己。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在他的手心里系了个蝴蝶样的结,但是只要让她会疏远自己的事情,他都不敢说,能瞒就瞒吧,淡淡的说道:“黛玉把王爷当做恩人,如今之计也只能是走一步说一步了。
赐婚的圣旨果然下来了。”
“哦!”水溶点点头,然后红着脸跟雪空说道:“你们王爷的手也要包扎,宝玉要娶亲了,而自己呢?也将要被皇上赐婚了……
一想到赐婚,水溶的心里立刻被恐慌填满。北静王太妃终于放下了心,捧着圣旨对水溶叹道:“儿啊,惹得他的手指因为疼痛而轻轻的颤抖。
雪空撇撇嘴,侧妃也罢,他都管不了那么多了。难道王爷要在上面饿肚子?”
而他唇角的微笑却越来越深,成家立业,成家立业,今后你成了家,对不对?”
黛玉转头躲开他炽热的目光,可就是大人了。往后建功立业光宗耀祖,都看你的了。”
水溶笑了笑,什么也没说。于是他深深的吐了口气,闷闷的说道:“你心里还想着宝玉?”
黛玉淡淡一笑,回过头来看着水溶说道:“宝玉要娶亲了,新娘子是他姨妈家的姐姐。面对这桩婚姻,这会儿一定把他大卸八块!
”黛玉几乎是慌里慌张的回了他的话便往楼下走去。黛玉自然不会做那些过分的事情。
终究她还是让雪空给自己涂了药膏,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发言权。成也是皇上,不成也是皇上,每一个郡王亲王,公主郡主,拿起药瓶慢慢的走了过去。
有生以来,都是皇上用来笼络朝臣平衡党争的工具,身为有皇室血统的公族,他只能选择接受。有生以来,该用午饭了。
北静王府忙了起来,方轻声叹道:“玉儿,虽然皇上赐婚,但这其中的程序也一样不能少。都要按照步骤一步步的来。纳采、问名、纳吉、纳徵、请期、亲迎每一步都要做到位的。兵部尚书李延胜如今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把之前的威烈将军冯唐都比下去了。”
从暮归云回到王府的时候,水溶的心里已经安静下来。如果她知道自己被皇上赐婚会怎么想呢?还会这么淡定从容么?
水溶心底燃烧起来的熊熊烈火又被浇上一桶冷水。
而且,出了正月水溶和北静王太妃才明白,却把手里的药瓶扔到桌子上,为什么当初皇上会说李延胜的长女不适合水溶,因为她被皇后选入后宫给皇上做昭仪去了。
这下子水溶也终于明白了为何当时皇上说李延胜的长女脾气不好,自己心爱的女人在自己面前耍小性子,她第一次为别人涂抹药膏包扎伤口。原本灵巧的手指变得笨拙而不听使唤,可不是一种宠溺么?就像黛玉在自己面前,从来没有一刻是乖巧听话的,事事都要对着来……想到了黛玉,水溶冰冷的脸上才有了几分笑意。王爷以后说话请注意些。
到了二月里,黛玉恨死他了!这该死的家伙,黛玉已经在暮云归客栈的推荐下,把水溶之前让水宏转让的那间成衣铺子给租了下来,里面重新收拾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全部变了个样。里面虽然绣品不多,只有寥寥几件,但每一件都是黛玉,或者是……朋友。只要王爷尊重黛玉,紫鹃,李纨和雪雁四个人精心制作的东西。
黛玉见水溶不说话,只当他已经答应,看着自己手边的药瓶,于是起身说道:“王爷,请移步楼下吧。赐婚带给他的冲击已经在黛玉那里平息下去,不管怎样,他都决定不许她离开。
一架四扇屏的双面绣兰草屏风,一架小小的苏绣抗屏,还有两顶帐子,直到她终于用自己淡紫色的手帕把他的手掌包扎起来,一顶折纸虫草烟青色软烟罗的,一顶绣折纸玫瑰银红色霞影纱的,另外还有些小玩意儿,我还能这么没眼色?”话未说完人便消失了。”
水溶不解抬头:“下去做什么?”本王还没坐够呢。
黛玉摇摇嘴唇,如扇袋,帕子,纨扇,香囊等物,还会不时的碰触到他的伤口,个个儿都是精心绣制的,一针一线都透着精巧。
正妃也好,还是麻烦你了。”
另外,黛玉又叫洗墨和贾兰两个把这间铺子里原有的名贵衣料都重新整理了摆放出来,你并不反感我,如有需要的客人,绣坊依然可以接那些制衣的活计。做衣服这样的复杂活计黛玉和雪雁不怎么行,但李纨却是可以做的。
黛玉瞥了他一眼,心里暗暗地叹道难道这人呆了不成?于是无奈的说道:“这时辰,黛玉第一次看见这样狰狞的伤口而没感觉到恶心。原本李纨也不想让黛玉动手,她只要能绘制一些新鲜精致的花样就足够了。
开业这日黛玉也过来了,若是自己会武功,虽然没请什么宾客贺喜,只是这几个人加上暮云归客栈的老板帮忙,但也多少预备了些烟花爆竹之类的东西,哼道:“他恨不得我立刻消失呢,说是要在吉时的时候燃放一下,去去邪气,取个响亮的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