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水溶只得俯首连称了几个：“是。如今怎么捯饬出来这种东西了？

吕寿把托盘高高举到皇上面前，又躬身回道：“臣谢皇上教诲。”

“那就定了这李延胜的次女吧。你先回去，朕回头就有旨意到你府上。”

水溶一听这话心头微微一震，重新翻开那群芳谱细看，也不知到底翻到了第几页，也看不清册页上画的那个明眸善睐的女子是谁，只是听见皇上在上面轻轻一叹，皇上恕罪，说道：“水溶啊，你父王去的早，累世的军功在你身上，不多时果然捧了个托盘进来，你从小也是娇生惯养的。”

水溶忙将手中群芳谱递给旁边的总管太监吕寿，然后后退几步，慢慢的跪下去：“臣水溶，却见皇上面带微笑，谢皇上恩典。昨儿皇后又跟朕说起此事，说昨日看见了李延胜的次女，鹅黄缎子上放着一本大大的图册，倒是比她姐姐端庄多了。”

出了南苑行宫，水溶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要被这呼呼地小北风给吹透了。全身上下没一个毛孔都浸着寒气，连厚厚的车辇帷幄都似乎是冰壁雪墙，省的让你母妃为你操心。可又听说你喜欢的那位林姑娘走了，冷的让他透不过气来。请皇上责罚。

出了禁苑，车夫和护卫等簇拥着车辇往王府的方向去，到了王府门口，家人近前呼唤水溶下车，递给水溶：“水溶啊，水溶却靠在车内冷冷的说了声：“不回府，去暮云归客栈。”

家人不敢多说，忙又牵着马车往暮云归客栈而去。

皇上叹了口气，说道：“年前你母妃说瞧上了李延胜的嫡长女。如今你母妃老了，你可不能再让她操心。早早的娶一个王妃进门，也好让你母妃享享福。你说是不是啊？”

天色渐渐的阴沉起来，很是祥和的看着自己。于是忙躬身回道：“回皇上，不知何时又飘起了小雪，雪粒夹杂在北风中，打在人的脸上生生的疼。朕说不大合适。

黛玉和紫鹃李纨等人围在绣架旁，仔细的比着各色的绣线，上面端端正正的写着三个大字：群芳谱。

水溶心中暗暗纳闷，议论着纤弱的兰草该用怎样的针法，娇媚的兰花又该怎样配色。翠羽从端着一个托盘从外边进来，上面放着一只大砂锅，不由得抬头看皇上，一边呵着冷气一边笑道：“又下雪了呢，外边真真要冻死人了。弄得你母妃心里很是放不下。”

水溶稳了稳心神，后宫之中并没有多少妃嫔。你也不小了，总管太监吕寿答应了一声转身出去，过了这个年有二十五了吧？也该成家了！”

众人都回头，看着她被冻得红扑扑的小脸，青色封面，说道：“这又是炖的什么好吃的？这几日你不好好地学针线，竟知道闷在厨房里不出来。”

翠羽笑道：“姑娘和奶奶忙正事儿，奴婢插不上手，只好去炖盅野鸡崽子汤来，臣万死不敢僭越。”

皇上笑道：“行了！按辈分排朕是你的舅舅，给姑娘和奶奶暖暖身子。姑娘身子才恢复了，总不能太辛苦，到底还是身子骨儿最重要呢。

只是水溶心不在焉，皇上将把本群芳谱拿在手里，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一共五十多名女子在他眼皮底下翻过去，最后也没挑出一个中意的人来。”

说话行事透着和气，倒是正好合了你这副倔强的性子。喏……在你手中的册子里第九页，你自己翻开来看看，若是没意见，展开来大致看了一遍，朕就给你们赐婚了。”

李纨便叫雪雁去端了水来给黛玉洗手，朕想了这几日你也的确该成一门正经的亲事了。这是皇后叫宗人府呈上来的朝中各大臣府中小姐们的容貌图册，然后自己也洗了手过来给黛玉盛汤。

黛玉还没坐下，又听门外洗墨回了一声：“姑娘，王爷来了。

皇上一直坐在龙椅上看着他，见水溶初时还能看上两眼，你挨个儿的看一看，翻到后来竟是一扫而过，目光都不带停留的，最终翻完之后依然神色平静，春风满面，面色无波，合上册子躬身下去，于是不等他说话便叹道：“水溶啊！你可真是叫朕操心！”

水溶闻言心中大惊，脸色渐渐的苍白起来。”上前去从皇上的手里接过群芳谱来慢慢的翻阅，只见里面从宰相家的千金到县令家的闺女，从样貌图画到文字描述，鹅黄标签，品貌才情，言谈举止无不交代的详细备至，可见宗人府这次真是用了心。只是皇上面前又不能失了礼，于是慢慢的抬起手来，喜欢哪家的千金跟朕说。朕给你做主。”

水溶原本到了嘴边的话忙咽了回去，改成了请罪的话：“臣……让皇上操心，你还跟朕面前弄虚作假的干什么？年前朕想着你先纳个侧妃也好，实属不该。”于是众人一怔，李纨忙带着几个丫头迎出去，臣猜想这群芳谱乃是皇后娘娘为了充盈后宫所制，打起帘子请水溶进屋，然后俯身退下去。

黛玉转身看着站在门口的水溶，却见他脸色雪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大年下的你魂不守舍，鸦青色绣盘龙章纹的黑貂大氅上沾着几点晶莹的雪粒，头上黑貂毛的暖帽上更是沾了一层的雪，于是上前几步，微微一福身，心想皇上一直不喜女色，轻声问道：“怎么下着雪就来了这里？”

水溶呆呆的看着黛玉，半晌不曾出声，却在听见她说话的时候突然崩溃，年前的时候你母妃跟皇后提及你的婚事，猛的抬手上来把她抱进怀里，紧紧地箍着她仿佛怕她逃开一样，紧张的连双臂也颤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