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谁突然冲过来从后头把我抱住:“矮芽?妹夫!妹夫!妹夫你别想不开,堂堂男儿牺牲一下又如何?”
你老母的,老娘是女的,牺牲的是老娘的清誉。
“简直一派胡言。”狮子吼般的咆哮撕扯着耳膜。
我蓦然停顿,直直的朝声音来源的地方看去。
那个徐掌门站在那里,明明只是怒视而以,却仿佛全身笼罩血色,我差点忘了,他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帮派掌门,却有魔教与官场两座大靠山。
“你伤我孩儿在先,出言污蔑在后,这件事,老夫跟你们没完。”厉眼一瞪,咬牙迸出几个字:“蔡老弟,你看着办。”
那个不靠普的蔡老爷早就哆嗦得跟筛粟子一样,一听这话直接晕菜了。
眼下这里谁也没徐掌门大,更没他狂。见这架势他得意的笑了出来,随后冷声:“来人,把这个小白脸送到官府去。老夫的儿子伤得不明不白,总要讨个公道。”
阴恻恻的嘴脸,杀机暗藏的语气,都明白昭示着进了官府就再无生还的可能。
蔡大公子尚算有些义气,不过显然这里容不得他来做主,他一手扶着妹妹,一手还想挡在我面前。
徐家的保卫立刻上前来抓人,我灵机一动,推开蔡家兄妹,快速掏出怀里的一个东西伸到众人前:“大胆,姓徐的,你吃了谁的胆子连本使都敢动。睁大你的老鼠眼看看这是什么。”
“圣使令?”徐掌门喉咙猛地被哽住,瞪着我的手两只眼珠子几乎要飞了出来。他几近是怒吼:“你是谁?”
我冷冷一笑,抬高下巴:“魔教左护法……洛朝阳!”
嘿嘿,洛兄,反正令牌都是我的了,再借一下你的名字又何防?都是惩奸除恶,用你的名字行善,便宜你了。
“这不可能?你是假的。”徐掌门瞪着充血的眼珠子,恨不得把我的皮扒下来。
“啊呸?再敢扯一句试试。”老娘一撩袖子冲上前狠狠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你算哪根葱,本左使奉教主之命巡查各地,就是要把你们这些依仗本教招摇撞骗,欺男霸女的败类清理门户。徐掌门,这么多年油水捞得不少吧。现在,是不是该吐出来了?”
这下子姓徐的跪在地上,身体隐隐颤抖,想必是吓的。
我洋洋得意的俯视他卑微如蝼蚁的身影,说不出的畅快,却无意中瞄到大舅子和小媳妇都张口结舌,跟卡了鱼刺儿似的。
大舅子:“你不是姓龙吗?”
“矮?本使的身份怎能到处宣扬,万一让一些居心叵测的人察觉,可就会坏了大事。”
听了我的话,大舅公似乎明白了,而莺儿则垂首不语。
这时沉默了许久的徐掌门方才低声开口:“老夫明白。见过左使大人。”他缓缓低下高傲的头颅。
我呵呵一笑,却不知就在这一刹那,三记银光从他飞快抬起的左袖间射出来,直冲我面门。快得让我来不及眨眼,而惊惶的瞳眸中映下的是徐掌门诡异而阴鹜,更充斥血色的狞目。
“龙公子。”
“妹夫。”
“相公。”
“当……”
众人慌做一团,然那三记银光在即将刺入我脑中之际被横空飞旋而至的一记风刃生生劈成九截。
“谁……”见我安然无恙,徐掌门怒声大吼。
连我都不知道弹指之间的事是如何发生的,但是涌汹滚滚的气滚中一抹熟悉的气息欺近。
仅闻见一声低吟:“是我!”
只见月色清冷,冰凉的夜风中,一抹漆黑而欣长的影子独自立于树梢,皎洁的光晕倾天泻下,笼罩在他伫立挺直的身影上,浮起淡淡的莹光,依稀可见冷俊的面容,清秀却不失坚毅,那黑亮胜过宝石的眸子灼灼有神。
夜空为他而明亮,大地匍匐在他脚下。
“司徒绝?”
我心里一惊,随即感概:你怎么才来?
“你是谁?”纵然已极狼狈,徐掌门毕竟是一派之首,丝毫不见颓丧,反而更加咄咄逼人。
“他是我大哥。”先暴出口,我得意的一睨小绝,暗中直抛眼色,不知道这么呜漆吗黑的天空下他能不能看得清。
果真,小绝半点反应都没有,却是悠然一记翩飞,如同大鹏展翅,片刻之后落在地上,他手中长剑优雅雪亮,只身拦在我的面前。
“原来这就是亲家,果真是威武不凡,一表人才,失敬失敬!”感情大舅子这空档还有心情攀亲带故,不过从他惊喜汹涌的口气听来,怕是看出来小绝武艺高强,今晚这仗他蔡家不会吃亏了去。
面前徐掌门一脸成猪肝色,招起大手:“不管你是谁,伤了我儿,就得死。来人……”杀机一出,众人惊惶失措,争着夺路逃命。
情况越是乱做一团,徐掌门越是昂头颠狂,我不安的看向小绝的侧脸,竟然的从那不苟言笑的冷颜上捕捉到一丝极微小的嘲笑。
“小绝,你傻了呀?我们快逃吧。”轻轻扯他衣袖:“这家伙有帮手的。”
司徒绝稍微垂首,看了一眼我扯着他袖子的手中,转而又睨向我,一眸柔软清澈见底:“别怕,属下都安排好了。”
呃?
我睁大眼睛,写满不解。
可是徐掌门纵是狂笑了一会儿,突然停住,他喊了许久了可却是空荡荡一大片,紧接着是不可置信的四下张望:“人呢……都去哪儿了……”
小绝凉凉的收回剑,漫不经心道:“你带来那些埋伏在蔡家周围的手下都已经回去老家了,蔡帮主,您老是不是也该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