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某个角落被什么东西重重锤动,我捂住她的小手推回去,疼爱的摸了摸她梳得干干净净的头发:“乖,姐姐给你的,就收下。再说了,我很喜欢这些花,我说它们值钱,那它们就值钱。”
她眼睛一亮,惊喜的接过来:“谢谢姐姐。”小腿儿“蹬蹬”跑开了。
手上有了东西,底气也硬了些,我则悠悠转过身来,为掩饰心中依旧存在的尴尬,先轻咳了一下。然后很认真很严肃的把花递给一旁恹恹的小绝。
“小绝,给你的。”别怪我不会说话,长这么大都是别人安慰我,后来到了没人安慰我的时候同样也没有人需要我的安慰了。
直到做了龟奴了,有时候被花妈妈打发去做这号子事,不过面对的都是些清高骨子硬,整天不是哭爹叫娘,就是上吊撞墙闹得要死要活不肯从娼的姑娘们。
要说安慰男人,还是个为情所困的男人,更是头一遭。
“这是?”莫名看着伸到眼前的花,一记惊喜的光从小绝眼底闪过,然后很快消失,换成一副不解的神色而转向我。
不待他继续说下去,我已然开口,不仅声音就连心情也格外急切:“你别再生气了,其实昨晚是我太冲动。毕竟嘛,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哦不!”眼见他五官急抽,耀眼的光芒自眼眸中一点一点破碎,当即把我给吓得面如土色,慌忙把花往脑后一丢,想也来不及多想伸出双手抓紧他的肩头狠劲的摇,大叫:“振做点啊,小绝,小绝,你不喜欢小饼没关系,我又不逼你。是,我承认对于小饼我有不一样的情谊,但也绝不会为了小饼的喜好而做出逼良成娼,丧尽天良的事。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我会对你怎么样。要不,我再给你介绍几个漂亮姑娘,真的,飘香苑的姑娘我都熟,不管六岁到六十岁,清纯的,豪放的,妖艳的,妩媚的随便你挑,要小倌也成。”
虽然浩浩荡荡一大篇,可小绝的脸色却更做孽了。我已经满头大汗,慌了手脚,无能为力。
他神色无情打彩,看向我的眼光几乎是怏怏的。
然后略沉吟片刻,才说:“多谢公主好意。只是。”顿了一顿:“属下早心有所属。怕是要辜负公主一番美意了。”
有了?蓦然大惊。然而一想又不对:“那刚才我还没说小饼的时候你那么高兴干嘛?”用胳膊肘儿撞他。
我只能叹息:恐怕小绝想不到法子拒绝,只好即兴挑个理由。哎,他怕我记恨吗?答案是:不会。
身后脚步声格外响亮急促,小绝已经快速跟了上来:“属下说的是真的。公主千万别再误会。”不知我有没有听错,他的声音分外焦燥,更有些欲言又止,却又迫于表达。
“哎,算我好心办坏事了。”烦恼的使劲扯头发,我越走越远。身后小绝孤零零的站着哭笑不得。
昨天被阿贱那么一闹马车都弄丢了,现在官道怕是不能再走,阿贱那只贼狸狐恐怕已经把我们要走的路线都猜透了。
反正时候也不急,而我怀里银又不少,于是打算先住个几天。
走进一家还看得过去的客栈,我走进去一拍桌面:“掌柜的,住店。”话说好多年没这么硬气的哟喝过了。
头戴黄布帽的胖掌柜笑得满脸油光:“这位夫人来得真巧,小店还剩下最后一间上房。”那乌黑的小眼睛转个不停。
“什么?”我舌头打结。他哪只眼睛看我像“夫人”。
我刚想说“住两间”,而司徒绝手里银光一晃,一锭银子已经搁在了桌上:“掌柜的,带路。”
那掌柜迅速把银锭子攥在手里摸了又摸,见我眼中喷火,急忙藏入袖中,方才肯带路。
“小绝你什么意思?”我不满的揪起他衣领,也顾不得众目睽睽之下这动作多么惊世骇俗。
他鼻子里“嗯哼”,眉梢扬了扬,我咬咬牙,只好松开手。
“属下是担心云剑霄派人一路追来,两个人住客栈目标太大,如果共住一间倒可掩人耳目。”
“……”似乎也对啊,一男一女同路本就引人注目了。阿贱可不是笨蛋,当然会揪准最大的特点铺天盖地搜人。
话说,小绝何时脑筋转得这么快了?
“可是,一间房的话……”我喉咙像哽了根刺说不出来,只能拿手不停比划。
于是小绝莞尔一笑,引得八方雄性生物心肝儿狂跳:“云剑霄会彻查一男一女,却不会查一对夫妻。公主不如暂时委屈一下,属下以性命保证绝不会冒犯公主。”
夫妻?话说到现在为止也只有夜离歌跟老娘说过这个词儿?谁敢根皇帝抢老婆?不管那个老婆是不是得宠的女人,那犯傻的哥们儿都只有死路一条。
小绝,你狠,你比夜离歌更狠。
我狠吞口水,点点头:“就这么办。”
“嗯!”小绝笑逐颜开:“娘子,回房歇息吧。”
“……”
这间房子位于三楼,座北朝南,从窗子里可以看到满城大街小巷,司徒绝吩咐小二端午饭和热水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下,那毛挺的背影,平静却泛着冷漠的嗓音意外的有股凌架万人之上的强势。是我多心了吧?为什么心里老是在发毛,老是有一种小绝心机很深沉的错觉。
晃晃脑袋,我让自已不要多想,大街上人来人往,当然不乏俊男美女,看上一个我就冲着吹口哨。
当小二把饭菜摆放好,闻着那诱人的香味我差点把舌头都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