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到处都是血,父皇,母妃,皇兄,皇姐,还有父皇的嫔妃们,他们都张口大喊“救命”,拼命伸长手臂要从血海中挣扎出去
“啊……”
满头大汗惊坐起来,才发现自已不过是做梦而以。
“醒啦!来,喝点汤压压惊。”面前递过来一只碗,顺着苍老的手往上看去,不就是大叔吗?还是胡子拉渣,蓬头垢面的鬼样子。
“哦,好。”没有拒绝,因为我没那么娇情。喝了两口才发现不对劲,于是问:“小饼跟司徒恨呢?”
“哼,小饼到林子里找你的猪去了。至于司徒绝,那小子太不争气,再三跟我保证好好说话,却把你气成这个样子。我让他到山顶上站着吹冷风去了。”大叔不屑一顾。
“那该多冷啊,大叔你太残忍了。”端着碗的手一抖,想也没想就埋怨起来。司徒恨的伤还没好呢,这一冷得冻成什么样子啊?
“小丫头?不记恨他了?”浓密而乱的头发后面眼睛的精光如炬,凝着一丝丝笑意。
我一怔,当下明白感情揶揄我呢。于是埋头喝汤,心里十分委屈,连大叔都开始算计我了。
过了会儿我抬起头,无比认真:“大叔,狸狸不是猪,她是一只货真价实的狐狸。您老别再说错了,它自尊心很强的。”
“算了。”他嗤笑:“那小子都跟你如实交待了吧。看不出来,挺能担当的小伙子。”
你老母的,说您眼拙还不信,你哪知眼睛看见司徒恨能靠得住来着?
“不行啊不行,你根本不知道他就是魔教教主。”我欲哭无泪。
“老夫知道。”
“呃?”
“今天这小子同我说了一下午,他说,本来这时候都已经和心爱的姑娘成亲了,可惜出了叉子,然而事实铁锃锃的摆在那儿,他害怕将来那个姑娘知道真相后弃他而去,他已经失去了七年,再也经不起失去的痛苦。”说到这里,大叔无比惋惜:“我告诉他,已经发生的事再也改变不了,如果他是个有担当的男人,就把自已做出的欺骗坦白告诉那个姑娘,无论怎样的后果,都是他的报应。哼,我以为那小子闷声不吭是胆怯了。没想到他挺有种,真他妈是我看走眼了。”
若我没听错,大叔的口气越来越激动,竟然到了用骂脏放来表扬一个大魔头的地步。可是,司徒恨是把一切都抖出来了,那我呢?我该怎么办?
“丫头,你还在别扭什么?刚才听说老夫罚他就那么担心,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经不住大叔喝斥,我大哭抹泪:“我骂过魔教教主的坏话,当着他的面啦,大叔哇,他会把我大刀砍成八十块然后剁成肉陷做包子吃的。呜……”
刹那间屋内如同狂风横扫过境,就觉得被拥入温暖的怀抱里,上方落下焦急的大喊:“怎么哭了?前辈,您不是说好好劝她吗?怎么又把她弄哭了?”
这可不是司徒恨的声音?他从山顶上飞下来了?
紧接着他捧起我的肚,泪花朦胧中,那张即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愈来愈近,是小恨没错,他满眼焦急与悔恨,心疼的给我抹眼泪,又忙着哄:“别哭了别哭了,遂君,你要是不解气的话,随便打我骂我,只要别憋坏了就行。那个,我给你二百个小倌?三百个?好吧,五百个,怎么样……大叔,怎么办啦?”
听这口气他自已都想要哭了,我才抽抽咽咽停了下来,把他脸摸了摸,还好,热的,又摸摸手,也是热的,不由松了口气,没冻坏。
却没注意到司徒恨在我做这一连串动作时脸色急剧的抽搐,直到见我点点头,冷静下来后。方才咬了咬牙,一脸大义凛然:“好吧。即然遂君看中了。本教主心甘情愿亲自做小倌就是。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当场傻呆了。
而大叔“噗……”一口茶喷出来淋了司徒恨整张脸。
“喂,小子……”
“好好好,你自已愿意的,千万别说是我逼你。”没等大叔说完,我飞快打断他并且拼命使眼色,大叔看懂后但笑不语。我则是鼻孔朝天,阴郁心情一扫而光。
见我笑了起来,司徒恨方才松了口气:“终于肯笑啦。刚才都吓死我了。”说着就想摸摸我的脸。
死徒登子。我把头一歪,躲过:“想得美,先替老板我赚到银子再说。”
“你不会认真的吧?”小恨宝宝泪汪汪。
“嗯?刚才谁说‘有什么大不了的’?说出的话怎可返悔?”抱起胳膊傲慢的冷睨之下,心情大好的对上司徒恨垮下来,恨不当初的模样,就是卡了根鱼刺在喉咙里,吞也不是不吞也不是,怎么看怎么舒坦。
“轰……”大门又一次被踹开,把我们三人一惊,不约而同朝外看去。
是小饼一手抱着浑身乱糟糟的狸狸,怒发冲冠站在外面。另一只手死死指着大叔,朦胧的眼里泫然欲泣,凄厉指控:“你不是说让我找狸狸吗?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竟然还摸她的脸?大叔!你偏心……”
矮油?小饼你干嘛说得这么下流?什么叫“摸脸”?话说,当我定睛一瞧,好像还真是没说错!
谁也没有大叔眼疾手快,拎起小饼的衣领就拽走:“跟我出来。人家小俩口不关你的事儿。别瞎掺合。”
“怎么不关我的事,公主是我……唔唔……”
后来好像是被捂住嘴巴,小饼怎么也说不出话来。我将不解的目光看向司徒恨,他扬扬眉梢:“我也不明白。也许大叔知道些什么吧。毕竟他是‘过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