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玲珑忙放松手劲,呼吸急促:“太子殿下人呢?”
“走了啊。”莲香疑惑的看着她,一边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手腕从她手里抽出来:“小姐你找太子殿下?怎么了?”
裴玲珑转身就要追出去,莲香眼明手快的抓住她:“小姐你干什么呀?”
“放开。”裴玲珑的语气沉沉,带着无形压力的急怒。
莲香不敢再拦,胆战心惊的看着自家小姐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她还是第一次自家小姐流露出这样惶急的表情来,太子殿下?他对小姐而言,是不同的吗?
还是,他就是小姐口中的……那个喜欢的人?
莲香一惊,这样的话,王爷怎么办呢?
明明不久前的刚刚,小姐还对太子殿下以及他的礼物不屑一顾的啊!
莲香只觉得自己头痛无比。
裴玲珑一直追到大门外,也没见到楚烨函的身影。
她扶着门框,颓然的停下脚步,微咬着唇,大眼睛泪光盈盈,丝毫不理会目瞪口呆瞧着她的门口的侍卫们。
她并不刻意收拾就已经很美,此时身体微颤,脸色惨白如雪,黯然垂泪的伤感与怔忪,忧伤脆弱的让人恨不能将全世界都捧到她面前以博她一笑。
莲香不放心追了出来,一见她这模样,惊怔了半天才小心翼翼靠过去:“小姐,你没事吧?”
裴玲珑摇摇头,扶着门框的手无力的垂落下来,睫毛低垂,轻微颤抖,眼底水雾氤氲,漆黑透亮。“太子殿下送来的东西呢?”
“你说让王爷全权做主,王爷便全给退了回去。”莲香胆战心惊的看着她,从来都是淡然从容的脸上,此刻全是失落与悲伤。
莲香很惶恐,她实在猜不出小姐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的……好像脆弱的不堪一击的模样。
小姐明明,是很厉害的存在啊!
“小姐?”
“没事,回吧。”裴玲珑摇摇头,转身往回走,却忍不住的回过头望了一眼。
莲香鼓起勇气:“小姐,太子殿下应该没有走的很远,你要是……有急事要找他,我去求王爷,请他安排马车。”
裴玲珑摇头:“不用。”
追出来的那瞬间,不是没有想过要不管不顾的追上去的。只是,怯懦不请自来,止住了她的脚步。
如果,真的是苏杭……
所谓,近情情怯。
主仆二人的身影转过走廊,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术的侍卫们才像解除了咒语般,纷纷回过神来。
“刚才那个,是咱们府里的王妃?”
“是听说极美的,可……居然美成这样……”
“方才她那样……好像要哭出来的样子,我真想……”
“闭嘴。”领头模样的侍卫狠狠瞪了眼说的兴高采烈的侍卫们:“王妃也是你们能议论的?还想不想要命了?”
侍卫们立刻噤声,同时伸手摸了摸脖子。
是啊,惊艳的让人透不过气的王妃,岂是他们能够议论的?听说王爷可是很喜欢并且纵容王妃的,虽说王爷脾性一向很好,可也保不准因为王妃而治他们的罪……
楚瑾南从福伯口中听说裴玲珑追着太子而去的消息时正在书房中与楚翰昱说话。
闻言只轻轻挑了下眉,随即微微一笑,宛若千树万树的绿叶春花,悄然绽放,“她哭了?”
“听侍卫说,王妃的确流了眼泪。”福伯想了想才答,照侍卫所说,王妃并没有哭出声,只是无声的流了眼泪。
“她现在何处?”
“回房了,没让人跟着,一个人呆在房间里。”
“厨房里的药也不管了么?”
“叫了莲香看着。”
“我知道了。”他挥挥手。
福伯微躬着身退了出来。
楚翰昱一脸打抱不平的怒气:“五哥,难道他们是旧识?”
楚瑾南端了手边的茶杯,悠然喝了一口,淡淡看一眼义愤填膺的楚翰昱,淡淡道:“不用管他们,告诉我,朝中日前动向如何?”
“近日,参奏太子失德暴虐的奏本越来越多。”楚翰昱按下心中的不忿,先挑重要的说:“但太子党派仍在尽心尽力的护主,不过收效甚微。父皇似乎铁了心要废了太子,我想,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打着来见那个女……来见你王妃的旗号前来找你。”
楚翰昱差点不屑的脱口说出“那个女人”,被楚瑾南眼风一扫,立刻僵硬着换了称呼,只是“嫂子”这二字,是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口的。
“他知道你对父皇的影响力,若你能在父皇面前开口保他……”楚翰昱顿一顿,斟酌着道:“听说,他私下里见过裴林忠,据闻两人相谈甚欢,裴林忠更是满面春光。按理,这裴林忠官衔不大,父皇也并不器重,他忽然找上他,却是什么缘由呢?”
楚瑾南无声的笑了笑:“我大约能猜到。不说他了,三哥怎么样了?开始早朝了吗?”
“三哥告病在家,父皇当即派了太医到三哥府上,太医说三哥只是一时心郁气结,好好静养几天就没事了。父皇听说了,似乎极为愧疚,赏赐了许多东西,并且亲自到了三哥府上,嘱他要好好休息。还有,父皇打算将袁大将军的千金指给三哥,只待他病愈后便会下旨吧。”
“哦?”楚瑾南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轻轻叩击着光滑的桌面,秀美的面上多了抹兴味。
楚翰昱继续道:“听说,父皇去看三哥时,三哥甚至还为太子求情,说太子只是一时冲动,请父皇不要责罚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