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这话真是好笑,我跟自己的相公亲热,怎的就成狐狸精了,若是如此,姐姐是不是早该被称为千年狐妖了?”
“你说什么?”兰依何曾被人这样当面侮辱过,就连当日梓清对她也是客客气气的,眼下却被王梓萱冷嘲热讽,便将所有的怒火撒到谢沐安头上,“谢沐安,你就看着她这样欺负我?”
不待谢沐安开口,王梓萱上前一把将谢沐安推到了一边,指着兰依骂道:“我欺负你,你将谢俯这满俯的下人叫了过来看,是谁欺负谁?我敬你年长叫声姐姐,那是抬举你,大家都是当姨娘的,别以为早进俯几日就真当自己是个少奶奶看了,我呸。”
“好,好。”兰依最恨的便是那声姨娘,如今谢俯哪个下人见了她不是呼一声主子,却不料这一刻被王梓萱扯下了那层遮羞布,她抬了手,便朝王梓萱伸过来的脸上,挥了下去。只是下一刻,事情却突然急转而下,她的手被王梓萱牢牢的握在手里,她甚至看到王梓萱眼里那一闪而过的狠鸷,意识到什么,她刚想说不,“啪。”脸上便挨了王梓萱重重的一掌。
“啊。”兰依惊呼一声,脸上除却被掌掴的火热还有刺痛,她感觉到脸上有着温热的东西在流淌,放了手,便看到掌心处一片鲜红,她抬了脸看向怔愣着看着这一切的谢沐安,猛的便发出凄历的尖叫,“我的脸,我的脸啊。”
王梓萱垂在袖笼里的手动了动,将指甲里那层刚刚带上的某块东西弹了开去,笑意盈然的看着兰依,“你的脸,你还有脸吗?”
“王梓萱。”终于明白发生什么事的谢沐安狠狠喊了声谢沐安,几步上前将歇斯底里的兰依抱在怀里,“兰依,没事的,没事的,我们找太医。”
“谢沐安,我恨你,我恨死你。”兰依在谢沐安的怀里撕扯着,悲愤欲绝的看着他,“为什么,为什么我一定要同那么多的女人来抢你,为什么你总是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受伤。为什么,为什么,啊,啊……”
“兰依,你听我说……”
“谢沐安。”王梓萱从不认为她应该放弃什么,从小她的娘就告诉她,凡是想要的都要靠自己去争取,“你明明看到是她先动手的,你还凶我?”
谢沐安摇头,他忽然就觉得很无力,为什么好不容易送走了一个王梓清,他的俯里还会再有一个王梓萱。为什么明明两姐妹,这人却能如此心肠歹毒,出手之间,便毁去了一个人的容颜。
“她先动手,你就能毁了她的容?”
“为什么不可以?”王梓萱迎着谢沐安,口气不善道:“大家都是各凭本事。”
“你们是两姐妹,为什么会相差这么多?”若不是因为钱氏有交待,谢沐安真想一掌将王梓萱拍死。
“不要拿我跟王梓清比。”王梓萱冷冷的瞪视着谢沐安,“我是我,她是她。请你记住。”
谢沐安想说,没错我当然知道你是你,她是她,但是你们俩都可恶的让我恨不得亲手杀了。怀里的兰依已经昏撅过去,谢沐安一个翻身,将她抱在怀里,往碧云阁走去,连连喊了下人去请大夫。
“小姐,这样不要紧吗?”丫鬟青梅上前,小声道:“我刚才看到姑爷的神色好吓人,好像恨不得杀了你呢?”
王梓萱冷笑,她当然看到了他的神情,可是没关系。每个人在面对自己心爱的东西被毁去时,都会有浓浓的恨,可是在过些日子,他便再也不会将那残破的东西当回事了。到时她只需适当的放低资态便行了,娘不是说过吗?男人是下半身的动物,而调动男人下半功能的,便是女人的一张脸。
“放心吧,谢俯现在不敢闹出太大动静,要知道这场和离可是惊了满城,只怕现在还是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样就好,我刚才真替小姐担心。”青梅讨好的说道。
王梓萱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但却在隔日赏了个掐金丝的镯子给青梅。
这边闹得不可开交时,钱氏却只带了钱妈妈孤身两人出了谢俯。
“太太,需不需要安排人跟着?”安总不放心的问着钱氏。
钱氏摇头,“没事,有钱妈妈跟着就行了。”
钱氏舍了那辆常乘的那辆的马车,而是挑了一辆不起眼的粗布小车,又指了俯里平时话最少,年纪一大把的老车夫驾车。安总管连连擦了汗,这要是万一出点事,怎么办?频频的看向钱妈妈,钱妈妈对着他微微的摇了摇头,安总管只得放弃了劝说,再三交待那老车夫一定要仔细小心。
一品鲜,钱氏要上等雅间,便同钱妈妈坐在那安静的等。
“阿瑶啊。”钱氏忽然喊了钱妈妈的闺名,“你说这事瞒了二十多年了,不会再捅出来吧?”
钱妈妈取了茶杯,倒了一杯热茶,放在钱氏的手里,“太太,你想得太多了。”
“你不懂。”钱氏摇了摇头,脸上的神情有了三分的无奈七分的惶恐,“近来,我总是会做恶梦,梦见太太。”
钱妈妈愣了愣,这是两人在事隔二十年后,再次谈起徐氏。徐氏,一个出身行武之家,被她们斗得连命都搭上的女人。钱妈妈长长的叹了口气。有心劝几句,却是话嘴边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她们赢了吗?不错一切都在她们的手里,抛却荣华富贵不说,光是老爷这一生,不就只有太太一个人吗!
只是却真的赢了吗?
徐氏死了,却在她死后,为她们布下一个缠绕终身的恶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