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贺兰将军的野心不小。”沉星戏谑道:“且不必构那海市蜃楼。你若动了我,能不能活着南楚还是两说。”
那横潋清澈的眸子更让贺兰祺难以把持的定,步步靠近道:“姑娘放心。楚君焕可活不长久了,就在这几日,南楚的天必变。姑娘还不如趁早脱身,何苦在这滩浑水中搅合。”
沉星心里猛然一动,明白了大半,果然有人要篡位,但仅有这些还不够,她要知道的更多,于是气定神闲的笑,然后摇摇头。
“怎么,你不信。”贺兰祺皱眉道。
“当然不信。楚君焕的手腕和魄力都是何等过人,就算有人有这份心,恐怕也只能是白白蹦跶一阵子而已,想把他掀下马,就一个字,难。”
蛾眉舒展,风轻云淡,手指不动声色的压在了最致命的一根弦上。
“呵呵。你也将他看到太高。他是厉害,只是色字上过不去罢了,如今恐怕还在和古兰雅欲仙欲死,没有个几日怎缠棉的完,到时候,事情恐怕早已了了。所以,要我说,姑娘还是早些看清楚。莫要辜负了这番天赐的倾城国色。”
他的手再次伸过来,沉星斜睨着,目光霎时笼上逼人的寒气,佯作惊慌的格挡。贺兰祺的手还没碰到他,却嗷的一声痛呼,倒退了两步,左手的手掌上扎着一跟金针,掌上鲜血淋漓。
“你暗算我!”贺兰祺登时大怒,忽而拔出一直藏在身上的短剑。
谁想只听铮然一声弦响,仿佛一把利刃直切他手臂,剐开了半边衣袖,胳膊上多了一道深深的血痕,手中的短剑也桄榔落地,四下里一看并没有暗器,有些错愕,明明刚才觉得是中了暗器?当他对上沉星那双冷冷的眼眸和她压在琴弦上的左手时,心中方渐渐的悟过来,惊道:“你?音攻?”
“入宫竟然携带兵器,你知不知道仅这一条就足够让楚君焕处死你。然后将首级送回西凉。”沉星稳稳的坐下来:“在这之前,贺兰将军想不想再听一曲。”
琴声骤起,声声充满锋利,贺兰祺非但一步不能近前,反倒被逼的后退,左避右搪,狼狈不堪,这才明白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美丽女子不是什么善茬,聚起内力想要抵抗,却发现身体有些发软,渐渐不支,直到一点力气都没有,这才明白刚才那跟金针上有毒,他深吸一口气,指着沉星道:“你……”
“不过是一点麻药而已。”沉星冷笑道:“真正其人之道换其人之身的是这个。”
她从袖子里掣出一块湿漉漉的素帕,上面酒香扑鼻。那杯酒,她根本没喝,而是借着假动作全部浇在了藏在袖内的锦帕上。
“百里将军。”沉星招呼了一声:“劳烦用这个帕子塞住他的嘴,免得他出声。”
一个黑影一顿立刻落在身前,百里戬脸色冷峻眸中却有些欣赏,结果浸透了酒的帕子,过来直接塞进了贺兰祺的嘴里。
贺兰祺不能动不能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酒浆顺着咽喉一点点的滑入喉咙里,被两个黑甲卫扶走。
而这时,沉星已经和百里戬一前一后回到了梅海轩,可是在听到里面女子一阵急似一声的暧昧声,沉星的脸忽而僵住,脚步硬生生的收在了门口,心里忽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难道自己又错了,难道又被他利用了。
对房中景象的臆想已经不可克制的泛滥。
清亮的眸子忽而暗淡了下来,嘴角轻巧巧的挂上嘲笑:“打扰了皇上的好事,回头又要降罪,我可担不起。所以,算了,还是不要进去了。”
她说着就要转身,心里霎时冰凉。
而就在这时,身后一个声音淡淡的响起:“为什么不进去。”
错愕的转身,她看到楚君焕正从另一个方向的回廊走过来,盘踞着金龙的深色外袍,依旧是分毫不乱,步履沉稳,风度翩翩。他大步走近,深深的看着沉星,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携着她的手,转身推开了殿门。
沉星云里雾里的被他携着进了殿中。只见古兰雅倒在地上,脸颊被火烧了一般的通红,用力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口中旖旎的叫着皇上,翻滚痛苦不已,动作十分的不堪。沉星单是看着这样子已经是面上做烧,红霞一直烧到了耳根,偷眼看楚君焕,只见他深瞳玄冰一般冷酷,声音戾气:“跟朕玩心机,就让她自己尝尝这滋味。”
“她自己应该有解药。怎么会……”沉星闪避着,心里却不能不疑惑。
“女人,呵呵,朕还没怎样,她就将目的和盘托出,将解药交了出来。”楚君焕冷冷的,眸中现出鄙夷。
沉星心里顿时明白,是的,古兰雅是爱上了楚君焕,所以他稍稍用点手段,这个傻女人就丢盔卸甲一败涂地,想到这一节,想到自己,不觉心头一刺:“她是真的爱皇上,所以才会宁可放弃,不想伤害皇上。皇上却给她灌下这药,真是……”
“你要说的是卑鄙,是吗。”楚君焕攥着她的手忽而一紧,沉星抬头,他的深瞳就迫了下来:“你是希望朕要了她?设若如此朕就是仁慈了。”
沉星一愕,这个问题她却是没想过,可是此时他一提,不禁也在想,如果进来看到的是二人痴缠,她又会是怎样?
于是,沉默,沉默却被认做是默认。
“你还真是这么想的。”楚君焕的手一发的紧了。
沉星眸中微凉,看他一眼,硬生生的将手扯了出来,抚着泛红的手腕道:“对,我是这么想的。我们这些女人总归不过是皇上手中的棋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