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皱眉道:“你说你不认识他,人家为什么写信给你?必定是有什么隐情!姑娘不要听她狡辩!”
黛玉气得浑身直抖:“雪雁说得没错!先把她关在小耳房里,即刻就派人去查这张远山是谁!我身边的丫鬟若是出了这样的丑事,今后叫我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是!”雪雁立即喝道:“紫鹃!还不去耳房老老实实呆着!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你不要玩什么花样!”
紫鹃满肚子的委屈和疑惑,只好谢过黛玉自到耳房里关禁闭。黛玉命令小丫鬟们锁上房门,严防她逃走。
黛玉忧闷的看着雪雁:“好好地心情都被她破坏了!”
“当初奴婢就悄悄劝过姑娘,贾府的人最好离的远一些,坊间不是传说他们家除了门口的一对大石狮子干净些,恐怕猫儿狗儿都不干净么?紫鹃来了咱们府,看着很温顺的一个人,背后竟然搞出这些幺蛾子出来!这要是传出去,姑娘的脸岂不是丢尽了!”雪雁越说越气愤。
“那也未必,还是把这个人查出来再说。”黛玉倦怠的摆摆手,向床榻走去。雪雁赶紧将她扶到榻上躺好。“姑娘歇息一会儿,这些事情就由奴婢悄悄的遣了人去调查,省得惊动人多,闹出来不好看。”黛玉点点头,闭上眼睛,任由雪雁安排去了。
却说那张远山就是曾经来过林府一次的神雀张,自从见过紫鹃一面,他就上心了。想着自己虽然在京城小有名气,也认识不少达官贵人,终究不过是个调养鸟儿的平头百姓,若是能够娶个这样的官宦世家的大丫鬟,人家是见过世面的,倒是比民间的小家碧玉还强些呢!既动了念头,他就悄悄的给了那提鸟笼子的小丫鬟金风一些碎银,说是给她买果子吃的,又打听林府小姐喜欢什么样的鸟儿,丫鬟们过得好不好啦什么的,东扯西扯的,最终问了刚才那位大姐儿是谁,叫什么名字,金风是个没有心眼的,见神雀张很大方,竟然一五一十将紫鹃的出身来历一一告诉他听。那神雀张暗暗记在心里。
盘算了很久,神雀张决定冒险一试,就让鸽子带个信进去,看看紫鹃能否收到,即使收不到,这么一闹,被那林小姐知道了,少不得就要查到自己,到时候就可以公开求亲了。
神雀张在那儿想得美滋滋的,却不料鸽子放出去不到半日,天快擦黑的时候家里就来了一班精壮的小子,领头的一个黑着脸问:“你就是张远山,人称神雀张?”
张远山放下手里的鸟儿,笑嘻嘻的说道:“各位有何贵干?干嘛气势汹汹的私闯民宅?”
“你不要装蒜!走吧,我们小姐请你去看看鸟儿!”领头的一挥手,架着他就走。张远山也不反抗,任由他们拖走。
来到林府,张远山被丢进一间小偏厅里。过了好久,天都黑透了,才看见一个女子轻纱蒙面端着盏灯飘飘摇摇的走进来。
张远山见她也是一身华服美衣,头上插金带银,以为便是小姐,咕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还请小姐恕罪!这事情都是小人独自做的,紫鹃姑娘毫不知情,请您不要责罚她,要打就打小人吧!”
雪雁冷笑一声:“我不是小姐,你不必跪我,不过这件事情必须要查个清楚,你说那纸条和鸽子都是你做的?和紫鹃无关?”
“是啊是啊,都是小人痴心妄想,自从那回来过府上,见了紫鹃姑娘一眼,小人就……小人就……”张远山不敢再说下去。
“紫鹃可是和你说过话?她有表示很喜欢你吗?”雪雁继续追问。
“没有,绝对没有!紫鹃姑娘冰清玉洁,怎么会说一些不合礼数的话呢!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哦!”
“哦,你可知罪?紫鹃虽然是个婢女,可也是出身清白,勾引闺中女子是什么罪名你可明白?”雪雁故意吓他,语气十分凌厉。
“小人明白,明白!小人该死,带累了紫鹃姑娘名声!”张远山擦了一把冷汗,连连叩首,嘴里却又辩解道,“我知道姑娘您必是在小姐面前可以说得上话,万请姑娘多多美言,小人对那紫鹃姑娘可是一片痴心啊!今生非她不娶!”
“啊?你说什么?”雪雁心里一喜,面上却是佯怒,一拍桌子斥道,“你还蹬鼻子上脸了!居然还妄想啊!来人!将他捆了,关进柴房!”
外面立即进来几个家丁,将张远山五花大绑,推推搡搡的押到前院的一个堆柴草的小跨院里,打开一间柴房,就将他关了落锁。
彼时黛玉已经用过晚饭,正坐在灯下看一本《南华经》,见雪雁笑嘻嘻的进来,皱眉问道:“那人可说了什么?”
雪雁笑道:“还能够说什么!果然紫鹃姐姐是被冤枉的,那个张远山自己承认说,自从上回来咱们府上调理那两只鹦鹉儿,和紫鹃姐姐说了几句话,他就上心了,想出这飞鸽传书的主意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哀求姑娘能够成全他和紫鹃呢!”
“这个人行事这么冒失,怎么可以答应他呢?”黛玉蹙眉。
“可是若不答应他,咱们难道将他送到刑部不成?他坐牢不要紧,坏了咱们府上的名声是大事,家里这么多的丫头,姑娘也尚未出阁,传到外面怎好?要是白白放了他,他更要胡说了。”雪雁小心的提醒黛玉。
“你的话果然有些道理,不过紫鹃不是我们家的人,说不得我明日到外祖母家去,把她的身契拿来罢了。”黛玉沉思了一下说道。
“姑娘真是慈善,奴婢都要感动不已呢!”雪雁暗喜,赶紧奉承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