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屋子丫鬟齐齐答应。“去做事吧!准备早膳,等爹爹回来一起吃!”
黛玉心中烦闷,这个凌嘉木也曾耳闻,是苍冥国的摄政王爷,和现在的苍冥国君是一母同胞,文才武略都很出众,深得皇帝倚重,朝中大事基本都是他定夺,只是四十余岁的人尚未娶妃,听说是为着一个女子痴情不改,立誓终身不娶的,为什么会忽然要来求亲,而且是求娶自己?这些年自己大了,更是轻易不出门的,即使出门必带面纱,他又怎么见过我的?真真是透着诡异奇怪。
溶哥哥,在这种当口,要想顺利的摆脱这个什么苍冥王爷的纠缠,恐怕就要你亲自出面了。
黛玉想着,丫鬟已经摆上早饭来。紫鹃劝道:“姑娘用膳吧,老爷下朝必是很晚的,到时候饭菜又要凉了!”
黛玉哪里有胃口,看着素日香甜可口的小菜一点儿食欲皆无,略略动了几筷子就放下了。
众人见她脸色不虞,个个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悄悄收拾了碗盘端下去,雪雁沏了一杯龙井茶奉上。
黛玉手指轻轻在身侧小几上叩着,脸上不见笑色,只有那笃笃的轻叩声在花厅里回响。
就在人人感觉压抑无比的时候,外面一声报到:“老爷回来了!”黛玉立时一颤,站了起来,待看到林海一脸凝重大步走进来,方才颤着声儿说声“爹爹!”
“玉儿!我有话和你说!”瞟了一眼众人,雪雁等人赶紧低头:“奴婢告退!”顷刻都退了出去,顺便带上雕花朱门。
“爹爹!到底发生了何事?女儿听说夏公公来传旨,莫非有何大事?”黛玉假意不知道内情,执壶倒了一杯龙井递到林海手中,“爹爹喝茶。”
“唉,玉儿啊,咱们的麻烦来了!”林海接过茶盅,轻啜一口叹道:“爹爹也不瞒你,如今苍冥国的摄政王遣使来我大月求亲,指名要你,爹爹怎能答应!此事若是遂了他的心愿,不仅有损我大月颜面,更是对不住我林家的列祖列宗,对不起玉儿你啊!”说着眼圈泛红。
果然是这件事情!黛玉在心底无奈的想道,面上却是极力保持平静,“那么今天朝堂上使者就是这样提出来求亲了?皇上答应没有?”
“皇上怎么可能马上答应他!就是北静王爷一听立马跳了出来,将那使者一通厉骂……”林海倒是意外黛玉竟然如此镇静,一改往日哭哭啼啼的娇女儿情态,难道是气糊涂了?
“溶哥哥的反应很正常。”黛玉点头叹道,“只是爹爹,女儿好生奇怪,那苍冥国的摄政王怎么会认识我?定要求亲于我呢?”
林海面上一白一红,放下茶盅拈须叹息:“说起来这事情和你娘亲有些关系,二十多年前……”于是将凌嘉木如何邂逅贾敏,进而相思成疾终身不娶的陈年往事说与黛玉听知。
黛玉听完林海的回忆录,甚是意外,“原来如此!怪道怎么会单单提到我呢!只是这个人却也可笑,女儿年方十五,他已经是四十余岁的人了,竟然提出这样的事情真真是可笑又糊涂!”
林海眉目含忧,“说是这么说,但这个人脾气执拗无比,否则也不会因钟情你娘亲而执意不娶,要知道他可是手握权柄的摄政王。这次搞出这件事情估计也是有人从中挑唆,我们要想推掉此事可也不容易啊!”
黛玉沉默片刻,忽的站起来,“爹爹,你忙了一早上还未吃饭,女儿吩咐人准备!天大的事情也等吃了饭再商量!”言罢冲外面道:“来人!”
雪雁和素菊一直在院子台阶下侍候着,看小丫鬟们干活呢,闻声俩人赶紧进了花厅,“姑娘请吩咐!”
黛玉不见紫鹃,眉头几不可见的蹙了蹙,“雪雁到厨下看饭菜好了没有,着人送来!爹爹可是一早上水米未进呢!”
“已经吩咐人做去了!奴婢这就去传!”未等雪雁回答,素菊已经一叠连声的应着退下,出门就往西院子厨房跑去。
雪雁甩了一下手帕,瞪大了眼睛:“这素菊咋跑得恁快?”
黛玉则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个娇俏的身影抿唇不语。
林海叹道:“我哪里吃得下饭!只想着这事情怎么才能够推掉!纵然皇上有心向着我们,宫里还有一个太后娘娘呢!这苍冥国国力强盛,我们大月是万万不能与之为敌的,如果因为你而和那凌嘉木翻了脸,保不准就会惹来刀兵之祸!这可是皇家不想看到的事情。”
“所以就有可能牺牲我了?”黛玉慢慢走到椅子边坐下,回想着一些事情,蓦然有所醒悟:“难不成当初太后驳回溶哥哥求亲的事情就是一直在谋划这个不成?”
此语一出,惊得林海亦是一怔。
“爹爹您细想想,按理说女儿和溶哥哥的事情人人皆说好,皇上原也很痛快的答应了南安郡王提亲,为什么在告知太后娘娘后就立马改了主意?可见就是太后在其中作梗。皇上既然依着太后的意思,这里面肯定就牵扯到皇家的利益了。”黛玉蹙眉幽幽说道。
“好孩子,难为你心思竟然如此缜密,连这个都想到了,倒是为父疏忽了!”林海看着黛玉又是欣慰又是伤感,“这件事情爹爹无论如何绝对不会同意,你就放心好了!”
父女二人说着,那素菊已经领着小丫鬟将饭菜端来一一布好。
“爹爹,女儿陪着您吃!”黛玉起身,亲昵的扶着林海来到餐桌前坐下。二人暂且按捺下满心的烦闷用起餐来。黛玉适才原本就没有吃几口,现在为了林海能够吃下饭,倒是勉强多用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