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饵?嗯,你说的也是,如此我便也乔装改扮一下,扮作男子,这样可以掩人耳目。”黛玉略一沉吟,依旧坚持。
“这……”林逸云看着黛玉坚定地神色,知道人家父女之情无论如何放不下心的,只好说道,“姑娘要是去,须得多带人手,我们知会北静王一声,看他是否可以助一臂之力!”
“不必了!”黛玉摇摇头,“虽然我们林家和北静王关系甚好,但是我可不想欠人家太多的情,将来如何还?你只把书七和画八找来,与琴五和棋六两位哥哥会合,再带些家丁就足够了,人数太多难免招摇,恐引起那些匪人注意。”
“是,还是姑娘思虑周全,这几年那些家丁日日苦练,本事也都了得,我这就去准备。”林逸云急急退下,自去召集众人不提。
黛玉也吩咐丫鬟收拾行李,雪雁和紫鹃自然是要跟着黛玉同行,也都准备了男子衣物,梨香如今有了孕,王嬷嬷上了年纪,虽然想去,黛玉皆未准。只好留在林府照料家事。
不过半日,一切备妥,人手也都到齐。人人神色肃穆,知道林海此番遭此大难,生还希望渺茫,可是作为家人,定要尽力查找,决不能放弃。四大护卫更是发出联络信号,将此事尽快告知惊云堡,希望他们协助查找。
一行人簇拥着黛玉的马车,乘着夜幕的掩护,悄悄的出了城。
水溶亦从皇帝月璃处闻之此事,慌忙赶到林府时,黛玉已经离去。他追到城外码头,只见一艘大船远远的顺流而下,很快变小变黑,消失在视野中。他怅惘良久,方才打马回去。身为郡王,无诏不可随意离京,是以水溶恨不能身心皆飞到黛玉身畔,却是皇命难违,身不由己。
这一日,经过一番舟车劳顿,黛玉一行人终于来到扬州城。一刻也未停留,直奔林府大宅而去。
林府那夜遭匪人突袭,家人们皆被迷香迷昏,除了柳不凡和林海,余者皆无恙。林海现今生死未卜,不知下落,那柳不凡五脏六腑皆受重创,家人们醒来后请了大夫来医治,终究回天无术,在昏迷中辞世。现在的林府,正是一片愁云惨雾,衙门派人看守着,一个都不许出去。
黛玉一身男装,跟在林逸云身畔,带着众人向林府大门走去。
“你们是什么人?”衙役拦住问道。
“在下林逸云,奉了林小姐之命回来处理家事!”林逸云略一抱拳,“几位差大哥辛苦了!”
“他是……”衙役怀疑的看着黛玉。
“这几位都是京中林府的人。”林逸云赶紧解释。
“既然林小姐派人回来了,咱们就禀明知府大人,还要不要保护林府?”几个衙役互相讨论着,黛玉哪里肯听他们闲话,急急奔进府内。
一别扬州六年,黛玉现今早变了模样,昔日那个稚嫩的小小女童,而今已是袅袅婷婷的少女了,不过此时出现在家人面前的是一个风华正茂的绝美少年。
愁眉苦脸的家人们见到这一群人闯进来时,起先还很是诧异,不过一会就认出了琴棋书画四大护卫,还有人认出了林逸云,毕竟他们都曾经在林府呆过,大家还是有印象的。
“小姐呢?小姐没有回来吧?”大家七嘴八舌问道。
四大护卫自然没有做声,林逸云皱眉问道:“柳大叔呢?他在哪儿?”
“柳管家已经被害死了!”家人们提到柳不凡,想起他生前的种种好处,禁不住俱皆悲伤起来。
黛玉一阵酸楚,那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滴落下来。
“柳伯可下葬了?”黛玉拿帕子擦了眼泪,慢慢问道。
“天气炎热,不能久停,如今已过了一二十日了,就葬在城外。”老家人林全回道,他细细打量着黛玉,怎么越看越眼熟,莫非……黛玉见他一脸的惊喜和意外,点点头又摆摆手。有那机灵些的早就认出了雪雁,又见黛玉如此问,亦怀疑她就是小姐。
林逸云见前院人多眼杂,遂咳嗽一声道:“我们到前厅说话。”于是家人中资格老一些的以林全为首随着他们进入前厅。
黛玉在主位上一坐,地下人们已经明白必是小姐无疑,俱皆眼含热泪跪在地上行礼:“小人(奴婢)见过小姐!”
雪雁站在黛玉后面,见家人们凄凄惨惨的情状,想着老爷不知身在何处,亦险些地下泪来。瞥了一眼紫鹃,却见她只顾着四处打量屋内的摆设格局,全无丝毫应有的担忧悲哀表情。心下很是愤然,暗想如此冷心之人姑娘当初何必救她!
黛玉摆摆手:“各位请起。今日家中遭逢大变,我父亲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家中诸事全仰仗各位打理,黛玉在此谢过了!”言罢起身对着众人福了一福。
“小人们不敢当,小姐客气了!这原是我们分内之事。”林全慌忙代表众人说,众人亦如此附和。
“嗯,这些日子各位可曾有父亲的线索?”黛玉怀抱着希望,明知道不会有结果,依然多问了一句。
“回小姐的话,小人们协同衙门里的差大爷把这扬州城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关于老爷的音信,什么线索也没有。”明知道黛玉听后会很难过,林全也只能硬着心肠如实回答。
“我一定要找到父亲!”黛玉眉宇之间一片坚定,“有劳四位哥哥和林管事了!”她郑重的看着这几位,他们俱点点头。
“我以男装出现是为了掩人耳目,你们切不可泄露我回来的信息!以免被歹人利用。”黛玉又嘱咐道。众人齐齐答应。原本彷徨无助的他们现今见到了黛玉,即使她只是一个年轻姑娘家,也总算是有了主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