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聊了不少,大多都是简依贝在说,苏格拉在听。
她说和周之氐这些年的经历,他所取得的成绩,他们去过的地方。她听着,同印象中从父母那里听到的一些事情重叠,发现自己了解的还是太少了。
“加州理工学院那种地方进去有多难,想留下,顺利毕业更是难上加难。每年都有百分之二十的后位淘汰率,阿氐想在那个天才云集的地方跻身前列,他付出多少努力,吃了多少辛苦,恐怕……只有我清楚。如果不是我紧赶慢赶的出去照顾他,恐怕他能否活着回来都是未知数。”
简依贝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苏格拉一听她这话,惊得连手上的勺子也甩下了桌。
她按捺不下心中揪扯的感觉,欲待要问,可又自觉失态,先弯身去拾。
对面的简依贝先她一拍捡起了勺柄,银色的光泽衬着粉色丹蔻,有一种静谧的美感。她只来得及触到椭圆勺体的边缘,瞬间便硬生生滑过她的指腹。
她看见从简依贝领口滑出的坠子的柔润光泽伴金属的银光在眼前并时闪过,一柔一刚,翡银交错。
简依贝一手摸着颈间的坠子,一手将勺子搁在桌子上,招服务生另行换过,这才慢悠悠冷冷淡淡地说:“拉拉,把你吓坏了是不?其实也没那么惊险,他只是积劳成疾,又不晓得爱护自己,饮食不规律,胃都被折腾坏了,有过一次胃出血而已。不过我到了加州,跟他住在一起后,这方面都有按时提醒他,情况才慢慢好转。”
她的语气又是嗔又是怨,拨开这些也不难让人感受到其间的绵绵情意。蜜色的光线中,苏格拉的脸色却愈加苍白。
“是啊,多亏有你。他很少会听旁人的话,看来他真的......真的很看重你。”
他默默垂了眸,嘴角却像沾了幽幽昙花,静静绽放笑容。
“咳,他心里想什么谁知道。”话虽如此,简依贝的笑颜如盛放的天香牡丹,大气雍容,全无羞涩。“不过他待我倒是很好,这个坠子是他进入Hale天文台的第二年得到奖金买给我的。”
她提了提链子,将项坠儿露出来,让苏格拉瞧了个清楚。
苏格拉的母亲宋湘在省博物馆任副馆长,也是《古玩赏鉴》的主编,考古学专业毕业,后旅法研习艺术史与考古学。
受母亲熏陶,苏格拉自小接触了不少文物知识,不说是行家,粗通总还是当之无愧、绰绰有余的。
眼前的翡翠坠子,形状圆润、指甲大小,老坑种正祖母绿色,翠色欲滴,令人望而忘忧。
苏格拉赞道:“真是好物,有钱也难寻,这是你和它的缘分来的。”
“所以,你也觉得我们有缘,合该在一起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