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之氐是这样的男人,有股子清贵的气质,不怒自威的那一种,没多少亲和力的感觉。
于此之外,还藏着股狠劲儿,平时掖的很严实,大抵像是仅露出细微一角的丝巾,非极细心敏感的人则不能察之。
可他却似乎有逗弄着你去拽那一角的意思,待你把丝巾抽出来,发现他微微一笑,奥义深邃。
你低头,瞧见另一端原来还系着把飞刀,小李飞刀的哪一种。
这个时候,生杀大权可就都在他手中掌控着了,端看他怎么乐意。
“其余的安排都听我的,她也不掺和了,这页不愉快就算翻过,咱们早干完,哥几个也好早收工。”
他的态度陡然一转,立场却未变,那就是维护自己的女人,也不说谁对谁错。
几个男人本也没想跟个女人大呼小叫的,只是那小伙子年纪轻脾气又爆些,这才没忍住。现下看周之氐下了台阶,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下来,都答应着忙起来。
简依贝心下仍有不平,想着是要那小伙子跟自己道歉,可她真怀疑周之氐是有读心术的,转过头眉心折出两条线,投给她一道喝阻的目光。
她提起口气正要说什么,他就已经提步离开安排家具的摆放位置,她望着那清瘦的身影,一口怨气“噗”的消散了,缓缓牵起了唇角。
她说今天这个时间家具要送来,他说有课走不开要她自己照看,可他到底是回来了;她的怨念刚只是酝酿于胸,他便已了然,他终究还是了解她的脾气。
而且他刚为了她动了气呢,虽然还算不上是爆发,但对喜怒均不乐于表达人来说,就很是不易了。
简依贝的笑容开得更盛,短短几分钟,她获悉了两件很重要的事——其一,周之氐在乎她;其二,周之氐了解她。
女人寻一辈子的爱呀,他从未对她讲过,可这又何尝不是爱的表现呢?
她黏在这个男人的身后,看他果断的一锤定音,有条不紊的从楼上到楼下,指挥若定的样子和战场上生杀予夺的将军有什么两样?
是啦,她看他怎样都欢喜,做不来的事都有他承着,心里就像冒着气泡的香槟酒,甘醇微醺又澎湃。
等周之氐送走了人,简依贝第一时间就扑到了他的身上,考拉似的缠住他。
“阿氐,阿氐,周之氐,你可真好。”
他原是想推开,手掌还未盖上她的肩头,听到她的话,鬼使神差的改为交叉环绕,搂抱住她的身体。
“是吗?”尾音长长,下巴搁在她的头顶,视线像是穿越了墙壁投在不知名的某处,茫然的连眨动都忘记了。
“是!”
“有多好?”
“好到我永远不想离开你。”
他怔了下,肌肉缩紧,随即更紧的收拢臂膀。
“这是你说的。”他语焉不详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