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苏格拉自己的小窝,舒灏不知来过了几多次,但在这样深浓的夜蹭着睡上一觉,却倒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他不免有些兴奋。
房子是两室一厅的小户型,按着主人清淡的性情这里想必是素雅装修吧。而实际上整座空间皆是满布艳靡之色,饱和度极高。
步入房间点亮柔和壁灯,就像是走进了风行于埃及的水烟馆,你或许会忘记白天黑夜,今夕何夕。
“格格,你睡哪,我睡哪?”舒灏俊逸的面孔罩上一层妖娆的邪气,靠在洗手间旁边的墙壁上,双腿交叉,手抄在裤袋里,单眼调皮的眨了一下。
这话听起来多有歧义啊,苏格拉也果真很上道的想到岔路上去了,他白净剔透的脸上像染上了红墨水,滋溜溜弥散开来,稀薄如春日桃花,淡粉淡粉的。
“……胡闹,流氓。”她鼓溜着小脸,那因羞恼抿紧的小嘴儿哟,颤了半天也不过就蹦出来这么两个词来。
谁能猜到舒灏那个坏心眼儿,他状似不解,歪头懵懂的瞅着别过脸不理他的苏格拉,少顷,拍抚额头,长长的“啊”了一声,还转了好几个曲折。
“格格,想什么呢?!我问你睡在哪儿,以及我睡在哪,而不是……咳,中华语言实在博大精深,偏偏你思想这般不纯洁。我才不要跟你睡一块儿嘞,人家怕你夜半反扑。”
他夸张的大手交叉护在胸前,还忸怩地左前右后,右前左后的摇晃,明澈的眼眨啊眨,好不单纯亮晶晶。
“你!……睡书房!”苏格拉气得脸上像开了染坊,推开舒灏高大的身躯,闪身进了卫生间。
肇事者贼笑了下,五指并拢拨弄着额发兜起下唇吹了吹,旋身进了书房。
格格家的两间房,一间小的是她的卧室,那间大的被规划成书房。空间虽小,可整一面墙的书柜,上面琳琅满目,满满当当摆放了各类书籍,数量还是很壮观的。
当初搞软装的时候,相中了这张不起眼的灰色暗纹沙发,坐着很舒适,还有个附加好处,就是可以展平成一张不算小的床铺。
舒灏拉开沙发坐在上面,屁股在上面弹坐几下,手又搁上去拍了拍,撇撇唇。
再舒服也是比不上家里的大床哟,可谁让他自己愿意找罪受呢?待会儿管格格要个枕头,还得要床被子。
他边想着边转动脖颈,工作一整日颈椎颇受连累,刚转动半周,目光就被书柜顶层一只水晶罩的盒子所吸引。
那是一只四四方方透明水晶盒,底座是名贵的金丝楠木,虽只是这样小的一方,怕也是所值不菲。
蓝色天鹅绒铺盖在木质底座上方,在天鹅绒之上竖立着水晶短杆,顶端向两方分别延伸出的钩状弯曲上,分别钩挂起一双正红色丝缎芭蕾舞鞋。
它们呈现出站立的姿态,仿佛正有舞者穿着它们,脚尖翩然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