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灏失踪了,苏格拉的脸盲症不知通过哪个渠道泄露到了被告律师那里,她的证人身份遭到质疑。
就像看到天高云淡的开阔,环顾脚下已至悬崖。
环城遍布的监控设备总有死角,在连夜串并监控记录后,最终圈定的消失方位足有十余处。
舒灏的父亲舒彦禛动用了黑白道的关系,砸下重金,誓要不惜代价找到儿子的下落。
没有直接的证据表明这起劫持案有任何明确的指向,似乎是肆意而为。
但熟悉内情的人,略加思索就不难适度联想。
不要赎金的随机作案,会弄出这么大排场?
苏格拉哭到已经流不出眼泪了,宋湘和苏卫朝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方面埋怨她瞒着他们做了这么多危险的事,另一方面现状又令他们忧心忡忡。
她要么守在警局,要么电话不离身,恨死自己除了无能为力外,还总是在给身边人添灾祸。
手机响起的时候,她看也不看直接接起。
电话那端响起艾容的声音,她离开后间或会和苏格拉联络,聊聊高兴或不高兴的事。
她听出苏格拉的声音不对劲,忙追问发生了什么。
从断断续续的“丢了、我把他丢了、有好多人……”不甚清晰连贯的语言,艾容拼凑出了她要表达的内容。
舒灏被一群坏人给绑走了!
这事要把弱不禁风的苏格拉吓坏的!艾容这样想。
她作为姐妹儿要帮忙的啊,身边有个强大的麻烦解决机当然要利用。
荀子承心想身边有个麻烦制造机,他早就被锻炼的百毒不侵了。就算她要动用FBI,他也要找门路调来啊。
荀子承联系的是效率顶尖却声名狼藉的黑水公司的人,没有他们做不到的事,灭不掉的人。
很快,舒灏被一支神秘的小队解救出来,那支队伍又神奇的消失了。
舒灏的状况非常糟糕,在ICU入住一周才脱离生命危险。
他的静脉注射多量高纯海洛因导致抽出昏厥,手腕上被外物束缚的皮肉溃烂,还有就算他日后健健康康也难以释怀的最极致的侮辱伤害,后庭曾遭到异物侵入。
这是什么概念,苏格拉一时没弄明白,等她弄明白这是男人被性侵的说法后,整个人就像风化千年的泥塑,一触即碎的模样。
那种感觉比心尖上刺了一百针还要难受。
舒灏转移到普通病房,她在他身边安静的陪护。
他盖着被子,面庞依然深邃俊朗。
她用指尖轻而又轻的描画他的五官,这是她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他轮廓的每一分曲折构造都在她的指腹下跃然呈现。
一边在他的脸上勾画,一边触摸自己的轮廓,男人和女人的不同,他比她更英挺的差别。
舒灏刚刚睁开眼的一瞬间是全然的茫然,那一刻,意识是空白抽离的。
他的感受完全来自于触觉,疼痛,以及来自手心的柔软和温暖。
很快,所有不堪的回忆涌上来,像是沙下的贝壳,海浪拍打过,露出森白的一片。
他的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不知是毒品超量射入的后遗症,还是此生极致的恐惧。
苏格拉夜半时睡着了,她是被一阵颤动给抖醒的,睁开眼就看到眼前的人连带病床都是晃动的。
她忙按上床头的呼叫键,一面用身体扑压下,用尽全力按压舒灏。
“没事,没事,灏子你乖,忍忍,忍一下。”
医生交代苏醒后可能会出现这样的状况,他会和主动摄入的人一样,需要治疗和戒除的过程。
舒灏的意识里出现一道温暖如天籁般的声音,尽管他还不能完整听清她的话,但潜意识里就是知道那是谁。
这么一想他一反常态的挣扎的更剧烈了,嘴角还溢出了白沫。
苏格拉直接用手给他抹去,她要急疯了的时候,医护人员终于赶了过来,为舒灏注射了镇静剂,终于让他安静下来。
应该说他的状况非常不好,生理和心理的重创,恢复的道路真的不可预料。
医生建议出院后到专业的戒毒所治疗一段时间,然后配合心理治疗。
苏格拉和邵南枫到戒毒所去看了一圈,这个想法就被斩断了。
她们不能眼睁睁看着舒灏那么没有尊严的接受戒毒疗程,更何况那里的卫生状况也实在让人不放心。
商议以及咨询的结果,是让他在自然环境清新,比较熟悉,不会感到压力的地方,由专业医护人员辅助康复。
舒家在城郊依山傍水的位置,有一处仿四合院别墅,那里十分清静,往来人口稀少,从市中心往来大约两小时。
舒灏康复期间就住在那里,随行的还有两名经验丰富、身体素质好的女护士。
苏格拉也是想跟去的,她不明白或者说刻意忽略清醒后性情大变,连看她一眼也懒的舒灏,跟病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她努力的忽视他拉开距离的举动,直到他怒吼着要她滚下车。
他说:“苏格拉!我不要你跟你听不到是不是?!滚出去!”
要知道,苏格拉是个面皮多薄的人,活了快三十年,没人这样直白的骂她。
她会哭的、或者是边哭边跑开、或者……
邵南枫看不下去了,可是他的儿子现在是“重病人”,他的喜怒无常全不是自己愿意的。
在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变故后,她实在不忍心斥责他,只好出言安慰苏格拉。
她的话还没出口,就见那个她看着长大的美丽小姑娘混不在意的笑笑,
“不好意思,人比较瘦,不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