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很使劲的用牙齿咬着笔的那端,发出“咯吱咯吱”的怪声。
没办法,一旦苏小小遇上令她发指的事时,正好笔头在手,她就正好死死地咬,以此来发泄。
这习惯,在其他人眼中,可能是很奇怪的,但裴子寒的心底,倒是比较接受的,其实,应该是习惯了吧。
试想,与其一个有着两百千贝的噪音,在你耳边轰炸!你可能宁愿会选择一个古怪的老鼠声吧。
譬如现在,苏小小真是越听越不是个滋味,越听,这笔不是想拿来写字,很想拿来砸某人的脑袋。
“喂,你不是吧!”苏小小忍不住了,“这个是你那次在旅游途中,看我饿得慌,自觉给我买东西吃的,才五百多,也算?”
苏小小实在是太佩服裴子寒的记忆了,这都过了多久了啊,那好象还是高一的那次,他们去青海冬令营,苏小小怕冷,而她一怕冷,就喜欢吃个没完。一吃个没完,她就连她自己和裴子寒的那份,提前将之一扫而空。
苏小小没钱了,所以就从裴子寒那里拿钱了。她敢对天发誓,那次真的是他主动说“给她”的!
裴子寒没有理会苏小小的抗议,勾起嘴角,邪魅一笑,“小小,请问,我们那年多大?”
苏小小晕了,这跟年龄怎么又扯上关系了!
“我们念高一,不就才15岁。”浑然不知又落入圈套了。
“15岁,在法律上,可是属于未成年人的哦!”那个“哦”字音被拉得很长,似乎是在提醒着某女什么。
苏小小从刚才的迷糊,变成了如今的清醒加迷糊,睁着大眼,“这你不会是还想跟我弄个什么法律过来,说未成年人不需要负什么责任?”
“就是了。”裴子寒打断,“我们现在立的这个欠条,可都是会产生法律效应的。”
“你!”苏小小“你”了个半天,也没“你”出个什么来,忍吧,谁让你现在没资格讨价砍价呢。
“你继续!”苏小小坐稳,狠狠地握住笔,那笔尖都可以把那上好的扉页纸张,一笔一笔,划出一个个洞来。
“苏小小,高二那年借了一千,买裙子;高三两千,说是买资料,具体就不知道了;大一时,有次说是生活费被偷,一次性五千;大二被某个男朋友骗了,八千打水漂了……”
时间很准确,内容很具体,苏小小从开始的愤怒,到后来的无力,再到后来的佩服,这还是不是人啊,难怪上学时,那成绩可不是普通的吓人!
篮球游泳等一些体育也就算了,可最让她苏小小郁闷的是,裴伯伯家是经商的,怎么会调教出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神童出来呢!
再看看她这个正牌的书香门第出来的,琴,只会很溜地吹口哨!
棋,她连五子棋都下不过他,大概只有那个跳跳棋了吧,碰运气的机会多。
书,妈呀,她那个字写得,都让一生精于书法的苏爸佩服的五体投地。还记得曾经的某个午后,大学教授的苏爸,拿着苏小小的一片手写稿,越看越迷惑地走到她身边,“丫头啊,你看这是个什么字啊?我怎么就没见过呢?难道这是传说中的甲骨文?”苏小小本想还来个打趣他家老头的,可一见那是自己写得,很乖乖得闭嘴了。
画,苏小小知道什么?山水画?印象派?知肯定是知道点的,但是,至于亲自动笔,还是算了吧,绝对会吓死一只猫的。
这人比人,真的会气死人!
只是最让她发指的是,她到底还有多少债啊!
终于觉得差不多,苏小小都快瘫痪了,这哪是欠条啊,她觉得倒像是在审一个十恶不赦的抢劫大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