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的烛光炎炎,陈氏还趴在酒坛旁鼾声如雷,一个喷嚏想起,陈氏抹了一把脸上的酒水,看见娟还在灯下绘制。“娟,这么晚了,还画什么?”陈氏披衣去看,却见书桌上整齐的排放着笔墨纸砚,一张白纸上正显现着剑的模样。“娟在画何种剑?”陈氏看那剑约三四尺见长,剑身宽而厚,把柄画有镶玉装饰,两旁绕有双龙互逐之像,剑脊也绘有云样花纹,血槽从剑脊一直延伸至剑锋,剑锋三棱锐利。“这就是青釭的样画?”陈氏问娟儿。“是的,这就是。”
娟停住了笔,重新审视自己的样稿:“我是想象着公子的 模样画成的。那公子身材修长,温文尔雅,此剑也似他君子风范,高洁修长,锐利锋芒。”“但凡是剑总是要开锋的,怎样高洁啊?”陈氏问道。“我们在刀鞘上稍加改动,不易抽剑,就能做到兵不血刃,何尝不是件好事啊。这样将来公子再遇见它时,一样地完整如新。所以我取了一个如君子般的名字:青釭。”
曹操在车上想着往事,不知不觉中已到了府邸,管家急迎上前:“府中有何事吗?”曹操问他。“剑器铺的陈氏来过。”“哦,他总算来了。”曹操眼露喜色。“陈氏说下周一定如期奉上宝剑。”管家说道。曹操笑了:“但愿能如我所愿。”他的眼中似乎已看到了剑锋的光芒,但目光落处又回到了那幅画 上。
在书房里,曹操重新展开那副知音图,试图能从画中看出其中的端倪,因为玉带诏的事一直让他记忆犹新,不能不防。在灯下仔仔细细、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并没有发现什么。“难道是我多虑了。”曹操自问道。在他的眼里阴谋瞒不住一切,政治斗不过鲜血,没有哪时是安枕无忧的。“高山流水遇知音。”他反复地念叨着画上的题名,究竟是指何意呢?思虑之间,他似乎觉察到什么 :“音知遇水流山高。”也可以解为,他拿过笔和纸将这句写于纸上,慢慢推敲,解开藏于字中的含意。猛然间,曹操好像看到了什么,提笔写下:宁为玉碎。是这样解译吗,曹操有些疑惑,但又不想放弃,更鼓已过二今,还是休息吧。头脑里还是时不时地浮现出那 年轻人的身影。君子温婉如玉,遇事不惊,这就是你吗,一晃这么多年却始终无法解开心中之解?曹操还记得他对他走时的承诺:“无论你到哪里,我都会知道你的行踪,我的门始终为你打开,我等着你的回来。”可那少年并没理会,依旧头也不回地走了,为了一个‘义’字和心慈手软,再也没回来过。这就是现实,人永远是不可礼遇的,得到的无所谓,没有的却怕失去。天边的晨曦已经微露,月亮带着钩影依样高挂,只有浮云缈缈,看惯了长河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