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这是故意忽略所有的问题,就只准抓住娴茗是故意把四小姐推下水里这点不放!娴茗再是清楚不过了,以为这样就能治她的罪么?
只见娴茗态度真诚,用着有些凛冽的语气道:“以前的事娴茗已经记不大清了,又如何‘憎恨’一说,近来娴茗受到母亲的教诲,才知道了什么是‘兄友弟恭’,母亲说的,娴茗都谨记在心,一刻都没有忘记。四妹妹之所以会落水,是因为她突然向娴茗扑来,娴茗闪避得及,可四妹妹却掉下身后的荷塘里,娴茗也是深感自责的呀!又怎么会有故意把四妹妹给推下水之说?如果母亲非要说娴茗是故意如此的,那也要讲究证据啊!怎可如此不分青红皂白?”
娴茗说完,一副要剐要杀悉听尊便的就义表情,心里想着,她们左一句右一句说着那四小姐是自己推下水的,如果她再不澄清,恐怕就真的落实罪名,洗不清了!
几句话,撼得秦氏一时呆愣住,没了话说,她早就觉得这个小贱人脑袋好了以后就越变得灵光了,好一句‘兄友弟恭’呵!拿她的教诲来说辞!
“你说是四小姐向你扑去的,那为何四小姐要这么做?”二姨娘见大夫人就快要被说服了,双眸戾气更重,立马柳眉倒竖地反驳道,虽然她也对娴茗的话将信将疑,也许真的是寒儿自己所为。
娴茗在心里哼了一声,跟这些恶妇交际就是累!既然如此,就别怪她说话太重,伤人了!
“娘亲也说了,四妹妹是傻的!”娴茗唇瓣微启,淡淡地吐出了这么一句。傻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的!
就是这一句话,使得周遭的空气变得凝重而低迷,吸气中在周边响起,顿时是堵住了悠悠之口。
不远处,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高辰治,不由得是对这三小姐刮目相看了,如此年纪,如此的思虑,如此的沉着,如此的口谈,都一一让他开始用正眼瞧她了!
之前的三小姐,在他的眼里,既是要保护的对象,又是要使坏的对象,做到两边不偏不倒不移。一边要确保三小姐的安全,一边又要刺激三小姐把脑袋给好起来。
如今好起来的三小姐,他只觉得她跟一般女子无异,会耍点小聪明,有时也有调皮的一面,偶尔也很脆弱。遇事也懂得知道周旋,拖延时间,直把对方给搞糊涂了。
现在面对着夫人的指责,也能不急不躁地把话圆回来,那么地从容镇定,这又是不同以往的一面了。三小姐,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高辰治开始疑惑了……
二姨娘听了娴茗的一番话,顿感气血不畅,她这是直言不讳地说寒儿是傻子呢!怎么可以,气得把脸给憋得通红通红的,她已经为寒儿傻了的事操劳到心神欲碎了,这会儿被人当面说寒儿傻了的事实,顿时有些承受不住。
一旁的秦氏脸色稍霁,好啊!这该死的小贱人果然滑头得很,竟挑拣她说的话来回说。
“脸皮还真是够厚的,做了就是做了,你还想抵赖?别给你脸不要脸!”二小姐气势汹汹地站出来对娴茗叫道,瞪圆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里面是满满的厌恶。
这死小贱人,竟会知道堵话!
“柔儿,你给我退下!”秦氏皱皱眉,出声阻止二小姐不明智的行为,用眼神示意她身边的丫鬟把慕连娴柔带走,她在这里,只会碍事!
“娘亲!”幕连娴柔不满地叫着,那眼珠子,瞪得老圆,死死地瞪着娴茗。
娴茗就这样任由她瞪着,反正眼睛长在她身上,她要怎么瞪随她。反正最后把眼睛给瞪得累着的又不是她,既然她喜欢这么瞪,她何不大大方方地让她瞪着好了。助人为乐,何乐不为呢?
秦氏身边的丫鬟凝儿,很有眼力劲的,看出了秦氏此时已经心乱如麻,二小姐这样一吵,只会增加秦氏的困扰罢了!
见二小姐身边的丫鬟拉不走她,赶忙走过去劝二小姐,幕连娴柔抬头见秦氏铁青着脸色,就知道她母亲真的发火了,于是也不敢再造次。
蛮横地‘哼’了一声,转身气堵地离开了。
幕连娴柔走后,秦氏总算是稳了神,发话了:“三丫头能把我这个做母亲的教诲听进耳朵里自是好事,母亲也欣慰得很。只是这件事,你说并没有把四丫头给推下水去,可也要讲究证据,母亲可以相信你没做,但恐会有人不服气,母亲也是很难做的呀!”
秦氏说着,若有所指地瞅了二姨娘一眼,轻轻松松地就把这件事撇在二姨娘身上。
二姨娘闻言,身子不自觉地一抖,讲究证据?确实,自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三小姐,确实也是欠在证据。单凭黄嬷嬷的一面之词,怕真的很难服众,何况黄嬷嬷还做那样的事,本就对三小姐不敬!
娴茗笑了,嘴角不自觉地浮起一抹轻蔑的笑意来,还真是可笑得很呢!这大夫人怎么不先问二姨娘,为何那么肯定地说是自己把四小姐给推下水的?证据呢?反而以这样的说辞来质问她!
这大夫人,是有心让她难做啊!也是,根据以往的经验,这大夫人一向对自己是很仇恨的,又怎么会帮自己?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
“你笑什么?”秦氏恼怒了,这小贱人竟然还会笑?罪名都快要上身了还能如此自在地笑?
听此,娴茗也不笑了,冷了一张俏脸,对着秦氏说道:“刚才母亲说了,自己人的证词不能作为证据,那别人的证词就能作为证据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