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他就直接进了小门,一会儿便有家丁出来清理那淌血迹。
这话是什么意思?大夫人在厅里等她?会有什么事?揣着不安,她很想叫住他,让他把话说清楚点,但最终还是认命地转身,往那宅子的大门方向走去。
看来这人是府里的管事,可是为何对自己不傻也不痴的表现感到一点惊讶都没有?难道是那大夫人已经知道了什么?娴茗边走边想着。
此时已到了未时,娴茗走到大门时,两排站着的家丁奇异地没人阻拦,貌似很理所当然的样子?还唤了她一声‘三小姐’!一路也是通畅无阻的,让她顿感奇怪不已。
一身招摇男子装地走在府上,过往的无不对她投以注目礼,她把怀中用油纸包着的肉包子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藏起来,再往自己脸上擦几抹脏土,以掩饰脸上的假红疹,随后兜兜转转地往那大厅的方向走去。
她穿来这里也只有几天的功夫,哪里晓得这路该怎么走?因为自己是‘痴傻’的,当然不能问路,她一个人出府这事如果被那大夫人知道,后果肯定是她想不到的。
她记得一般古代建筑物的大厅都是建筑在屋子的正前方的,娴茗傻咧着嘴,一路小碎步疾奔着。
幕连府很大,这她早就知道了,到处都可以见到各种宏伟漂亮的楼阁亭台,当然还有百花齐放的花朵儿。
娴茗总算是按照着方向感,找到了那大厅,门外的一个穿着暗色缎子,疏着老妇发簪的婆子见到了她,脸上立刻露出鄙夷的神色,有些懒散地靠在门板子上,浑浊的眼珠子乱飘,就是故意无视娴茗,不拿正眼瞧她。
娴茗也顾不得发郁气了,抬脚走进大厅。
“哟,我们的三妹妹总算是肯野回来了!”一声讥讽自一个长相娇美的女子口中而出。
娴茗想当然尔地抬眼巡视而去,就在屋子的正前方,朱漆案桌两旁,摆着几张檀木椅,其中一张椅子上坐着的人,正是那声音发出的主人。
只见她衣着华丽,满身的金光闪闪,坐在那里,显得特别的‘耀眼’,让人想忽视也怕不行。
娴茗略微思忖,就明白了,这人叫她三妹妹?恐怕就是那已经出阁了的大小姐!看样子,也不是个不好相与的。
“可不是嘛!咱们这三妹妹呀!可厉害着呢!你看她身上穿得是什么衣服!”二小姐娴柔也坐在那里,手指头被包得肿肿的,看着极其滑稽好笑。
娴茗眉头微拧,看着自己的衣袖,她记得了,她忘记把这身衣服给换回来,自己怎么这么粗心大意了!娴茗懊恼着,这下真是有口难辩了。
当然,就算有口也难辨不了。看着这一屋子的人,娴茗无声地发笑了,但面子上还是傻愣的,今天,这府里的女人可真是到齐了。
娴茗看着位置安排,那大夫人秦氏,一脸面无表情地坐在案桌前,脸色有着沉郁,貌似在隐忍着什么?
案桌下首的右手边,坐着是二姨娘薛氏,很是端正的坐在那里,但娴茗看出了她眼里闪烁着幸灾乐涡,和看好戏的神态。
而她旁边坐着的女子,则是一脸的柔顺,长相楚楚可怜,很是柔弱的样子,身子看着也单薄。在她的怀里,竟抱着一个男娃儿,摸样三、四岁左右,很是乖巧地躺在女子的怀里,睁着两只黑漆漆的大眼,滴溜溜地看着屋里的众人。
娴茗想,这应该就是三姨娘和她的儿子二少爷了!
而案桌下首的右手边,坐着的,当然是那大小姐幕连娴心和二小姐幕连娴柔,四小姐没在,听说还在昏迷当中,娴茗撇撇嘴想着,这娃儿,活该叫她如此找罪受!
娴茗傻笑着,装出一副稀奇不已的摸样子,对着屋内左转转右转转的,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曲,当然,在她们耳中听来是如此,傻子就是如此,乱哼东西!
“跪下!”一声厉喝,自大夫人秦氏的口中泻出,只见她重重地把手中的茶杯往案桌上一放。顿时,屋里的气氛急速下降。
娴茗还是依旧傻傻地左右摇摆,痴傻地笑着,在事情还没明了前,她断不能就这样露出马脚。
“还敢如此不敬,傻子又怎样?傻子就可以这样无礼么?”此话一出,众座的人无不掩嘴嗤笑着,果然,傻样还是依旧啊!
大夫人这是公然羞辱三小姐呢,这下可有好戏看了!那门外站在的婆子,因没人见着,更是讥笑出声。
娴茗隐忍着胸口膨胀的怒气,尽力忍着,依她的脾气,这种侮辱,要是在现代里的时候,她早就反唇相讥了。
娴茗依然不跪,她是傻子嘛!听不懂话的,那大夫人见状,更是怒不可泄,差点就要叫‘还敢装疯卖傻’了!
只见她阴眸一闪,冷笑着,对外大声喝道:“来呀!把她们几个都给我压上来!”
话音刚落,便有几个粗使婆子压着几个女子上来。
娴茗定眸一看,是闲姐儿她们几个,几人旁边还跟着一个画儿,那画儿低垂着眸,眸内闪烁不定。
顿时,娴茗什么都明白了,原来是自己一个人外出被逮到了,而那个暗中通报的人就是那个画儿!怎么闲姐姐没看住她么?
水眸微转,就见那闲姐姐一脸愧疚地看着她,一脸的欲言又止。
娴茗傻愣的表面微疑,她让她们跟着她遭罪了,这种无力感充斥着她的内心,怎样才能摆脱如今的困境?
“现在!我的好三小姐,该认罪了吧?别又以你痴傻为由,什么不小心跑出去,这不是理由了,女儿家近旁无人跟随,还穿着男子的服装随随便便出去招摇,这简直就是不可饶恕,来呀!呈上家法伺候!”大夫人秦氏眸光内闪过阴狠,嘴角上扬,语气微带着得意,上次吃的亏,她还记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