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璃韵冷冷地说:“冯妈,给他两个大巴掌,再问问他,他是谁的爷爷!”
别看冯妈上了几分年纪,手脚还利落得很,只见她手起掌落,啪啪两声,鬼子的脸上便多了两座五指山,还是红色的!
啊?
“老不死的,你竟敢打你的爷爷!”鬼子哪能在众人面前跌份?被这么个老婆子打了两大耳光,这要传出去,还怎么挺身做人?“爷爷先送你上西天!”
就在这时,有个人从角落的小偏屋里冲了出来,一把抓住鬼子高举的手,轻轻一推,鬼子便四脚朝天地躺在地上鬼哭狼嚎了。
夏璃韵余怒未消,对着傻眼的鬼子冷笑道:“你动个手给哀家看看,哀家先送你上西天!”
青儿却指着那人大叫道:“小姐,小姐,那个就是奴婢说的丑人。”
夏璃韵定睛一看,小心肝顿时别别乱跳。天哪,还真有比自己长得更丑的人!这个人,长得很丑陋,也很奇特,没有鼻管的鼻子,马蹄形的嘴,眼睛似乎只有一只。脸上的肤色呈酱红色,布满了横七竖八的刀痕,而且,痕迹很深,很明显。稀稀疏疏的头发如稻草,遮住了他大半个面部……天哪,巴黎圣母院的那个敲钟人加西莫多也比他长得好看一些,天底下,有这么可怕的人吗?
没有。
那只能是鬼!
“嘿嘿……对不住了娘娘……小的这个鬼样子吓坏娘娘了吧?”那人看了一眼夏璃韵,也不请安,而是蹲下去把小狗抱在怀里,边揉着金黄色的狗毛,边说。
按着乱蹦乱跳的心肝,强撑着再次打量了眼前的这个“敲钟人”,夏璃韵她不明白,堂而皇之的皇宫禁城,怎会养着这么个吓人的花工,难道天下的花工都死绝了?
“彼此彼此,哀家也好不到哪去!”夏璃韵有些同病相怜之感,取笑道。
有几个机灵的太监已看清了夏璃韵的面貌,这么丑的女人,除了新进宫的丑后,阖宫上下几千个宫女中也找不出第二个来。而且,她一口一个“哀家”,除了皇后娘娘敢这样自称外,其余的人谁敢?
“奴才见过皇后娘娘!”
“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慌不迭地跪了下去。
夏璃韵扭过脸去,有些不习惯地说了一声:“退下吧。”
众人一哄而散。
那个丑人也往小屋走去。
回宫的路上,夏璃韵突然觉得,这个丑人的身段有些面熟,而且,他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很空洞,却有一丝熟悉的味道在里头。她倏地回头,却发现那个丑人也站在门边往这边看。见夏璃韵看过去,他忙将佝偻的身子缩进了小屋里。
这天夜里,合该出事。
从梅妃处回来,轩辕炎冥一头栽倒在龙床上。梅妃的话让他更加烦燥不堪,而且,他越想越不明白,自己,真的能把新皇后克成那付鬼样子?
将夏家夫人传进宫一问,夏夫人信誓旦旦地当殿发誓,说刚嫁进宫的新皇后就是夏府的三小姐夏璃娆!夏夫人听说自家的女儿变成了鬼一般的模样后,当即哭哭啼啼地要求去后宫见她的女儿,好不容易被魏公公又是威吓又是哄骗地劝出了宫。
还有,皇后竟是个不贞女!这对轩辕炎冥来说,还是第一次遇见如此难堪又愤怒的事情。后宫佳丽三千,从仙逝的八位皇后到各个等级的嫔妃,无一不是处女,无一不把她们的第一次奉献给了自己!给自己戴上了绿帽子不算,最重要的是,自己采集阴气的行动,第一次落空!
轩辕炎冥无心理政了,更无心去各宫寻欢。
让他头疼不已的是,该拿这个丑后如何办?让她正位中宫?轩辕炎冥是万万不愿意的,试想,有哪朝哪代的皇后是如此丑陋惨不忍睹的?依轩辕炎冥的心思,只有一个字:死!
只有让她死了,轩辕炎冥才会觉得舒畅些,愉悦些。新皇后活着,仿佛就是一根耻辱柱在凤鸾宫戳着,它无时不刻地在宣讲,当朝皇帝的难堪与羞辱!
可是,洞房之夜她没死成,如今用什么理由来置她于死地?
最理想的结果是,让她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但要有一个很堂皇的理由来向全国臣民宣喻皇后的死因。
翻来覆去,始终没想出个周全的法子。
轩辕炎冥烦躁极了,好想拨剑去把那个丑女人给宰喽。
正在这时,一只蟑螂不知死活地跃上了龙床,欲与天子比个高下。
好啊,连你这种下作东西也敢来朕面前跃武扬威?轩辕炎冥狠狠地想着,伸脚就踹了过去。
蟑螂也不示弱,它站在原地轻视地看了一眼轩辕国的皇帝,吱溜一下便蹿到了案桌上。然后,抚须顿脚地看着轩辕炎冥。
挑衅!
轩辕炎冥火大了,抓起一个玉枕便砸了过去。
“噗”地一下,刚还燃着明亮亮火苗的蜡烛砰然倒下,巧恰倒在了一撂奏折上。奏折的原材料都是易燃品,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很快就劈里叭啦的着了起来。
蟑螂早就跳到地上去了。
火势,一下子漫延开来。
轩辕炎冥蒙了,痴痴地望着四处伸展的火舌。
站在殿门外,长廊上候旨的值班太监,忽拉拉地冲了进去。
“皇上……皇上!”
别看魏总管的年纪最大,可他跑在最前面,浓浓的烟雾呛得他连连咳嗽着,红彤彤的火光,映在他因着急而扭曲的面容上,皇上可不能有任何闪失啊……“皇上,皇上!您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