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了十岁那年,十岁那年离开云侯府欲寻找“幸福”生活的经历,她预备找到好的落脚点,就把娘亲和周妈妈接出来“享福”,可她想得太天真,结果被骗——因为模样特别,那些人把她先用锁链锁起,再用笼子关起来,放在一个房间内,象动物一样供人参观,从中收取参观费。
在那悲惨的境况下,她从未断绝过希望,因为不肯断绝希望,所以她最终逃了出来,逃回了云侯府。
这次——她却看不到希望,已经没有希望了……
她的泪水滑下来,濡湿了鬓角……
他的肌肤却未曾迟疑地浸润了过来,一次又一次,疼痛渐渐过去,她觉得自己象无主的小船,飘荡在水面上,怎么找也找不到方向,只好随水载沉载浮……
她记不清楚自己晕迷过去几次,又醒来几次,只知每次醒来,都能感受到他强烈的存在——
最后,她醒来,他终于不在了,耳边只听一女孩子的娇声道:“娘娘醒了!”
随即环佩叮咚,有人掀帘而入,进来看了看床弟掩口吃吃地笑。俄而又闻一行人一齐娇声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恭喜、贺喜?喜从何来?
——在她听来,它们都只象是讽刺,刺耳又刺心。
她咬紧唇,咬得快要渗出血来时,就见向日里见过的中年美妇移身近床来俯身笑道:“我的好娘娘,您还要睡到何时?帝君已在厅里等您了,快起来罢。”
她缓缓从床上爬起身来,几个丫头忙上前来为她打典,一边弄,一边不时窃窥皱乱不堪的床偷偷地笑。
中年美妇发觉了却也不深怪,只以目示止,且自己亦浅浅含笑。
人人面上都一团喜气,都在替她正式身为人妇开心,只有她自己——心如被刀剐过,在一滴滴的滴着血……
女孩子们给她换上华美的衣裙后,扶她来到梳装镜前,她不再抗拒,甚至动都不想动一下,任凭她们象摆弄木偶般摆弄她——为她描眉画目,薄施水粉,点染胭脂——那些化妆物不知都是什么做的,细腻柔和,馨香醉人……
恍惚中,但听中年美妇在屏障内轻声儿在吩咐:“床单要好好保留着,上面的元红不能洗掉了……”
那话不听则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