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吵闹闹,会吓着客人们。”又听一女道,她的话才过,灵又发现自己连声音也没有了,紧接一顶红盖头下来,黑黝黝——
她能感觉自己脚在动,脚在动,身子在向前移,而她不是她自己,只如提了线的木偶——她想起竹林内夜晚曾做过的梦,梦见道士的那晚,也曾全身不听使唤。
那时还在梦中,这会成了现实。而她不喜欢这种感觉,这种完全不能自控的感觉——她想尖叫,却叫不出声音。
下压的盖头,遮住了她的视线,她能看到的只是人们的脚,一双双不知是哪种丝线织成的柔光闪亮的绣鞋,还有靴子,都在暗喻者主人的不凡。
她还能听到鼓乐喧天,有客来,报上的都是奇异的名,例如罗刹国使,赫梯国使,亚速、天竺、股肱国使……能真正理解的国名只有一个:大汉国使。
随后礼乐成,天地拜,她被送入洞房——世上再也找不到比她更被动的新娘,不能动,不能言,唯一能自主做到的就是上下齿格格的打架。
在洞房内等待的时间,比在外拜天地还难熬,她目不交睫地等待着,等待着新郎来发现弄错了新娘,盼穿秋水盼落了月亮才终于盼到洞房门有了响动。
接着有人来到她近前,红盖头里,她只能看到他的脚,穿着一看就知价值不菲的软靴,她真希望他能快点揭下她的盖头来,这样她就能自由,但他偏偏不急,仅站在她跟前,良久,良久……久得她快要发疯,他才终于抬起腕来,掀开了她盖头。
她面前站着的是云凰画像里的人,除了一点有变化外——他不再是半透明,而是实体。
见到他,她松了一口气,这个人的灵魂曾和自己日日夜夜在一起,多多少少令她有亲切感,如同看到另一个自己或老朋友的那种莫明亲切感。
这亲切感让她放松下来,甚至于有了闲情溜了眼所谓新房:八宝珊瑚床,明珠流苏帐,而光彩夺目水晶灯光照得房内旖旎无比。
她还相信,他会解开她中的咒语,让她能开口,听她解释。他应该很惊奇,新娘居然错了人,换成了她——
然而,他真正做的却是猛然将她推倒在床,欺身压上她。
“呀——”她听到喉咙里逸出的尖叫声,她能发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