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被扒光了?独御栖凤,你少跟我岔开话题,解药,我要解药。”
紧攥着他领口的小手又紧了紧,用的力气太大,连手上的青筋都冒起来了;我看着他有些涨红的脸,觉得他一定不舒服,被我抵着喉咙管,他能喘息已经算是不错了。
但这家伙,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坚持着要我告诉他那个男人是谁,才会对我拿出解药。
我一语凝噎,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我不能告诉他们昨晚来的人是皇甫逸风,更不敢告诉他们我就是曾经威风一时的天临皇朝八公主;双手无力之下,居然慢慢松开他的领口,眼神闪烁,盯着脸色沉郁的独御栖凤,放狠话:“好,你真是好得很;早晚有一天我也让你尝尝被人下药的感觉,独御栖凤,你这家伙,太卑鄙了。”
那个时候,我只能逞口舌之快,心里乱作一团;脑海中不断闪现这皇甫逸风的身影和他清冷的眼睛。
所以在以后,当我有一天逮着机会害这家伙的时候,怀里抱着好几包药粉犹豫着给他下药,一个坏心眼,便给他下了一剂猛烈地春药;春药泛滥,害的他差点挂掉。
为了这事他怀恨在心,当在几年后,我以凤凰城新任城主之姿提亲,让他当我的丈夫时,他气得将我送去的媒婆和迎亲队伍打了出来;听说那天他手拿长剑,一双大手气得发抖、气势汹汹的站在璇玑山庄大门口,口气阴冷、眼神狂暴,他说我当初害的他差点不能人道,现在居然又要以这种姿态“娶他”?他独御栖凤大好男儿怎会屈居女人身下?
回来向我汇报的人都脸露寒色,好像当真被独御栖凤吓得不轻;听见那家伙的话,我笑的呵呵直乐;他不要我吗?但是被我钦点的男人,容不得他放肆。
于是,我亲自登门提亲,用整个凤凰城当嫁妆,发誓不把这男人拐上我的床,就决不回凤凰城。
事实证明,这个臭男人,就是一个假君子;偏偏要我纡尊降贵才肯点头答应;事后他告诉我,就是想要看看我是不是当真想要跟着他一辈子,是不是当真将他看的比夜燃香还要重;这个傻男人,说这些话的时候居然含羞发嗲,风情万种的绝色容颜上带着醉人的娇红,让我心之驰矣。
我一路跌跌撞撞的回到厢房里,独孤一人缩在角落中默默地哀伤;现在的我,就像只被浑身刺伤的小兽,除了独自舔舐伤口,当真是什么也干不了。
皇甫逸风要死了,是独御栖凤下的手;我打不过他,所以没有办法为他拿解药。
想到曾经那个身上带着淡淡药香,俊美的脸颊上带着病态的红晕的他就要这样消失,我心痛的死死地揪住胸口的衣衫;将自己的脸深深地埋进胳膊里,一抽一抽的连哭出声音的力气都没有。
但我不知道。
与此同时,王府书房里。
天傲懒懒的斜靠在软榻上,微敛的眸子里带着骇人的肃杀,嘴角的隐笑,不似往常那般单纯无害;就像一只被唤醒的睡狮,高贵凌烈的让人不敢逼近。
独御栖凤背手负立站在窗栏前,一身华服飘逸动人,淡淡眸光温暖如春,尤其是那灿烂的笑容,唤若旭日初升,莹莹动人。
“宫里来人,说是前来出使我朝的天临皇朝十三皇子皇甫逸风身体不适,命在旦夕。”
天傲冷肃的声音响起,沉哑的嗓音里带着从容不迫的气度,一扫以前的聒噪,宛若君临天下之主,让人心存敬畏。
“别人的死活关我何事?没兴趣。”
独御栖凤依然不改他那不好管闲事的秉性,冷冷淡淡的转身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动作优雅的拿起一个茶盏,情抿一口香茗,喉结轻动,墨发飘香。
“接下来的话你一定感兴趣,因为皇甫逸风不是生病,而是受伤中毒;不巧得很,他中的是你惯用的剧毒,百花断肠散。”
“啪!”的一声。
杯盏落地,溅起一地的水渍。
室内两个出色的男子,一个面若寒冰,一个惊愕瞪目;久久安静不语,静若寒颤。
皇甫逸风受伤的事,对我的打击不少;不过,当我想到他武功底子不错,加上他一个皇子堂而皇之的出现在齐国应当是代表天临前来;身份尊贵的他就算是身中剧毒,也应有朝中御医亲自问诊,至于他的小命,要么就是死,要么就是被御医拖着找解药;而解药,似乎只有独御栖凤有,他不是说了吗?没有他特制的解药,他活不了。
既然他不肯给我解药,那我就去偷。
想好这条计策,我连晚饭都没有吃,一心盼着赶快天黑,天黑好办事。
夜阑人静,夜雾浓郁。
我从仅有的几套衣服里面找出一件适合活动、颜色不太鲜艳的衣衫穿上,然后拿出一条锦帕包着自己半张脸,一把青霜剑被我牢牢地握在掌心里,势在必得的气势让我的眼睛变得贼亮贼亮的,宛若黑夜中的宸星。
打开门窗,就直直的朝着独御栖凤住下的房间跑去,几个潇洒的起跳,随着窗户打开的声音,我就已经滚落在他房间里的小桌子底下;仗着身高的优势我趴在桌子底下打量着他的房间;相较于我房间里清雅的布置,他的房间要显得再沉稳一些,就像他这个人,淡漠中带着几分清冷,让人不敢过于靠近。
见他房间里空无一人,心里居然有点小小的挂怀;这么晚了他不在房里好好睡觉,跑到哪儿了?
我从桌子底下钻出来,挠着头在他的房间里转了两圈,因为不敢点火,所以我只能摸黑眯着眼睛到处望;然后在能藏东西的地方到处摸,希望能找到什么奇怪的瓶瓶罐罐,指不定那就是解药。